第 98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3)(2 / 2)

陳良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他走之前眼含熱淚地讓宋吟一定要給楊繼晁討回公道,宋吟心不在焉地嗯嗯兩聲。

【上月初八,你因為變天心情不好,但有一個宮女不長眼,端著盤子撞到了你,熱菜撒了你一身,把你胳膊燙起了皮,你很生氣,讓人把宮女打了五十板,除去了宮籍,趕出了皇城。】

宋吟聽到係統小助手的介紹,沉思了一會,剛抬起頭,他慢半拍地用抽緊的氣音埋怨道:【你又嚇到我了,之前明明說過出來的時候會提醒我的。】

係統還是頭一次帶人時被三番兩次埋怨,他沉默了三秒:【抱歉。】

宋吟心不在焉地說了聲原諒你,他站起身,思考要找楊繼晁的另一個密友,但他派太監去請,得到那文官外出不在家的消息。

宋吟不想停止進程,既然另一個密友不在,他便問係統要來上月初八被趕出宮的宮女住址,準備去見一見。

宋吟把那些缺胳

膊短腿不合身的衣服扔回了箱子裡,穿上尚衣庫新做的,又老老實實裹上狐裘,臉蛋紅潤地出了門。

他先拐去了一趟禦膳房,塞了兩塊點心進嘴,又喝了一點外族進貢的羊奶,吃飽喝足之後才出的門,出門的時候他手裡還捧著兩小杯覺得很好喝的羊奶。

出宮的路有些遠,宋吟誰也沒帶,一個人往外走,原本已經快要走到大門,他突然看到了剛返宮的左相陸卿塵,宋吟想了想,腳步一拐,尾隨陸卿塵進了他的寢殿。

陸卿塵要關門時才看到下巴處的皇上,他及時按上門,眉心皺了皺:“陛下為何不出聲?”

宋吟把一杯羊奶放到他桌上,嘟噥:“著急啊,就忘了,朕剛剛喝了這個,還挺好喝的,給你留一杯,朕走了,朕要出宮。”

聽到出宮,陸卿塵的目光從那杯羊奶上挪走,他盯住宋吟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陛下在查楊繼晁的事?”

陸卿塵是左相,許多事瞞不過他,宋吟也不覺得奇怪,他回了一句:“是啊。”

宋吟走後將門貼心地給他重新合上,屋內陷入黑暗,常年不見光的屋子有一種腐味,連同桌前靜止不動的陸卿塵都似乎死去了許久。

陸卿塵看著桌上那瓶東西,死死盯著,良久後,伸手把那羊奶甩在地,他打得利落,手掌挪開的時候掌心被劃出了斑斑的血跡,手周冒著腥熱的氣。

不要犯賤。

於膠憐是改不了的。

……

被攆出宮的宮女是個孤兒L,沒爹沒娘,進宮之前住在一個街尾的小草屋裡。

宋吟循著係統給他的路線往草屋那邊走,沒想到宮女沒見到,他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男人高大俊美,引起了路人頻頻的回望。

不過他手裡很不合形象地拿了一瓶酒。

【每月十二是沈少聿他哥的忌日,這天沈少聿都會買一瓶酒去山上墓碑看望他哥。】

宋吟訥訥抿唇,原來今天是沈少聿哥哥的忌日……那他就當沒看到好了,不然照於膠憐的性子,他是會叫上沈少聿一起去找宮女的。

宋吟不想傷心日子還要彆人辦公,剛找了個立起的草垛想躲過去,沈少聿卻已經看到他,抬步走到了他麵前:“陛下?”

宋吟:“……”

他看著麵前眉色冷淡的男人,腦中瘋狂在想能支開沈少聿的理由,他呃呃啊啊一小陣,都沒說出完全的一句話,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用眼角餘光看到一群人圍聚在一起。

“有人落水了!”

“是個小姑娘,有沒有會水的把人救上來?”

人群的吵嚷聲風風火火從那邊傳到這邊,宋吟推開沈少聿的胸膛,不知怎麼眼皮微跳,他小跑著去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到湖裡的人,雙腿差點一軟也要跌進去。

他出來之前係統給他看過宮女的畫像,而湖裡麵的人和他要找的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是那個宮女!

那宮女穿著一身翠綠的襦裙,頭上珠釵早就落到了水

裡,一頭黑發披散到湖麵,麵色安寧地等死。

一堆人聚在湖麵嗡嗡,沒人真的下去,有幾個漢子倒是蠢蠢欲動。

但現在是一桶冰水能凍死一個人的大冬天,下去一趟命都丟半截了,那人還像是主動尋死,要是下去她不配合,說不定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眾人都在猶豫,宋吟撥開一群人,跳下了水。

眾人隻看到一團糯白進了水,緊跟著一個高大男人麵色發寒地來到湖邊,看了一眼湖裡,也要跳。

沈少聿眉眼一點點淬上冰寒,一邊抬手,一邊掠過湖裡的人。

於膠憐不會遊泳,在水裡就是個旱鴨子,不然那天跳進湖裡也不會要等人救才能上來了。

他自己都不會遊泳,跑去當什麼好心人?

沈少聿將胯骨上彆著的東西一個個摘下來,正要跳下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撈上水,撲通一聲,於膠憐已經把落水女人托到了湖麵,自己撐著湖邊,牙齒打顫地撐上了岸。

人群紛紛湧上去,看到那落水女人上了岸,原本有心無力的人立馬動起來,一人抬腿一人抬頭,將好像服了藥的女人送去醫館。

湖邊亂得分不清誰是誰,沈少聿目光始終盯著宋吟,宋吟一上岸,他已經箭步走了過去,緊皺的眉暴露出了他的不讚同,但他不能駁斥皇帝,一個字都不能,所以隻能忍著。

宋吟已經快冷死了,衣褲頭發都是濕的,往下濕噠噠地掉著水,他暫時顧不上那宮女了,眼睛汪汪看向沈少聿,顫顫抱緊自己,氣音抽緊像是在嗚咽:“右相,快把我送去有炭盆的客棧,我要取暖。”

沈少聿咬緊牙,直接將宋吟拉到身邊,用自己身上的熱氣暖著他,一邊拉著宋吟去附近的客棧。

人倒黴,走路上被一顆石子都能弄摔倒,宋吟今天就倒黴,沈少聿跑了這條街上的三個客棧,都說客滿。

救人的群眾都顧著傷勢要緊的宮女,等到有人想起拿乾淨衣裳出來的時候,沈少聿已經帶著宋吟離開了湖邊。

現在回皇城不現實,至少要半個多時辰,宋吟前兩天才落了水,受了風寒,發了高燒,病根沒好全,經不起拖。

沈少聿帶著宋吟回了義莊。

宋吟白天剛決定以後要少踏進這地方,沒過一天,竟然又被帶了過來。

不過他已經沒時間多想了,他冷得嘴唇發抖,臉上頭發上的水順著下巴滑落滑到衣領裡,冷得刺骨。

蘭濯池這個時候正在放置棺材的地方檢查屍體,被急吼吼衝進來的小徒弟吼了聲師父你的恩人落了水,才一頭霧水走出去。

他一出門,直撞上拉著宋吟的沈少聿,蘭濯池目光掠過去,看到沈少聿身邊已經凍得神情恍惚的宋吟,臉色頓時變難看:“怎麼回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沈少聿沒空解釋,他一手拉著搖搖欲墜的宋吟不讓他倒下去,言簡意賅道:“嫂子,拿炭盆,找件乾淨衣服過來。”

蘭濯池沒多問,照辦了,他去房間找沒及冠時期穿的衣服,不明覺厲的小徒

弟跑去屋裡拿炭火。

宋吟被沈少聿送去了一個小房間,宋吟這個時候已經有點神誌不清,等小徒弟抱了兩個燒得正旺的炭火進來,他暖了一會才活過來。

蘭濯池給他找的衣服就在枕頭邊,等人都出去後,他顫巍巍地把濕透的衣服脫下去,換上暖烘烘有著清新氣味的衣袍。

一通折騰,宋吟冷到刺骨的身體終於平複下來,他虛脫無力地癱倒在床,哆哆嗦嗦窩進了被窩,隻想先這麼暖一會。

屋外,蘭濯池已經從剛好從外麵回來的二徒弟嘴裡知道了事情經過,他麵色發沉地坐在桌邊,沉默不語。

沈少聿沒坐,他站在桌子前麵,也冷淡著神色一字不發,身上的衣服濕透了一大塊,從樣子來看,應該也滲透了裡麵的裡衣。

蘭濯池往地上的炭盆裡又添了一塊炭,等炭火燒了一會,他才慢慢悠悠說:“那天我就記得他落了水,你是他的右相,理應看著他一點,不讓他做傻事,就算要救人,也該是你跳下去。”

蘭濯池往過瞥了一眼:“他那個人一看就弱,能有什麼能耐救人?”

白天於膠憐執意跑走,蘭濯池的火一直燒到現在,他一直在忍著,話中忍不住刻薄地帶上刺。

他又添一塊炭:“當然,我沒資格說你這些,我不是皇上,也不是你真正的親人,不過你哥臨死前讓我好好養你,那我就應該要告訴你一些你做得不好的地方。”

話說完了,沈少聿全程沒頂過嘴,身姿筆挺地站在一邊,好半晌才動了下。

沈少聿喉結滑了滑,喉尖上的一顆痣隨之動了動,說的卻是:“湖邊草叢多,他上來時應該有些地方劃傷了,嫂子,你叫徒弟拿個金瘡藥進去給他。”

蘭濯池直起了身,瞥視一邊已經聽得迷迷糊糊的小徒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去拿。”

……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想於膠憐應該已經取好了暖,沈少聿準備起身去叫於膠憐,義莊比不上皇宮舒敞,也沒有禦醫,最好還是回去。

沈少聿剛從凳子上站起來,蘭濯池就拍了拍手製止他:“我去叫吧。”

蘭濯池正好要在那間房裡拿東西,他繞過放置的雜物,拐到於膠憐所在的房間,手放到了門上,他想於膠憐現在冷得發抖,應當還在被窩裡埋著不願出來。

所以他無所顧忌,一把將門推開。

宋吟在五分鐘前的確還縮手縮腳團在被窩裡,但他和沈少聿想到了一起。

義莊的條件太簡陋比不上宮裡,還是回去比較好,於是宋吟忍著冷從被窩裡出來,拿過金瘡藥想擦完傷口就走。

這張床硬,他把棉被扒拉扒拉鋪到膝蓋底下,額頭輕輕碰著牆麵,一手撈著衣角,跪趴著給大腿後麵上藥。

大門磕到牆上時他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蘭濯池,指腹上的軟膏被他不小心全按到了傷口上,腰線當即一顫,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住下唇,腳趾微微縮起。

在蘭濯池的目光中,於膠憐衣衫很鬆,褲腰也微微扒下去了一點。

那團軟膏被他按到腿上,沒有抹開,像一團水一樣流動了下來。

蘭濯池盯住了那團水上麵,仿佛剛從鍋裡出來蒸熟嘭起了的白麵團。

於膠憐的身體有著傲人的資本,皇宮裡的太監就沒少偷看於膠憐的屁股,上了街,戴著帽子的情況也照樣能勾著路人偷看。

就是嘴很小,不知道能不能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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