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終終於得出了結果,張良是府邸的主人,客隨主便,這次讓張良坐首位。
等坐下之後,嬴政以為他們終於要開始討論如何反秦了,可趙不息隻是憐憫的看了嬴政一眼。
現在的嬴政還不知道趙不息為何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可很快嬴政就知道了。
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眼看著就要到午膳的時辰了,可三國之人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秦朝是如何如何殘暴,他們曾經是如何如何的輝煌,現在又是如何如何的落魄。
嘖。嬴政煩躁的想,難怪趙不息說這群六國餘孽都是廢物呢。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秦的朝堂之上聽到如此繁冗的扯皮了。
若是誰敢在他麵前說這麼多沒用的東西,那嬴政會讓那個敢耽誤他時間的人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嬴政不耐煩地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議廳之中的聲音逐漸變小了,最後在嬴政的冷臉之下徹底安靜下來。
嬴政這才滿意的環顧四周,提高了聲音:“諸位,我們從數百裡外一路舟車勞頓趕到這裡,難道隻是為了討論往日的輝煌嗎?”
齊國的那個男子想要說些什麼,被他身側的老者輕輕一瞪給攔了下來,隻能挪動著身軀,老老實實聽嬴政說話。
“在場各位都是為反秦複國而來吧?那我們談論的難道不應該是如何反秦,如何複國嗎?”
嬴政儘管才剛加入六國集團短短幾天,可他的思路卻比在場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清晰。
“你們有什麼反秦的計劃嗎?”嬴政環視一圈廳中眾人。
魏荀甕聲甕氣道:“尋找壯士刺殺暴君,為六國複仇。”
嬴政看向魏荀:“壯士在何處?”
哼,一群逆賊,果然又再想著行刺朕!
“壯士……壯士……”魏荀吞吞吐吐,下意識看向張良。
尋找壯士,安排刺殺多是是張良安排的。
張良苦笑搖頭:“上次在泗水郡刺殺那暴君失敗,如今秦正在天下索盜,那暴君身邊護衛必然更多,隻怕一時之間無法再行刺殺之事了。”
嬴政看了一眼張良,眼中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麵上卻分毫不顯。
“那除了刺殺之外,你們有什麼其他的計劃嗎?”
大廳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嬴政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你們隻能想到刺殺?”
“難道你們這些貴族在六國之地上數百年的經營毫無用處嗎?你們為何不去煽動本地的中小貴族和黔首造反呢?”
這也是嬴政最擔心的一點,他想要根除六國餘孽的最大原因就是害怕他們會勾結地方複辟六國,使他一生的心血化為烏有。
聽到嬴政的質問,魏韓齊三國之人麵麵相覷。
他們原來還能煽動地方的中小貴族和黔首們造反的嗎?
嬴政痛苦地抬起手扶著額角。
眾人隻以為是趙便因他們沒有做出複仇的動行動才會憤怒,殊不知嬴政憤怒的原因其實是他竟然一直把這樣的一群蠢貨當作心腹大患,簡直是浪費了他的時間。
齊國隊伍中的那個一直板著臉的老者開口了。
“六國還有餘力造反的貴族多畏懼秦暴君,不敢出頭造反。”
至於黔首,六國舊貴族從未將黔首看在眼中,一群不識字的窮黔首能有什麼本事呢,彆說推翻暴秦了,那些黔首連自己都管不了,哪裡來的本事對抗他們這些六國權貴都無可奈何的強大暴秦呢?
這話倒是讓嬴政略寬心了一些。
儘管他知道那些如今有他壓著不敢動手的六國舊貴族其實等到有朝一日他壓不住他們的時候所造成的麻煩要遠比今日在場的這些蠢貨更加糟糕。
會咬人的狗不叫。
嬴政眯了眯眼,可這些如今就敢亂叫的狗一定和那些不叫的狗有明裡暗裡的聯係。
他有足夠的耐心將所有的六國餘孽都給挖出來。
於是嬴政循循善誘:“可秦朝暴君暴虐無道,對他滿心怨恨者數不勝數,隻要我們能夠拉攏那些人,推翻秦朝複國指日可待。”
“而且我們家中的財產都被那暴君手下的走狗給查抄了,如今竟然寒酸到了連下仆都買不起的可憐地步。”
嬴政深知這些六國舊貴族有多麼喜愛享樂。
“我們要養士,要養兵,那就需要糧草和錢財,所以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拉攏那些儘管不敢動手、但是對六國忠心耿耿的貴族,讓他們提供糧草和錢財給我們……”
嬴政心想,最好把那些懷有異心的六國餘孽都拉過來,這樣他才能一網打儘。
三國之人,包括張良,都聽的如癡如醉,頻頻點頭。
是啊,他們應該按照趙便所說的,先讓那些不敢動手的貴族給他們提供糧草和錢財啊,這樣他們才能養士,才能招攬兵將,待到時機合適的時候舉大旗造反複國啊!
“刺客不重要,你們刺殺了秦始皇,可秦始皇有許多子女,秦朝還是會延續下去。你們想要複國,關鍵不是刺殺秦始皇,關鍵是拉攏更多人和你們一起造反。”嬴政順便試圖給這些六國餘孽洗腦。
他要堅決杜絕刺殺秦始皇的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