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小心走到這裡的。”
你的臉色完全不是這樣。
“這裡根本就不是倉庫。”她抬頭望著我。
“真奇怪,這裡這麼到處點著燈燭,沒有一點光線,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她放下茶壺說。
“你彆問了,快跟我出去吧。”我拉住她的手腕說。
“等等嘛!這裡看起來是有人住的吧?”她拉住了一邊蒙起來的布,我一回頭就看到了從裡麵暴露出來的洱。
“……啊,是有人住,我住的。” 我扶住她的腦袋。
“是嗎?”她扯下我的手,懷疑地看著我。
“是啊……我怕熱,這裡很涼快,你不覺得嗎?”
洱默默抬手把布蒙了回去,主打一個掩耳盜鈴。
晴子猛然回頭,“這塊布剛才是不是動了?”
“不是你剛才扯了一下嗎?好了,走吧,這裡很普通,沒什麼好看的。”我拉著她離開這裡。
雖然洱已經長得很接近人類了,但那頭上明晃晃的觸角實在沒有辦法解釋啊!
她被我抓著走。
“乾嘛有這麼快!你看起來好緊張啊。”她還很感興趣的往四周看,“這地方真奇怪。”
“我剛才看到了一個長得很奇怪的人,可一晃眼它就不見了,這裡應該不止你住吧?”
我不回答。
“呐,月彥先生是不是也在這裡?”
“你彆問那麼多了。”
“為什麼不能問?”
“有一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妙。”
“搞什麼嘛,神神秘秘的。”她嘴裡嘟囔著,然後說,“這怎麼有一道縫隙,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是門?我要去看看!”
她甩開了我的手,直接就推開了一個門,大大咧咧走進去。
“好暗!啊!我找到點燈的地方了。”
室內一亮。
我跟她進去。
哦豁,開到寶了。
裡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鬼,至少有十幾個。
隻是它們都還在偽裝著。
“哇,好嚇人!”晴子拍了拍胸脯,“這些是什麼東西?雕塑嗎?”
她往裡麵走,好奇地拿手摸來摸去,每當她過去一步,在背後鬼都會轉動眼睛盯著她的背影。
我眼睜睜看著她無知天真。
她回過頭,它們又恢複了原狀。
“你還沒告訴我呢,是雕塑嗎?”
我麵無表情,“是,月彥愛好做點手工藝品……他很珍惜自己的作品,不喜歡被人碰,他會發火的,你最好彆在這裡呆著了。”
“真是獨特的愛好,月彥先生真厲害,它們看起來和真的一樣,是為了鬼節準備的嗎?準能嚇到人。”
“是啊是啊!”我敷衍著。
她吐吐舌頭,終於跟我走了出來。
我得滿足她的好奇心,“我們在這裡,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愛好,他不太想讓彆人知道這個,你也彆到處亂說,這裡弄成這樣的環境,也是為了能給他更多的靈感。”
我順著剛才的話,侃侃而談,巧妙地圓了過去。
“哦,這樣啊,月彥先生很喜歡雕塑嗎?他好厲害啊!”
“還行吧……”
她說道,“真冷淡呢。”
“什麼?”
“我是說裡耶香對月彥先生。”她大聲對我不滿的說。
她睜著圓溜溜的褐色眼睛看我,“你們不是夫妻嗎?可是每次提到月彥先生,你的表情語氣就特彆冷漠。”
我抽抽嘴角,那不然呢?我還要和他談情說愛不成?
“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他?你嫁給他是不是。”她鼓起勇氣說,“是不是……隻是為了錢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給你。”
我視線落在了她身側的畫像,它改變了形狀……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不會吧這個也是?我之前住怎麼沒發現有這麼多……大概是我比較惜命吧。
“就算是這樣,”我看著它說,“這已經是事實了,和你毫無關係吧?”
必須想辦法讓她快點從這裡出去。
“而且作為客人來說,你不覺得自己太冒失了嗎?”我冷淡說道。
她眼眶紅了紅,咬住了下唇。
我口氣軟了軟,“你就彆想這些了,月彥他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
“跟我出去吧,你不該來的。”
“我不要。”他縮回手,“真過分!你對月彥先生根本就沒有真心!”
“我不要跟你走,一旦從這裡離開就再也沒有機會來了。”
她說完又折返往回跑。
“不是,你回來!”我跺了跺腳,我的天,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這麼折騰人嗎?
我找了過去,“月彥先生!”聽到她驚喜清脆地叫了一聲,我心裡咯噔一聲。
轉過拐角果然看到了無慘和晴子在一起。
無慘居然在白天出現了,我心裡感到不好。
深長幽暗的走廊將他的麵部表情拉扯的曖昧不清,晴子完全不覺得這氣氛有多詭異,還站在一邊臉紅心跳地看著他,又小小地喊了一聲,“月,月彥先生,早上好。”
“你還是……除了裡耶香,第一個活著出現在這裡的人呢。”他麵上帶著微笑,輕聲說。
我感覺到他話裡危險,本能小退一步,可看到站在無慘不遠處的晴子,又不得不走上前去。
“晴子。”我說,“彆惹月彥先生生氣了,他應該剛睡醒,你快點過來吧。”
“對不起,月彥先生會生我的氣嗎?”
“當然不會了。”
“好耶!”她雀躍了一下,語氣歡快地說,“裡耶香真是把月彥先生想得太壞了,她還說你脾氣不好呢!”
她偷偷打小報告。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我一眼。
我:(▔□▔)
他牽起嘴角,“我偶爾是會發一些脾氣。”
那不叫偶爾。
“在我眼裡月彥先生人很好,我剛剛有看到月彥先生的作品,真的很棒呢,您真的……很有創意。”她扭扭捏捏地說。
“作品?”他重複了一句。
“是那些嗎?嗬,你喜歡就好。”他隨意地說。
我提著心,看著晴子在鋼絲上跳舞。
兩人又聊了兩句。
看起來似乎沒事?也是,要是京都貴女在他府上出現意外怎麼都說不過去。
“你是怎麼跑到後麵來的?”他和顏悅色地說。
“是因,因為想見月彥先生。”
“見我?”
“嗯,因為從來沒有在白天見過你。”
“是嗎?”他微笑,“現在你也見到了,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雖然被趕了,可她腳步卻不動,“月彥先生一直住在這裡嗎?”
他沉默了一會說,“不是。”
“跟裡耶香回去吧。”
晴子一步三回頭,又噔噔噔跑回去,“月彥先生,雖然,雖然我知道您沉迷創作!可這樣累壞身體也是不行的,您看這裡,這麼黑又不透氣,您白天一直待在這裡會生病的,她根本就沒有照顧好你。”
“要想身體健康一點,還是多曬太陽吧?”她伸出手,“月彥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曬曬太陽?”
曬,曬太陽???
我被晴子的膽大震驚得說不出話,她她她居然邀請無慘曬太陽?
無慘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起來,“曬太陽啊,多謝你的好意,我也很想,可是似乎做不到呢。”
“啊?為什麼?隻要走出去就行了啊?”晴子愚蠢地問。
是啊,隻要走出去就行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低下了那張蒼白秀美的臉,看似純淨美麗的眼睛看著她,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勞你費心了,我看起來很不健康嗎?”
我心中警鈴大作,三兩步上去推開了晴子,抱住他絕對已經蠢蠢欲動的手臂。
“你們也說太多話了,晴子小姐,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你真的不要太過分呢。”
“我當然是喜歡月彥先生的,曬太陽這種事我會陪他一起的,請你不要有這方麵的憂慮了!”
我說完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快讓她走吧,真讓人生氣。”
說這些話讓我身上起著雞皮疙瘩,可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
他的手滑落在我的腰上,說了聲,“好。”
晴子在一邊氣得直瞪眼。
……
千辛萬苦,終於把晴子送出去,不過她對我和無慘表現出來的恩愛模樣依然保持著懷疑的目光。
我還憂慮要怎麼阻止她對無慘的試探以及讓她死了這份作死的心,可很快,
我就不用擔心了。
因為她突然瘋了。
就在家裡,見人就咬,跟她說話沒有任何反應,完全已經神誌不清了。
家人無奈,隻能把她關在鐵籠子裡。
這是誰做的,毫無疑問。
正是身邊這個一臉風淡雲輕剔著指甲的某鬼。
“她不是讓你生氣嗎?”
明明是你生氣了!
“她很沒有禮貌對吧?”
我無話可說,能做的都做了,可還是無法改變她的命運,怎麼就看中這個自私殘忍的惡鬼了呢。
“你最近睡得很不好是吧?”他看著我說。
他手指撐著下頜,“這樣身體會變差的,我找了人過來幫你治療失眠。”
一個精通催眠的卜師出現在我的麵前。
真的隻是治療失眠嗎?據我所知,催眠還能用於審問吧?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我心裡緊繃起來,“不用了吧?我最近睡得還行。”
“如果夫人你身體出現問題,我可是會擔心的。”他溫柔繾綣地說,“放心,對身體無害的。”
卜師並不知道其中利害,安慰的對我說,“夫人請放心,這不會傷害到胎兒的。”
在半脅迫下,我隻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