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又急,響在這個無比寂靜的夜,讓人心弦緊繃,毛骨悚然。
臨柏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拉著侍女正想要跑,卻聽見腳步聲極速靠近。
緊接著一聲悶哼,臨柏回過頭,恰好接住了被一悶棍敲暈的侍女,和她身後,站著的兩個戴著白麵麵具的男人。
臨柏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這兩個男人不做任何遲疑,一把撈開了臨柏懷裡的侍女,丟到一側。而後直接將臨柏擒來,扛在肩上帶走。
這兩個人不及趙予墨身強體壯,但也是臨柏難以對付的體格。微不足道的反抗被即刻鎮壓,臨柏努力地掙紮著,還不時掉落了一些點翠首飾。
驚懼,惶恐幾乎占領了臨柏的一切思緒。他努力掙紮著,卻還是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帶到陌生的,沒有人煙的賞楓亭中。
而後,他被重重摔在亭中堆疊了厚厚一層枯葉的地麵。
墨色的瞳孔倒映出了兩張白麵麵具,以及麵具後帶著邪念的雙眼。臨柏看著其中一人俯下身,手掌捏住他的下顎抬起。
“鎮北侯的眼光倒是好…”
臨柏瞳孔微縮,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知道自己是誰。
他們就是衝著他來的!
臨柏強忍著恐懼,定下心來觀察他們的衣著,腦袋思緒紛呈,似乎一下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兩人身上穿著是太監服並不合身,明顯就不是真的太監。他們或許是侍衛偽裝,或是外來的某些人。
麵戴麵具,卻對宮中格局十分熟悉,再加上他們看也不看侍女一眼,很有可能是早就做好了襲擊他的打算。
而且目標從始至終,都隻是他。
這說明侯府的侍女不會有危險,他們也不會再去對她動手。
臨柏不知自己是應該高興,可以多將心思放在自己脫困之上,還是應該恐懼,自己即將陷入災厄。
他思考著如何脫困的同時,又不禁在想,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他下此狠手!
分神之時,他恍惚間看到那兩個戴著白麵麵具的男人開始解腰帶。臨柏愣了愣,不明白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不是要取他性命嗎?
關晨痛有什麼關係?
愣怔間,其中一人解開了褲頭,俯身將臨柏按在冰冷又有一絲柔軟的枯葉堆上,伸手就要解臨柏的衣物。
後者默了好半晌也沒明白對方的意圖,直到男人開始扒他褲子,臨柏才猛地清醒,奮力掙紮了起來!
會被發現!
他的身份會被這兩人發現!
而且,臨柏覺得惡心。他控製不住自己,在那家夥的手觸碰到身體的時候,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這才明白,他們想跟趙予墨做同樣的事!
可他們不是趙予墨,他們的手隻會讓臨柏恐懼,作嘔,無法帶來絲毫的愉悅!
極度恐慌,臨柏直接抬腿踹了男人跨間一腳。他之前的乖順讓男人放鬆了一絲警惕,故而他猛然開始反抗的時候,男人措手不及,硬是挨了一腿。
重要部位被踹,男人發出哀鳴倒向一旁。臨柏趁機翻過身爬著離開,卻在起身前被人拽住腳踝,狠狠拖了回去!
另一個白麵麵具男力氣更甚,他將臨柏拽回身下,便按住了他的腿。
“想跑?!”他語氣凶狠,屈膝壓在臨柏腿上。
臨柏在慌亂間拔下點翠金簪,狠狠地紮進男人的脖頸!
濺出的溫熱鮮血落了幾滴在臨柏臉上,他閉了閉眼,在對方捂著脖子,露出不可置信神情的空隙中,學著趙予墨揮拳打向對方門麵。
後者身體一翻,渾身抽搐,捂著脖頸摔了出去,麵具滑落,露出皮膚粗糙的臉。
臨柏來不及看他長什麼模樣,隻大概猜這家夥應該一時半會動彈不了,便迅速爬起身,踉蹌著跑下亭台。
他想逃,他要逃!
逃出這座囚牢,逃離這座吃人的宮城,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然而最開始被他襲擊成功的男人已經緩了過來,他看著自己被一支金簪奪去性命的兄弟,登時暴起,飛步追向臨柏!
“你這個小賤人!”身後的暴怒吼聲迅速拉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到臨柏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跑掉了鞋的臨柏慌不擇路,本能跑向有光的地方。
但他還是太慢了,被追上的人按住身體,猛地拽回。
臨柏雖心有恐懼,卻也起了殺心,又攥下一根金簪,準備同來者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眼前忽然掠過一陣寒光。
刀劍出鞘,破空震鳴。
他感覺身體被人從身後攬住,背靠溫暖胸膛之後,那隻手向上挪動遮在他眼上,仿佛怕他見到不好的事一般,阻擋了全部視線。
熟悉的味道將臨柏包裹,他站定在原地,隻聞一陣裂帛之聲,身體正麵就被噴上了溫熱的液體。
鐵鏽味兒,有些腥,趙予墨捂得不嚴實,那些液體還濺到了臨柏唇上。
滴滴,噠噠。
順著臉頰,往下滑落。
緊接著,臨柏聽到了兩塊沉重的,像是肉塊的東西,分散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