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半夜的有人敲門實屬難得。
門敲得又急又響,吵得要命。
肖坤眼眸冰冷盯著門的位置,他將鐮刀放在門口去開門。
這年頭出什麼惡事都可能,這麼大半夜的,如果是山匪或者是賊人,屋子裡隻有他一個還好,還有奚容,如果有人敢行凶,他一刀能把人宰了。
他冷冰冰的問:“誰?”
外麵的人終於喊了起來:“肖坤!你是不是把容容藏在裡麵!?”
肖的眼皮一跳,他想起了這是誰了。
奚容旁邊宿舍的人,是個男人,叫楊勝。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覬覦奚容的人。
奚容本來每夜都要回宿舍的,今夜沒有回去楊勝就有點著急了。
因為奚容被那大塊頭男人哄騙,總是在他家裡吃飯,每每都會很晚才回去。
今天晚上楊勝以為又是和平常那樣隻是晚些回去。
可他等了又等,等到差不多淩晨一點了,染還沒有回去。
他終於有些著急了。
連忙打著手電筒出來找,生怕奚容出了什麼事。
十裡路本來就要走很久,楊勝的直覺就是奚容被肖坤騙在家裡沒有回來。
那男人高高大大生得粗魯至極,皮膚黝黑無比,手臂上的肌肉、身上的力氣,他一旦起了壞心思奚容根本不能從他身邊逃走。
奚容那麼漂亮那麼可愛,誰不喜歡呢。
更何況著男人一雙眼睛隻在奚容身上,幾乎沒移開過,什麼心思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野獸似的村裡的男人,可沒有那麼好的自製力。
要是把奚容關在破舊的屋子裡、在高粱地裡,在玉米從中,那海浪一般的大玉米地,人在裡麵喊破嗓子都沒有人知道。
更何況十裡灣這麼遠,很少有人路過,誰知道這下賤男人帶著奚容每天出工在做什麼。
正常人會每天接送彆人嗎?
村裡的男人連媳婦都不這樣接送的,他如此殷勤,每日來回二十公裡小心的護送奚容,要是沒什麼心思,他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直奔肖坤家裡。
大半夜的急急敲起了門。
門一開,門縫裡看見了肖坤那雙狹長的眼睛。
野獸般的冰冷。
那種冷帶著一絲殺意。
這麼荒山野嶺 ,便是把人殺了埋了,也是沒有人知道的。
楊勝見他開了門,就直接蠻橫的推,“容容呢!容容是不是在裡麵?”
他雖然是和肖坤一樣高的,但是沒有肖坤那麼壯,力氣更是沒那麼大。
肖坤堵在門口不準他進來,他便是進不來。
肖坤冷冰冰的看著他,“大晚上的怎麼敲我家的門。”
他答非所問,甚至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好像楊勝不答對,門口的那把鐮刀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楊勝惱道:“為什麼敲你家的門你心知肚明。容容今天沒回來,一定被你這小子藏起來了!”
肖坤說:“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滾。”
他說著,用力一合,眼看就要關上門了,突然聽見裡麵傳來了細細的聲音。
“楊勝……”
肖坤眼皮一跳,關門的勁突然鬆了。
楊勝喊:“容容!我在!我在這兒呢!”
他趁著肖坤的勁鬆了,連忙推門而入。
一瞧,奚容竟然躺在這男人的床上。
那盞煤油燈並不那麼明亮,但依稀能照見奚容的漂亮的麵容。
奚容虛弱的躺在那裡,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小聲的喊了幾句楊勝。
門實在敲得太響了,他已經被吵醒。
躺在床上回想了一會兒,想起了不久前發生了什麼事,本來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肖坤在水裡吻了他。
在岸上的時候看起來又是那麼可怕。
在嚇得從肖坤身邊逃走了,但是他不認識路,黑燈瞎火的突然暈了過去。
他被帶回了肖坤的家裡。
更可怕了。
要是沒有人來,他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樣。
從前都是肖坤家裡吃飯洗澡,根本沒有想得那麼複雜,也從來沒有防備。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他怕肖坤。
怕他弄死自己。
其實剛才他已經醒了,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肖坤,乾脆就裝睡。
這一次楊勝擔當了他的救星,他正愁不知道怎麼從肖坤身邊離開,楊勝剛好來找他。
奚容虛弱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眼見的是滿臉病容。
他咳了兩聲,虛弱的說:“楊勝……”
他喊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因為他看見了肖坤正看著他。
他現在怕死了肖坤,又彆過頭不敢看他,說話卻是小心的,“大坤哥,我同學來接我了,我、我要宿舍住。”
肖坤沉默了兩秒,難得的拒絕,“不行。”
他的語氣很輕,像是在哄奚容,“你的病還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