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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刀
許婉心不知道兒媳婦為什麼要冒這種險,但她越想越怕,扶著情人的輪椅,她心亂如麻?
賀致寰柱著拐杖,一會兒看看飛機,一會兒再回頭看另一邊,一輛疾速飛馳的遊艇。
那艘遊艇上,就是一直追著蘇琳琅的賀樸旭了,也正在火速趕來。
他很厲害的,賀致寰都佩服他的偵察能力。
但是,賀氏集團在港府有五萬職工,還有十幾處正在施工的工地,有上百輛各種類型的車輛,以及幾十艘大型輪渡。
他雖然財迷,也想要曝光,但沒許天珠那麼強的進取心,也沒想把賺錢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妻子的身上,心態倒是放的很平。
不過就像平常賀樸廷總是猜不到妻子的思路和策略一樣,今天也是。
他覺得可以放平心態,但蘇琳琅抱的,卻是必須搶版麵,屠版歐洲所有報紙的野心。
因為她不僅來自正準備脫離大英,回到祖國懷抱的港府,她還是個華國大陸女性。
在回歸已成定局,大英政府還不死心,妄圖搞亂港府,那她必須在紅毯上出回風頭,來遏製大英當局那些齷齪的小心思。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賀廷樸目瞪口呆。
也於心裡給阿嫂豎了個大拇指。
提刀就能砍,提槍就能射,她連跟蹤竊聽都搞的那麼藝術,簡直是行走的特工。
賀廷樸突然生了莫名的自信,他覺得以阿嫂的身手,007邦德應該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惜他要去大陸了,大英軍情局的特工也不敢去大陸。
要不然,說不定他可以見識一場,《阿嫂大戰007》。
聽說賀樸旭回來了,蘇琳琅也有一件事,還非要他幫忙不可,很想立刻見他。
但現在她還沒有時間見他,因為喬治上校跟她約的是下午見麵,吃個飯再休息片刻,蘇琳琅就該見來上門拜訪的喬治上校了。
喬治上校在蘇琳琅的包裡裝了一個竊聽器,她沒有拆,一直放著,任由他竊聽自己。
甚至,他要是有惡趣味的話,昨晚估計還竊聽過他們兩口子的床上運動。
但當然,他釣她,她將計就計,也在釣他。
堪稱遙遙領先?
現在上船了,他們是男人呀,行動應該比她更迅速才對,可是,她還是比他們快?
倆人也躡手躡腳的,一起往二層爬,一爬上來,他們就看到蘇琳琅已經鎖定目標了。
她右手橫提著長刀,左手在用手指無聲的數著一二三,躡步,她緩緩到了毒販身後。
但他剛抽出一支煙來,見賀樸旭在皺鼻子,就又收了回去,問:“這話怎麼說。”
閻局說:“阿坤是駐日美軍和日本女人生的孩子,從小像野狗一樣,在垃圾堆裡吃垃圾長大的,港府的馬警官有對雙生子就是他殺的,他是個殺人狂魔。而他的手下阿湯,是大英駐港隊軍人騙本地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從小生活在貧民窟中,殺人如麻,無惡不作。”
再說:“阿坤的整個販毒團夥,都是由美英駐軍的混血兒組成的,因為是軍人的後代,大都身彪體悍,而因為都被父母遺棄了,就變的野蠻殘忍,沒有人性。”
程超接過話茬,說:“如果隻是流竄的散匪還好,但他們有遠東艦隊支援的戰艦,製毒窩點就設在戰艦上,流竄於公海中製毒販毒,就很難被抓獲。”
李司令拿起桌上的卷宗翻著,問:“為什麼不申請潛艇,咱們有公海執法權,這種喪儘天良的狗東西,直接出潛艇,上導彈,轟了去?”
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讓蘇琳琅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為什麼港府絕大多數的警員對毒販子都視而不見,或者同流合汙。
除了因為販毒有暴利,再就是怕毒販子的報複了。
不像道上的社團大佬們是在明處,堂堂正正,出了事你可以找人尋仇。
毒販們隱在暗處,用的都是代號,而且專盯著警察家屬下手。
蘇琳琅今天是以普通遊客的身份訪問大陸的,穿的休閒衛衣和工裝褲,運動鞋,而且為了讓半個多月沒見麵的闊少情人開心一下,她穿了一身的粉紅色,自己休閒舒適,晨光灑在身上,也賞心悅目。
而她的小迷弟許天璽剛才跟吳董聊天時就心不在焉,終於送走了人,立刻朝蘇琳琅狂奔了過來,老遠就說:“阿嫂,我得跟你彙報一下,我表哥最近一如既往,特彆老實。”
其實就算賀樸廷不老實了,許天璽也不敢告訴蘇琳琅的,他也隻是在做表麵工作。
當然,蘇琳琅隻當個笑話來聽。
她不好奇賀樸廷在大陸老不老實,倒是挺好奇剛才他跟吳董聊的是什麼的,就問:“天璽,咱們船上是不是運送了什麼比較難以過關的東西,惹吳董擔心了,那是什麼。”
蘇琳琅下甲板,正好就看到有幾個軍人用一艘皮劃艇把阿霞送到這邊來了。
閻局在等阿霞,但沒有帶她去指揮中心,而是去了旁邊一間小屋子。
蘇琳琅遂也沒打擾,隻在外麵等著。
不一會兒閻局先出來了,捧著一遝紙回指揮中心了,過了會兒阿霞也出來了,然後默默的站到了蘇琳琅身邊一米遠的地方。
她沒有看蘇琳琅,手搭在船沿的鋼管護欄上,看著遠方。
再看賀樸廷,他又說:“是不是特彆不可思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偷渡到港府,又偷渡回來,碰上個畜牲爹要賣她,一般的女孩子就屈服了吧,但她偏偏就不,她自己供自己讀書考上了警校,我聽了都佩服。”
賀樸廷說:“如果你們大陸不給她讀警校,我帶她去港府,或者送到大英,讓她讀。”
程超看蘇琳琅,又說:“還有一點,表妹,你不是說她是被你救的嘛,那怎麼四年多了,她經常去港府,卻不去找你幫忙。”
賀樸廷看妻子眼圈發紅,眼眶也是濕濕的,適時說:“程表哥,我阿妹有點困了,需要休息,我陪你喝酒吧,去你房間。”
程超還是想不通,不肯走,又說:“她到底怎麼想的呀,明明她隻要去港府,去找我表妹,就可以不用受那麼多苦的,她為什麼不去了。我總覺得這整件事情很不對勁。”
而一旦運輸中的甲胺被盜,Megan的公司不但要遭受損失,還要返還客戶的訂金。
所以甲胺一旦被搶被偷,Megan損失巨大。
但因為甲胺的利潤非常高,她又舍不得放棄經營,就不得不高薪雇安保人員來運輸。
近兩年她公司的甲胺被盜的越來越頻繁,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經營和利潤了。
這也是她的公司目前麵臨的,最大的困境。
此刻,阿坤正在跟幾個女孩跳舞,阿湯則拉著賀樸旭坐到了沙發上,他突然變得很文雅,也不踢,不踹賀樸旭的屁股了,也沒有摸他,騷擾他,而是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交朋友,高純度毒品免費供應,還管夠的那種朋友。
阿湯還專門拿出一包白粉來,說這種才是目前市麵上純度特彆高的一種,要賀樸旭再吸一點,爽一把。
賀樸旭不知道公安什麼時候行動,也不知道阿霞去了哪裡,但他能感覺到,阿湯是想先騙他吸毒,吸嗨,然後再乾點啥。
就比如,強暴他什麼的。
賀樸旭此刻好害怕,好無助,隻希望趕緊有個人來救救他。
一聽三哥的內褲竟然在部隊會變成案子,還驚動了保衛科搞偵破,倆孩子更覺得好玩了,搶著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啦。”
不止幾個孩子,賀章都聽的興致勃勃的。
今天梁月伶不在,許婉心負責給情人喂飯吃,但賀章擺手,不吃,要聽故事。
既然大家愛聽,程超就繼續講了。
話說,垃圾桶裡一天出現一條新內褲,它既荒誕,不可思議吧,同時也很嚴肅的。
說回場上,蘇琳琅吼完石田再回頭,許婉心又在進攻了,她使的是一個連環招,用的是劈和刺,刀甩一個腕花,她假招拋刀卻又回刺,腳下馬步穩紮,一刀又一刀,目標明確,隻想削蘇琳琅的鼻子,毀她的容。
不過對上一個農場出來的甘蔗冠軍,那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腳下鬆樁穩站,柔韌舒適的馬靴隨著蘇琳琅的腳法於血泊中踩出綿密而勻稱的腳印。
她化開許婉心的劈招的同時一個輕佻。
這於她隻是一個輕輕的挑,但要不是許婉心躲的及時,她一隻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然後她就帶著錢走了。
蘇琳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而就在前幾天,賀樸旭帶來的那本剪報,其實就是她的,她還寫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幾個字在剪報上。
那幾個字她在阿鬼士多的牆上也寫過,所以當翻到那幾個字,蘇琳琅就認出她來了。
現在,她之所以詢問王局長認不認識她,是因為,她懷疑大陸公安在阿坤身邊的線人就是她,小阿霞?
她很喜歡這個男人,當初甚至主動追求過。
但今天,兩人多年後再見麵,重逢不過半個小時,Megan曾經對他的欣賞蕩然無存。
當然,他們是朋友,雖然很久沒見麵了,但沒斷過電話聯絡,她還幫了賀樸廷很多財務方麵的忙,她生氣了,當然就要讓他知道。
她先說:“馬上Jessica就會回來,她到底有沒有被你太太傷害,我們來問她好了。”
賀樸廷點頭一笑:“好。”
之後,她又冒險給了賀樸旭毒巢的坐標,嘗試想把阿湯手裡的槍換掉,又拖延阿湯出門的時間,都是在給蘇琳琅的行動爭取時間。
她不知道蘇琳琅帶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行動。
但她在儘可能的,給他們創造最有利的行動機會。
賀樸旭此刻還扭著翹臀在賣力的跳舞,漸漸的,阿湯摟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迷離。
阿霞回頭看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還不及她抹把臉,水下同時伸過來三四隻手,將她拽入水中。
蘇琳琅順勢而下,一個深潛擺脫拽她的手,才扭頭,一柄匕首迎麵而來。
她一個探躍躍出水麵,大叫一聲:“表哥?”
說回賀樸旭,他們現在遭遇的是南海部隊,而蘇琳琅剛才抹了脖子的那個是個毒販,現在抓著蘇琳琅的,是南海部隊的軍人們。
就像賀樸廷說的,彼此悄悄打槍,這是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
又想起什麼來,說:“阿嫂,你沒在歐洲長待過,你不知道,普通的大陸人也不懂,我是港人,我還在大陸待過,所以我最懂了,這幫人看咱們華國人就跟看猴子似的。”
不論普通的港人還是普通的大陸人都很難直觀去感受。
但賀樸旭既是豪門闊少,又是大陸電影人,但同時,他又還擁有美利堅國籍,他就特彆有體會,歐洲人對於港人和大陸人的歧視和偏見有多深。
所以從一開始的為了千術而自得,再到因為疑似是Gay而被大家誤解,這一路走來,還沒登上飛機,賀樸旭的心路曆程一轉再轉,就又上升到,被種族歧視的憤怒了。
他說:“就因為我是美利堅國籍,喬治上校不敢明著搜查我,就隻敢用灑咖啡做借口,這也是一種歧視?”
賀樸旭是有問題就找阿嫂,他說:“阿嫂,這表怎麼辦啊,要不我給滿貫送回去。”
蘇琳琅卻問:“樸旭,你知不知道顧滿貫為什麼要送你表。”
賀樸旭當然知道,他說:“我在大陸是明星,他想拉我入夥,讓我幫他做代言人。”
賀樸鑄和冰雁倆一聽都笑了,問:“所以二哥,你在大陸是明星,是真的啊。”
賀樸旭有點羞澀,又有點自得,豎起大拇指指著外麵說:“如果我帶著你們出去,咱們隨便進家飯店,吃飯都不用給錢的,因為大陸人特彆喜歡我的電影,經常有人給我寫信呢,電影廠有我上萬封信?”
再看賀樸旭,說:“這位賀樸旭先生我聽我閨女說過,港人,來咱們大陸拍電影,還到戛納評過獎,是個人才,你們公安自己的人都不行,送這種彆的專業的人才去當臥底,怕不好吧。”
讓個電影明星去當臥底,是有點說不通。
而站在大陸的立場上,關於阿坤的販毒團夥,也有他們的解釋。
閻局概括了一下,說:“領導,準確來說,阿坤團夥,是美英聯軍遺留在我們亞洲的一個大毒瘤,也是殖民駐兵政策的畸形產物,是個怪胎。”
李司令抽煙的,還是個老煙槍。
蘇琳琅揭開賀樸旭送來的皇帝冠帽,說:“看來錢Sir也被大英特工給耍了。”
賀樸廷搓手許久,說:“大英政府想查賀氏的稅應該已經很久了,但港督府的秘書瑪麗跟阿媽關係好,就一直壓著港督府,賀平安向來謹慎,我在外麵也從不亂跑,所以他們下不了手,應該一直在等你。”
賀樸旭給的帽子一頂金黃色的絨麵的,帶簷的,錦緞織成的古代帽子。
在帽子的前額位置,以及頂端各有一顆寶石鑲嵌。
蘇琳琅湊到燈下仔細看才能看出來,頂端那顆寶石是個假貨,賀樸旭應該是直接把鈕扣型的竊聽器鑄在裡麵了,連接的電池就在帽子頂端。
以方圓五公裡為界,隻要巡邏艇發現有危險,他就會立刻護著阿坤撤離。
特戰艇就在窗外不遠處,事態要是緊急的話,他們可以直接跳上去,逃生。
他對阿坤也特彆忠誠,絕對的忠誠。
但不是因為他傻,傻忠。
反而,他特彆聰明。
他看著賀樸旭,看他的笑從戲謔變得苦澀,以為張美玲已經癌症病發,悄無聲息的死了,再想想如今還在四處風光,逍遙的李鳳嘉,和總是被褥瘡折磨,夜不能寐的自己,悲從心起,一聲哀嚎:“我的美玲?”
眼淚噴湧而出,他結舌,說:“霆軒個不孝子,都不告訴我美玲葬在哪兒,樸旭,你是個好孩子,快告訴告訴伯伯,她被葬在哪裡了,我好去祭奠。”
賀樸旭鬆手,站了起來,一臉風輕雲淡,卻說:“美玲是霆軒的媽咪,又不是我的,我哪會知道她在哪裡。”
季德都哭了一臉眼淚了,結果賀樸旭隻是在逗他玩。
收了哭,他說:“樸旭,你拿我當成星期天,在開我玩笑。”
就這樣,她無情的,把癲公扔到了大陸。
這時候的蘇琳琅並不知道賀樸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計劃和行程,也正在朝著錢Sir預估的方向加速狂奔。
但這也是她要省掉麻煩的,唯一的辦法。
她在大陸降落的那條公路其實也是賀樸廷修的,沿海岸線的一條戰備公路。
話說,彆的武器有保鏢們來提,但是那把斷掉的雷切是蘇琳琅自己提著。
人於兵器是這樣,哪怕一模一樣的刀或者槍,是自己的,帶的久了,就會有感情。
陪她出生入死過的雷切斷了,蘇琳琅比花了五百萬的賀樸廷還要心疼。
一路往車上走,她提著兩截子刀看了又看,突然,她止步,回頭又仰頭,一臉焦急的望著情人,說:“阿哥,有件事情還挺難的,我得請你幫我一個忙。”
要知道,雷切斷了,她都不需要賀樸廷幫忙買,自己想辦法就能再搞來一把。
他們就誤以為,賀樸廷應該是有點嫌棄他那位不愛彆的,就愛大刀的太太。
是嫌棄她,才不跟她生孩子的。
王局就說:“賀老板,您和您太太的婚姻可不一般,聯結的是大陸與港的關係。你們生的孩子,也是大陸與港本是一家的象征。你想想,早早要幾個孩子,等到1997年7月1日,讓他們站在紅旗下,親手放飛白鴿,那寓意得多好。”
閻局也說:“你太太是國營農場的農工吧,要是一直不生孩子,她的領導怕是要批評她,這件事你還是要鄭重對待的。”
賀樸廷捧著茶杯,正襟危坐,一臉斯文。
染毒,挖膝,剝頭皮,好可怕?
像程超,閻局他們,屬於體製內的人,即使反駁領導,也會反駁的比較藝術,但賀廷樸不是,他既是首富的弟弟,還是個有名的癲公,而且專業技術又夠硬,對上大領導也是想懟就懟,懟完還拍拍賀樸旭,給他個安心的眼神。
李司令是軍區的一把手,工作繁忙,並沒有主抓阿坤的案子。
今天也是閻局專門找的他,要他跟賀家人溝通一下關於阿坤案的事,他才詳細過問案件的,甚至,他都不太了解大毒梟阿坤。
聽賀廷樸一說,他也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遂問閻局:“那個叫阿坤的販毒團夥什麼來曆,就那麼難抓啊,你們公安為什麼不派臥底去,要用普通人。”
知道他不愛洗澡,邋邋遢遢,洗漱用品,內褲,護膚品什麼的就又準備了一箱子。
對了,賀氏歐洲分公司要求蘇琳琅六月份去趟大英,許婉心問了兒媳婦,她也答應了。
許婉心總共就蘇琳琅一個兒媳,可她不但是家裡的頂梁柱,更是賀氏媒宣方麵的法寶,出門在外,尤其到了歐洲,要的就是奪目,吸晴,禮服和珠寶,當然還得她費心思。
許婉心就少不得戴著墨鏡出門,強忍社交障礙,四處跑去購物,去拍賣行蹲珠寶了。
這段時間蘇琳琅也特彆忙。
看蘇琳琅變了臉色,忙又說:“跟黃賭毒無關,就是那艘bei大遊艇,我表哥買的。”
緊接著,他就把大陸公安因為有線人幫忙通風報信,可以鎖定毒販子的具體位置,並準備在公海上搗毀製毒販毒團夥的製毒船隻,但是因為硬件不夠,要借她的大遊艇的事情大概跟蘇琳琅講了一遍。
講完,他又說:“因為咱們的渡輪在試運行期,海警肯定搜查的比較仔細,所以吳董很擔心,怕運送遊艇過境時被港府海警抓到,罰咱們的款。不過阿嫂你不用怕,因為大陸公安派了一大批人在海域邊境搞騷擾,就是為了掩護咱們順利過境。”
好吧,蘇琳琅恍然大悟了。
要知道,一艘bei遊艇價值三千萬港幣,而一旦被港府海警搜查到,因為沒有交易和納稅,就會被定義為走私。
但唯獨於這個問題放不下,想知道答案。
他特彆想知道,馬鳴到底是不是個好警官。
蘇琳琅已經把車開到紅山半島了。就是曾經的龍虎影視,目前屬於賀氏新修的私人港口。停了車,她說:“去組裝飛機吧,關於馬鳴是黑是白的問題,等有答案,我會專門打電話通知你的。”
賀廷樸進了港口,又說:“其實馬鳴和賀樸旭的觀點,有一點我很讚成,那就是,港府不屬於大英,也不屬於大陸,隻屬於我們港人,我們要捍衛我們的人權和自由,所以隻要馬鳴不是販毒集團的臥底,毒販們的背後老大,我可以原諒他對我的暗殺,因為至少他一直在堅持緝毒,在保護港府人民。”
賀廷樸能原諒馬鳴,這讓蘇琳琅很意外。
賀樸廷因為是麵對著Megan的,並沒有立刻看到太太,他看到Megan皺了一下眉頭,於是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有幾位男士朝著一個方向在行注目禮,他再順著幾位男士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看到他太太。
她一襲黑衣,長發隨步伐而飄逸,拉著Jessica的手一路走的英姿颯爽,目不斜視。
而當她經過,在場的每一個男人,不論何種膚色,眼裡都寫滿了驚豔。
事實上,跟白人爭辯歧視與否是徒勞的。
因為歧視根植在他們的骨子裡,但他們自我洗腦,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會歧視彆的種族。
她揉鬢角,說:“我們旅途勞累,得先休息一會兒,要不你就”趕緊走人?
顧滿貫看得出來許婉心很討厭自己,想趕他走,他也很有眼色,這就要走了。
不過經過賀樸旭身邊時,他悄悄掏出一塊勞力士手表塞給了賀樸旭。
賀樸旭想把表還回去的,但顧滿貫堅決擺手不肯要,然後迅速出門,離開了。
許婉心看在眼裡,生氣,就翻了個白眼。
但這時蘇琳琅說:“樸鑄你想什麼呢,將軍劍是國級大將的佩劍,在咱們共和國的曆史上,能拿將軍劍的軍人都是寫在曆史書裡的。我讓你阿哥幫我聯絡,是因為他給部隊捐過款,看軍方會不會給他個麵子,借用一下人家的流水線重新鑄刀,將軍劍可不是商品,不能用買賣去形容它,那等於是在褻瀆它。”
刀劍在現代兵器學中已經不是主流武器了,市麵上的刀劍,鋼質甚至比不上雷切和抗倭刀一個時期的古刀。
但這不意味著鑄刀鑄劍的工藝就失傳了。
將軍劍,各國大將以上的軍人才能擁有,佩戴的佩劍。
它的冶煉和鑄造工藝,就是跟雷切,抗倭刀一樣的,而且在冷兵器排行榜上,抗倭刀和雷切都在第二梯隊,第一梯隊,就是大陸大將以上軍人的佩劍。
程超回頭,隻遠遠看到海麵上有幾艘打撈船在作業。
馬躍指著其中一艘船說:“我剛才隻看到一個白色的頂,在那條漁船後麵。”
那是大陸的漁船,這也是大陸海域,賀家的遊艇不敢過來的。
白色的遊艇一般人買不起,那會是誰躲在漁船後麵。
程超掏槍,說:“走,開過去看看。”
因為賭廳裡的人全撤光了,PLA隻巡掃了一遍,並沒有駐紮火力。
但是阿霞還在,這個賤女人是真夠強悍的,她撿了一支空AK,正在從自己壞掉的AK上卸彈匣,顯然,還想追著他殺。
阿湯是肯定要殺阿霞的,而且是扒皮拆骨,折磨到死。
但現在不行,現在他知道她是PLA的臥底了,那他就可以拉她當人質,並從PLA的包圍圈中突出去。
阿湯這也是在冒險,因為他要是一個人跑,早就輕輕鬆鬆跑路了。
但是,就在他唉聲歎氣時,賀廷樸突然一把拉開了門,在招手。
賀樸旭驟然激動,就想上前。
但是,癲公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去拉蘇琳琅了。
賀家的癲公賀廷樸,隻有在阿嫂蘇琳琅麵前,他的精神狀態就是穩定的,而且不論什麼情況下,什麼場合,他絕對不發癲。
主要是,他不敢發癲。
上了車,回頭看後備箱,就見幾把AK,她的鋼弩,匕首,斧子都在。
她揣起戰術斧和匕首插到了腰上,上車就拍椅背,說:“開快點,去找錢Sir。”
位於深水埠的一個公共碼頭邊,賀樸旭也是一身黑,正獨自一人站著。
他盯著某個方向,時不時就要看一眼表。
滿場應該也隻有賀樸廷才知道,他太太的那份幸運是怎麼來的。
三十萬英磅帶來的驚喜還在持續。
車一路走走停停,剛到酒店,前台經理就在門口等,說有電話要她接。
許天珠剛想接,她包裡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問,是《衛報》的記者,說想給賀太太做個專訪。
《衛報》和《泰晤士報》,《每日郵報》一樣,是大英三家主流媒體之一,要做專訪,那就跟天上掉餡餅,而且是金餡餅似的。
雖然大哥不會打架,而且阿嫂一抬刀他就害怕,她砍人的時候,他跟賀樸鑄一樣嚇的抖抖索索,讓賀樸鑄很沒有安全感,也總覺得大哥對於阿嫂來說太弱了點。
但當涉及錢,談花錢,大哥就很可愛了。
他是家裡的印鈔機,還是他們兄弟的高級打工仔,會賺錢嘛。
阿嫂提著兩截子斷刀,肉眼可見的心疼,賀樸鑄又忙抬頭,對大哥說:“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你明天就派人去找刀,趕緊找到,給我阿嫂買回來。”
賀樸廷也以為,那把雷切刀最終得由他來搞定,他也想好了,明天就派許天璽去日本找,不論怎麼找,不論多高的價格,一定要幫妻子再買一把雷切回來。
不過她的頭發有發卡和發蠟固定,即使取了簪子也不會掉。
所以它就既是頭簪,也是她的武器了。
而她甫一進會場,就在四處搜尋,找一個人,那個人也不是彆人,正是號稱詹姆斯.邦德的原型,Jessica的男朋友,喬治上校?
其人的照片蘇琳琅已經見過了,一個四十多歲,濃眉大眼,自帶一股英式紳士氣質,從照片中都可以看得出優雅和貴氣的中年男人。
他的標誌也很顯著,因為他有一頭濃密的黑發,在大多數人都是金色頭發的大英,他的頭發,就很容易讓蘇琳琅於人群捕捉到他。
今天說好的是,連帶賀樸廷,大家要一起去李司令家吃飯,而且錢作為武器的一種,他得拿到軍區去。
讓賀平安拿上幾樣禮品,他這就準備去軍區了,但就在他準備上車時,電話響了。
賀樸廷接了起來:“阿妹。”
蘇琳琅聲音很大,說:“阿哥,咱們有一百萬美金的貨款,是不是在你手裡。”
突然,有人搖他:“老大,來靚女了,真靚女,超級靚的那種。”
賀樸旭睜開眼睛,見是阿衝,揉著眼睛問:“你在發什麼癲,蘇琳琅人呢。”
這是海上,還是大陸海域,離兩邊的岸都要開船一個多小時的,哪裡來的靚女會來這兒。
阿衝說:“真有,你快看啊,靚女,朝著咱們遊過來了。”
賀樸旭以為他開了個玩笑,手下就幫他叫了女孩子來了,正在想手下是不是有毛病,欠收拾,順著阿衝指的方向看過去,仔細一看,騰的一把,他提起了衝鋒槍。
不過這些武器得先由程超移交給公安專案組,再由他們交給賀樸旭。
那都是能殺人的東西,不能隨隨便便讓他拿出去玩的。
而現在,賀樸旭再看蘇琳琅,隻剩最後一件事了,那就是,通過顧滿貫來誘惑阿坤,抓大魚?
想要辦得到,就還需要再演一場戲。
茫茫大海,烏金西墜,放眼望去,無邊的海域向著四麵延伸。
阿坤背對夕陽,看東方,勾起唇角說:“東南亞都是熟客,會壞口碑的,港府的毒蟲們有錢,不能弄死他們,全部傾銷到大陸吧,傾銷給華國人。”
阿湯說:“華國人窮,賣不上價格,但他們沒嘗過純貨,好騙。”
阿坤點頭,又說:“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啟程,往華國海域去。”
阿湯皺眉,說:“坤哥,那邊海域有PLA的巡邏船,萬一碰上就麻煩了。”
而賀樸廷就是港府的頭號納稅大戶,但這幾年他的稅交的明顯不積極。
他投資大陸大英很開心,因為他從大陸賺錢,大英能從中收稅,但他不好好納稅當然就不行了,觸及到對方的利益了。
即使最終會回歸,但現在大英還是管理者,人家惹不起PLA,還能惹不起一個小商人。
當然,想查賀樸廷可不容易,他深知時局動蕩,也膽小,出門要帶一幫保鏢,所有的隨身物品每天賀平安都會專門檢查,很難下手。
相比之下蘇琳琅是女性,警覺性肯定就沒有賀樸廷那麼高。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刀
Jessica被打的原地轉圈,一側腦袋迅速鼓了起來。
因為蘇琳琅沒有用全力,還沒把她打成腦震蕩,她還能思考。
而基於自己出生在美利堅,受過高等教育,再加上香江社會確實封建,Jessica固有的認知,覺得香江豪門闊太都是美貌花瓶,也認為她們隻會爭風吃醋。
踉蹌後退,她拔高嗓門,用中文說:“看來堂堂賀氏主席也不過隻河東獅。”
又猛然向前一步,冷嗤一聲說:“清醒點吧賀太太,全世界的有錢男人就沒有不出軌的,港府更是個巨大的妓院,滿地娼婦隨時脫衣,你防,你防得”
而他那樣說,老爺子氣的就是他,而非她呢。
所以他是在幫她擔責任,轉移家庭矛盾吧?
果然,賀致寰歎氣,說:“琳琅應該是想要孩子的,但是樸廷近幾年的工作重心都在內地,要經常出差,他怕孩子生下來自己照應不到,不願意生,我也隻好由他了。”
季德覺得很可笑,說:“賀叔,您家十幾個傭人,還能沒人幫忙帶孩子。以我看,樸廷是想要的,他就是不敢跟蘇小姐提罷了。”
賀致寰顯然不大願意談這件事,就又說:“大概是命吧,我排過八字,樸廷的子孫緣倒不錯的,就是晚了點。”
而且他加班加的喪心病狂。
本來領導還擔心闊少爺不願意加班,嫌工作時間長,特意先給他安排了不太忙的任務。
讓他先熟悉一下環境。
結果他隨便進一間軍工車間都能上手,任何一間設計室,他進去都能指點一二。
他既能動筆還能動手,還加班加的喪心病狂。
但她當間諜的可能性很小,畢竟她特彆有錢,不需要賺政府那點情報錢。
毋庸置疑,Jessica是個商業間諜,拿情報換錢的那種。
而明天就要見麵的喬治上校,則是個純正的,訓練有素的皇家特工。
賀樸廷現在很好奇,好奇極了。
他想知道,當他這位PLA的特工太太對上大英皇家特工時會是什麼樣,她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絲滑的偷皇家特工的移動電話,並把那位堪比詹姆斯邦德的皇家特工,也給悄悄的,扒個底朝天。
再一笑,他說:“要不給我隻碗吧,我在鄉下沒用過骰筒那麼高級的東西,都是用碗搖骰子的。”
牛仔傑克的笑容早就沒了,白骨爪傻眼了,袁四爺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
他對蘇琳琅說:“你家這位二少除了臉,好像還有點彆的東西。這要陸六指知道了,心裡估計會特彆不爽,特彆特彆的,不爽?”
賀樸旭是在雲南山裡,跟一幫鄉下老爺子學的玩賭,就頗有種世外高人,隱士亮相,一把驚豔的意味。
不說彆人,就袁四爺離了骰筒也玩不了骰,但是他能用碗玩骰子,要真能,他就能傲視全港的。
皇家警署內部有個毒販的大靠山,大內鬼,警方所有的行動他都會提前知會毒梟阿坤。
警方所有派到販毒集團的臥底,也是因為那個內鬼泄露消息,被販毒集團一一處決的。
阿坤能一直神出鬼沒,出入港府如入無人之境,都是因為背後有那個內鬼幫忙。
要是被那個內鬼知道賀樸旭還能用這種曲線救國的方式查毒販,說不定賀樸旭自己都得死,賀家也會招惹上麻煩。
所以這件事隻能是賀樸旭知,蘇琳琅知。
許天珠半跪在沙發邊,正在用手拍那女孩的胸脯,幫她舒胸。
周圍基本都是女性,白人女性。
今天來的女性比較多,許天珠還專門講過,說她的客戶大多數都是比較成功,且優秀的事業型女性,就賀樸廷的那位女性朋友Megan也會來,因為她跟許天珠也是朋友。
她父親的公司,也是酒店的vip客戶。
看起來應該是那個女孩子出什麼意外了,而且侍應生撤的是答謝會用的禮品,蘇琳琅當然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果然,有一艘豪華大遊艇也在開往南丫島,她調整望遠鏡的角度,就可以看到賀樸旭穿著警服蒙著黑麵巾,大剌剌的站在船頭,手持望遠鏡,也在朝著她這邊張望。
這時郭瑞也出來了,一看,說:“少奶奶,錢Sir盯的那麼緊,你能走得了啊。”
話說,這幾天賀樸旭從山頂停機坪找到離島區的私人山莊,還跑到紅山半島的高爾夫球場和跑馬地,瘋狗一樣,在四處找轟炸機。
但他沒找到。
且不說阿霞,賀樸旭站在甲板上,看的那叫一個投入,還恨不能插著翅膀飛過去,親身上陣。
相比之下蘇琳琅就從容的多了,畢竟最難啃的骨頭她昨天晚上已經啃完了。
就像閻局說的,她今天隻是客人,隻需要好好欣賞,觀戰就可以了。
但是不對,蘇琳琅看了片刻,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的情人不見了,他既不在船艙裡,也不在甲板上,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的保鏢們在另一首船上,今天他是由蘇琳琅照看著的,雖然說這兒離交火現場還有兩公裡,毒販也不可能跑過來。
就這,還是幸好今天天氣好,水不算冷她才能遊過來的。
“Hi,錢Sir,真巧,在這兒碰上你。”蘇琳琅摘掉了繃頭皮的帽子,取掉耳塞,拔掉了鼻夾,大喘氣,微笑。
這個女人的迷惑性在於,她有一張娃娃氣的臉,還有小酒窩,看外貌乖乖巧巧,就是那種,海邊漁家的小阿妹式的女孩子。
但她的行事風格卻是,隻要她想針對誰,就會一拳一拳,砸到你窒息。
賀樸旭何其榮幸,已經被她捶壓在地板上,三回了?
而阿湯就那麼睜著眼睛,看著賀樸旭離開的方向,直勾勾的看著。
如果有靈魂,他肯定想不通,覺得自己很冤枉。
他一生殺人如麻,從來沒有對誰動過心,唯獨對賀樸旭動了心,他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對他好,為了他,兩次抬槍饒了阿霞。
可賀樸旭竟然是公安的臥底,是去色誘他的,阿湯一生梟雄,強悍如斯,卻死於一樁拙劣的,漏洞百出的色誘。他想不通,覺得自己冤枉,他死不瞑目。
但販毒二十年,他殺的臥底警察,剝皮的警察家屬們難道就不冤,就能瞑目。
季霆軒笑的前仰後合:“好好好,他是藝術家。等他拿到影帝,我在我們季氏維多利亞灣的那棟新樓上給他打一個月的廣告。”
再說:“但他要真能拿了影帝,賀二叔估計就更不敢回港了吧,畢竟哈?”
話說,直到現在,港府幾乎所有人對於賀樸旭的血統還是雲裡霧裡的,搞不清楚。
賀墨也是因為以為兒子不是自己的,覺得丟臉才去的瑞士,然後好些年都沒有回來。
其實賀樸旭就是賀墨的兒子,DNA測定是。
這個叫明星效應,是花再多的廣告費都換不來的。
滿心滿眼隻有錢的賀大少越想越覺得不錯,不過鑒於賀樸旭生來就蠢,他不大相信對方能在上了賭船和毒船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就又說:“還是要把後果都跟他講清楚,要他自己願意去。當然,萬一他要染上毒癮戒不掉,倒也沒什麼,我養他一輩子。”
如果賀樸旭隻是賀樸廷的弟弟,蘇琳琅無所謂。但他現在是她的兵,情人這樣蔑視她帶的兵,蘇琳琅要生氣的。
不過不等她生氣,發脾氣,賀樸廷鼻尖輕蹭上妻子的麵頰,就又柔聲說:“不講這些沒意思的事情了,走吧,陪我一起去泡澡。”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那架F-111已經被修好了,而且就停在停機庫裡頭。
這一刻賀樸旭想的是,要是他能剿獲一架完整的戰機,再找到萊庫的圖紙交給大英軍方,那可是大功一件,作為交換,他豈不是就可以要求大英軍方出兵,幫忙緝毒了。
可恨的毒販子,打傷Gonda,還扒了馬太的頭皮,賀樸旭不計一切,也要抓到他們。
開著他的FT跑車,他一路風馳電掣上了山頂停機坪。
停機坪總共有四輛廂型貨車,正準備開廂卸貨,便衣警察見老大來了,趕忙上前彙報:“總共五輛廂車進了賀家,出來後有一輛車下山了,我們沒盯,剩下的都在這兒。”
賀樸旭此時就在山頂停機坪,在賀家的貝爾-214旁。
拽上飛機的起落架,他說:“蘇小姐,大家各為其主,而且目前港府畢竟是英統,我們做警察的更要聽大英政府的,你們家的態度我已經跟馬Sir轉告了,他雖然沒表態,但是,我想他以後應該不會再針對賀廷樸了。”
再說:“蘇小姐,今天,你是我心中,全香江最靚的靚女,謝謝你?”
凡事,一碼歸一碼。
雖然馬鳴不是個好警察,他太太也一直在通過他收受賄賂。
畢竟他怕死嘛,就先起身,悄悄去書房門口探了探情況。
他先看看,癲公的狀態有多不穩定。
差不多的話,他就準備讓蘇琳琅上,去幫他做說客了。
但他剛好到書房門口,就看到賀廷樸把賀樸鑄從屋子裡推了出來。
癲公麵色鐵青,一看就是生氣了。
其實事實是,他不但在劇組賭,還在拍戲的村子裡賭,把全村男女老少都贏過來了。
不過他心軟,雖然愛贏,但隻要看彆人輸了錢,傷心難過,他就會把錢還給人家。
也是因此,他賭了一年多,練了一手好千術,卻沒有挨過打。
話說,其實賀家的孩子都不笨的,就賀樸旭也是,隻是爹媽沒有好好教育教育,給養廢了。
隻要肯用點心教育一下,就賀樸旭都能有點用處的。
待了片刻,她抬腕看表,時間是晚22:20。
這個時間,也正是蘇琳琅他們拿下巡邏艇,返航的時間。
從賭船往外看,四野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她攥緊手裡的槍,良久,才喃喃的說:“阿姐,你可一定要來啊?”
話說,彆看阿霞年齡不大,才十八歲。
雖然沒聽過Gaygay相吸這個詞,但同性戀他們都懂。
所以在瞬間大家就都明白為什麼賀樸旭要專門挑個金發壯漢安檢員了,也才回過神來,那個壯漢為什麼從胸到屁股的,要摸賀樸旭大半天了。
他們同時也誤解了,以為賀樸旭真的性向有問題。
賀家在港府還算有頭有臉,賀樸廷當然受不了這種事,再看他的二世祖弟弟,那眼神,恨不能把他掐死一樣。
陳強尼自忖天下第一猛男,最煩男人搞Gay,說:“這事有點惡心的?”
蘇琳琅接過照片。
上麵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看麵貌,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正在回憶,閻局又說:“他是阿坤的乾兒子,名字叫阿湯,而據我所知,這個阿湯不但能夠製造毒品,而且能於不動聲色間給人下毒,所以,他常年往返於東南亞的各個賭場裡,一邊陪人賭錢,一邊給人下毒。”
再說:“據我們打聽來的消息,越是喜歡賭,而且賭技,千術不錯的人,越容易被他誘惑,繼而染上毒癮,成為毒品的奴隸,然後心甘情願幫他們聯絡生意,銷售毒品。”
這時賀樸旭還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危險的,而且他打算的是,先問賀廷樸要一套比較先進的錄像設備,等上了顧滿貫的船,就全程不吃不喝,也不多待,錄到證據就跑。
因為她以阿姐為榜樣,想做阿姐那樣的女人,保護弱小,鏟除邪惡。
是已,她才報考的警察學校。
她當然認識賀樸旭,甚至,她都知道他最早是被蘇琳琅趕到大陸去的,他的兩部電影她也都看過,所以早在登船看到賀樸旭的一刹那,阿霞就知道,阿姐來了,來救她了?
作為一個能以最高分數考上警察學校的女生,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那兩艘巡邏艇是必須首要解決的,所以她第一個要說的就是巡邏艇。
剛才是這樣,因為南海軍區出動艦隊剿毒,驚動了大英遠東艦隊的駐兵。
他們於是派了兩架偵察機和一艘萊庫戰艦來巡邏,示威。
在他們想來,他們出兵嚇唬一下,南海軍方應該就會撤走,這樣,他們就不必出兵,也能間接的保護一下那幫毒販子。
豈知南海軍方非但沒撤,反而在發現大英的偵察機和萊庫戰艦之後,立刻調集所有艦船,來了一場疾速追擊。
結果呢,大英的萊庫戰艦毫無開戰之意,調頭就跑,跑得那叫一個快。
要知道,賀樸廷可不是善茬,他有政府的紅頭保護文件,如果公安沒有程序就貿然上門搜查,他可以往首都反映,告他們妨礙經營?
所以迄今為止,公安還沒有搜查過顧滿貫的客房。
這不巧了嘛,今天正好他表妹來了,顧滿貫和賀樸旭倆又要大醉一場,程超就可以以喝醉了,走錯房間為名,去搜查他的房間了。
如此一來,公安就既可以不跟外商撕破臉,也可以查案子了,而這,就叫做人情世故?
且不說程超查顧滿貫的事,說回賀家。
當時回歸的形勢並不明朗,除了賀致寰一門心思認準大陸政府外,港府所有的富豪都站大英,也都想把商業主體往歐洲撤。
撤商業當然不容易,因為歐洲也有本土公司,外資冒然進入,很容易遭本地企業的排擠,而跟歐洲老錢家族聯姻,會是在撤商業時,能保公司不被本土企業擠兌的最佳辦法,那也是賀樸廷會考慮Megan的原因。
他是為了賀氏的將來而考慮的。
賀樸廷剛才就在旋轉門裡,也聽到Megan臨上車前對蘇琳琅說的話了。
而且她故意說的很含糊,搞得好像他背信棄義,違背跟蘇琳琅的婚約,去追過她一樣。
蘇琳琅笑著說:“你跟他們一樣厲害?”
阿霞從小聽到最多的就是各種黃色笑話,下流話,她很少聽人誇她,讚賞她。
她心裡其實很開心的,但從十歲開始,長達八年的顛沛流離和提心吊膽讓她已經不會表達喜悅了,她甚至都不會笑。
她神情麻木的望著前方,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看特種兵們用槍和子彈一點點的,摧毀那個龐大的製毒基地,看著那些總在背後罵她臟話,叫囂著說要割掉她的隱私部位,拉她喂鯊魚的毒販馬仔們被一槍爆頭。
在親眼看著蘇琳琅從天而降,殺死阿湯後,她又要親眼見證一個毒品帝國的毀滅了?
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能重回拳擊台上,然後一拳頭將她擊飛。
皮笑肉不笑,他問:“蘇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蘇琳琅說:“我跟阿爺阿爸他們到天後廟拜神,起興想遊會兒泳,就下海了,既然錢Sir在這兒的話,應該不算遠吧。至少,應該在我們港府的海域,對吧。”
她伸出一隻細腕:“我累了,不想遊了,錢Sir,拉我上去吧,帶我回家。”
阿衝一馬當先伸手,彆的飛虎隊員們也是,個頂個的全伸出了手。
如果賀樸旭此刻在大陸,在這兒坐著,他會被打擊到無地自容的,也會意識到,大陸公安絕對不是他想的那種,其蠢如豬。
程超笑著歎氣:“琳琅啊琳琅,我記得原來你是個傻丫頭呀,現在怎麼那麼聰明的。”
再說:“當然有,北平的閻王二位局長早就查到他問題了,但他本人並沒有販毒,隻是在公海附近的艇戶船上開小賭場,毒販子經常會去他的賭場裡銷售毒品,並給他一些好處費。”
所以顧滿貫自以為自己在公海附近,船上開賭,大陸公安就發現不了他,他就可以瘋狂賺錢,但殊不知,他早就被公安給盯上了。
蘇琳琅思索了片刻,又說:“所以如果有人能去顧滿貫的船上,就能見到毒販子。”
賀大少看看妻子再看看阿霞,機械的舔了舔乾燥的唇,上甲板去了。
賀樸旭還舉著望遠鏡在觀戰,但不像剛才那麼急吼吼的,反而一臉凝重,還帶著幾分興奮。
他和賀樸廷都是客人,是被閻局專門邀請來觀戰的。
賀樸廷不懂打仗,但賀樸旭懂。
他遂問賀樸旭:“錢Sir,仗打得差不多了吧,咱們是不是可以回了。”
不過彆看蘇琳琅跑的逍遙,但她也有個大難題,那就是,去了以後要怎麼回來?
即使她帶了全套護照,她沒有申請過境簽,也沒有過境記錄,等她到了大陸,再想從正規口岸回來,不可能的,她會被拒絕入境。
還有一個辦法是讓PLA們用快艇,偷渡的方式送她回來。
這也是賀樸旭要緊追不舍的原因,他會守著逮蘇琳琅,逮送她的PLA們。
他要讓PLA知道,港府的主權和民主不容他們侵犯?
但是,警方要緝毒,跟蘇琳琅何乾。
賀樸旭的困境不是她造成的,馬鳴的受傷也不是。
他們這所以會吃虧,吃癟,是因為他們太過自信,不願意向大陸,向PLA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的原因,跟她又有何乾。
至於陸六爺,他有什麼好恨賀樸旭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基因,能生出賀樸旭那種絕世美顏來。
她目瞪口呆?
幾個來跳舞的女孩子則被徹底的驚豔了。
賀樸旭,一米八七的大高個小夥,麵容英俊,體似大衛,兩條腿又直又長。
他的腰窄如漏鬥,胸肌隔著白襯衣都能看出起伏,而當他抖起那個格外翹挺,渾圓的屁股,他是在賣弄性感,他也無比的惹人眼球。
幾個女孩子全被他吸引,不由的尖叫了起來,給他鼓起了掌。
阿坤的三個手下各守一個方位,隻要子彈不停,特種兵就突不過來。
槍戰還在持續,阿湯提高嗓門,再喊一遍。
隨著他喊完兩次,對麵的火力明顯慢了下來。
顯然,隨著有人質的加入,戰局要起變化了。因為南海部隊的特種兵們確實接到過命令,知道船上有兩個線人,一個還是個大明星,不過因為傾向於他們會保護自己,會躲起來,他們目前還沒有針對他們展開營救。
而一旦毒販手裡有人質,為防誤傷人質,他們的火力就沒那麼猛了。
他倆要是發現不了竊聽器,並且聊稅務問題,聊該怎麼處理,那麼,大英的財政大臣就真的要查賀氏了。
賀樸廷看妻子,目光詢問:接下來她準備怎麼辦。
對上大英皇家特工,又是在大英的地盤上,當然不能野蠻粗暴的去打打殺殺。
蘇琳琅的設想是,她要讓喬治上校把他手裡的文物帶回港府,捐出去,捐給大陸。
蘇琳琅猜的很準,因為齊嶼他們小分隊又叫敢死隊,就是專門破門,衝鋒的。
不過這個即使蘇琳琅猜對了,他不能告訴她。
因為在軍事行動前,特種兵的一應行程都是保密的。
對親人是,朋友也是,涉及緝毒任務,是連父母妻兒都不能說。
齊嶼也還是個大小夥子,經常訓練嘛,皮膚挺黑,趕不上賀樸旭那樣的肌肉,但也是一枚精健彪悍的小夥子。
這船其實就是用來賭博的,因為船上沒有打漁的工具,反而,船艙裡裝修的很豪華,有百家樂,老虎機,還有輪盤賭,各式各樣的賭具。
照船上的布置來看,平常這船不但接待賭客,應該也接螵客,毒客。
因為賀樸旭專門看了一下垃圾桶,就發現裡麵有很多用過的避孕套和針管。
當然,今天整條船就隻招待他一個客人。
船上有幾個搞服務,看場子的古惑仔,是顧滿貫的老手下了。
說起這個,蘇琳琅側眸,笑看賀廷樸。
賀廷樸無奈的縮了縮肩膀。
程超也掃了賀廷樸一眼,才跟司令員解釋說:“對方的艦船裝載有賀廷樸同誌給咱們帶回來的那種,他自己研發的紅外雷達探測和隱蔽係統,我們的潛艇探測不到它,但隻要我們靠近,對方的雷達就會發出警報,繼而,毒販就會逃脫。”
紅外雷達偵測加目標隱蔽係統是賀廷樸研發的,他帶回來一份,他的導師拿走了一份,目前大英的很多戰艦上都已經普及那種技術了。
而它,恰好就可以反製潛艇,叫它無法接近目標。
名副其實,他確實是財神爺。
他說:“上回我去部隊,見的是程超的上級,是個政委,李司令又是誰。”
王局說:“就是你們說的部隊的No.1,或者the one了。你太太認識他的,因為當年他到國營農場看望戰友時被小衛兵抓去抽鞭子,你太太和幾個女孩子還給他和彆的被批分子們送過水喝。”
賀樸廷不大懂大陸部隊的組織架構。
當然,人家是軍隊,各方麵都向外界保密的,直到現在,他就見過賀廷樸一回。
蘇琳琅問:“那你是怎麼考慮的,如果我不給意見,讓你自己處理,你打算怎麼辦。”
賀樸鑄搶著說:“還用說嘛,當然是報警啦,二哥,立刻打電話找公安,報警?”
賀樸旭更了解大陸,他說:“顧滿貫既然在開賭場,就肯定賄賂過本地公安,他還是港商,政府有優待,一般不查他們,報警頂多被批評教育,其實我想”
再看一眼蘇琳琅,他又說:“其實我更想找到他賭博的證據,直接找一家報社公開,那樣,公安迫於壓力,就會抓他坐牢的。”
許婉心覺得他說的對,容色緩和了,在微微點頭,賀樸鑄咋咋呼呼,卻說:“二哥你可真是彎彎繞繞,一點都不乾脆,沒意思?”
目前是這樣,船上除了賀樸旭和阿霞,還有21名毒販,以及7名賭場的工作人員。
另外還有兩名毒販子在賭船旁邊的一艘特戰艇上,他們是阿坤的司機。
一旦有緊急情況,阿坤會跳出窗戶,直接跳上特戰艇逃跑。
而特戰艇是目前大英皇家跑得最快的船,也隻有意大利產的bei遊艇才能追得上。
所以閻局才會借賀樸廷的大遊艇。
大陸政府準備物色幾個有國際影響力的知名演員來拍攝。
不過Gonda要代表威爾士家族傾情貢獻文物用於取景,這事賀樸廷聽著怎麼也那麼怪。
他腦子沒轉過來,說:“Gonda會把自己的藏品送到大陸用於拍電影,怕不可能吧。”
蘇琳琅解釋說:“當然不是,他的藏品將由佳士得拍賣行代為保管,並在拍賣行完成全部文物的出鏡工作。以及,為了感謝他的貢獻,屆時,片中將會有威爾士家族的勳章和徽標露麵,曆史片嘛,意義很大的,可以讓威爾士家族,從此流傳在華國的曆史長河中。”
賀大少雙眼微狹,望著妻子。
一把來自十六世紀,跟抗倭刀同一時代,被山口組視為神聖之物的刀,在這一刻斷了。
但許婉心還來不及心疼,就又要尖叫了。
因為蘇琳琅的軍刀還沒停,砍斷雷切的同時它再一個回挑,挑進許婉心的右手手腕,生生切入,從筋到肉到骨,切穿再往回挑。
看彆人的手被剁掉人會怕,但不會疼。
而當自己的手被剁,那就不止是疼了,更多的是恐懼,一種自己的身體被破壞的恐懼。
阿湯向來槍不離身的,以為特種兵是顧滿貫引來的,舉槍就要殺顧滿貫。
顧滿貫彆的不行,坑人最在行,他一把抓過最後一個,傻愣愣的妓女來擋槍。
但就在阿湯要扣動扳機時,阿霞持匕首從側麵衝了上去,一匕首紮在阿湯的胳膊上,尖喝一聲,雙手去奪阿湯的槍。
邊奪槍,她邊朝著那個妓女大吼:“快跑啊,快去洗手間躲著去?”
到處都是子彈的噠噠聲,沒有片刻停息,船體被震的簌簌發抖,賭桌上的籌碼嘩啦啦往下掉,酒瓶子碎了一地,音樂也不響了,隻剩下叫人喘不過氣的槍聲。
再說另一邊,賀樸旭正在催促遊艇司機:“拜托,再開快點行不行,快,快一點?”
又大吼:“蘇琳琅你是不是瘋了,敢在這種地方起飛,快停下,蘇琳琅,快停下?”
藍天碧野,還未開發的小島宛如一個小家碧玉,緊挨著繁華的港府,踞立於大海中央。
島上有一條嶄新的公路,目測,直線長度剛好1.5公裡,它也是戰鬥機起飛的極限距離。
一旦直線距離少於1.5公裡,就是賀樸旭這種專業的戰鬥機飛行員都無法叫它起飛。
他們參加的是晚宴,出來天已經黑了,遇上大堵車,夜裡十點還在路上。
就在車上,突然,許天珠指著窗外尖叫了起來:“天啦,那是什麼。”
蘇琳琅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路邊一家雜貨店裡的電視機上,正是軍情局局長亨特和賀樸廷倆人雙雙跪地,為她整理裙擺的畫麵。
許天珠再一聲尖叫:“蘇小姐,那是你吧,你上BBC,上《十點新聞》了。”
倫敦晚十點,是BBC的《十點新聞》時間,其的收視率,跟目前大陸的《新聞聯播》差不多,是一檔收視率特彆高的權威新聞節目,在今天,它會全程報道女王生日宴。
毒販也很狡猾的,他們也會隨機應變,根據戰局做分析,改變戰略。
但賀樸旭是真傻,傻到都不會怕,阿湯讓他下,他就乖乖下來了。
蘇琳琅伸手接人:“樸旭。”
賀樸旭又驚又喜:“阿嫂,你果然來救我啦?”
賀樸旭一把將他搡開:“這兒危險,快下船艙,躲著去?”
外國人愛好古玩,但不懂古玩,要不拆開帽子,還真發現不了竊聽器。
不過其實喬治上校願意見蘇琳琅,是為了從她嘴裡套賀氏的稅務問題,也就是說,錢Sir雄心勃勃想通過喬治上校抓阿坤,但於喬治上校,蘇琳琅就是送上門的獵物,他早等著她呢,要從她嘴裡套賀氏的稅務漏洞。
彼此算計,各懷鬼胎,這也恰好是港府和大英真實關係的寫照。
當然了,蘇琳琅跟大英女王可不一樣。
她可不是賀氏的吉祥物,作為一個上將,她也很想見識一下詹姆斯.邦德的原型,大英的皇家特工到底有多牛,那就讓他放馬過來吧。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刀
相比之下,給公安做臥底隻是捎帶的,而且還得看人家公安願不願意用他。
畢竟涉及一樁國際走私案,大陸公安比他們想像的謹慎多了。
把情況跟情人仔仔細細分析了一通,蘇琳琅說:“阿哥,放手讓他去吧,他可以的。”
賀大少雙手肘桌,兩條長腿撇開,彎著腰,目光與妻子平視。
他的睫毛長長的,眸光潤潤的,眼神清澈中帶著幾分淡淡的鄙夷。
長刀穿體,墜落的阿湯並沒有感覺到痛,反而,心裡有滿滿的驚訝和困惑。
因為在他的人生經曆和認知中,女性天生就要比男性更加善良,軟弱,講道理,但蘇琳琅既不善良也不軟弱,她還無比狠毒,他明明都舉手投降了,她竟然還要趕儘殺絕?
阿湯驚訝於,蘇琳琅,一個被站街女們稱讚,說善良的女人,怎麼會那麼狠毒。
他也沒想到,他生平頭一回跟人講理,沒講通,還被人給殺了?
無數支巨大的手電筒打了過來,投在阿湯身上,船上有很多人齊齊探頭,在看他。
賀樸旭在抱賀章下車,說:“癲公你有沒有良心,我大伯和咱們媽咪都很想你的。”
冰雁這時才下了車,怯怯的問賀廷樸:“三哥,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皮啊。”
他的頭發青青的,短短的,頭皮又乾淨,孩子感覺三哥的頭皮應該很好摸。
賀廷樸對妹妹倒是很不錯,特意單膝跪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說:“儘管摸吧?”
突然側眸,他笑看蘇琳琅:“阿嫂,你要不要也摸一下。”
而是賀廷樸要離開,但有賀樸旭盯著,不太好走,蘇琳琅跟賀致寰商量了一下,把公公接回家,算是個障眼法,迷惑賀樸旭。
同時,賀章的治療應該也不會有更大的進展了,就不讓他一直呆在山莊,從今往後收縮醫療人員,他也從此搬回家住。
開車回到家,蘇琳琅剛出車庫,就見賀章坐著輪椅,蓋著毛毯,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小冰雁趴在她阿爸的膝頭,正在給阿爸喂大白兔奶糖吃。
那大白兔還是上回程超來的時候帶的,也是冰雁最愛吃的糖果,而且因為程超的鬼話,她始終堅信,要在太陽底下吃大白兔才會更加香甜。
閻王二局在戰場上就是旅長和參謀長,搭檔了幾十年,有默契。
所以閻局一說,王局秒懂:“好呐?”
他們以為賀樸廷會從大門外進來,但眼不丁的就見有個高高帥帥的小夥子來請。
倆人一路跟著這小夥,剛到電梯口,電梯門開,賀老板一身西服,金邊眼鏡,身後四個高大威猛的保鏢,他這是從地下停車庫上來的。
“閻局,王局,快請請,你們遠道而來,我也沒什麼好招待,上我屋裡喝杯茶吧。”賀樸廷說著,一伸手,閻局就把雷切刀遞給他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賀樸廷先去上班了,蘇琳琅當即就給閻局長打了電話,說想見他。
但閻局說自己還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就把她給推到下午了。
正好早上他們還有一件事,一件特彆重要的事,就是去看被丟在部隊很久的賀廷樸?
這也是許婉心特意帶情人來的原因。
賀樸旭兄弟和冰雁都特彆期待這次探望,都一年多沒見過了,大家都想知道那個總是瘋瘋癲癲的癲公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舔唇角,他懶懶的說:“還不錯喔。”
人是一步一步被套上鉤的。
而賀樸旭現在表現出來的,就是他不僅想賭,想抽,還想參與販毒。
這也是顧滿貫最想要的。
他想的就是拉賀樸旭入夥,幫他拉賭客,再兼帶著,在賭場裡幫他銷售毒品。
從語氣和作風就能看得出來,她的能力確實比許天璽強。
她是這邊的管理者,但有點不服管,談話間都試圖壓著賀樸廷。
賀樸廷倒也不著急,隻說:“但總體來說,歐洲市場幾乎沒有贏利,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因為它占了我們很大一筆資金,創造的利潤卻幾乎為零。”
許天珠說:“這個可不怪我,歐洲人窮講究,喜歡追捧貴族,名奢,我們隻是外來者,做高檔酒店沒人追捧,本來就很難做,季氏的酒店甚至一直在賠錢。”
再說:“這不也是我們請蘇小姐來的原因啊,這次王室宴會的入場券由我們歐洲公司掏錢,整整20萬英鎊,它是粵菜館半年的利潤,我們來掏。”
袁四爺說:“除了臉太嫩,沒我帥,就沒彆的毛病,票房要真不行,我來給樸旭兜。”
他對《賭場風雲》抱的是玩票的興致,隻想砸錢,就沒想要票房。
而現在的賀樸旭,就像賀樸旭說的,雖然帥,但還缺點陰辣狠厲的氣質,不像個大佬。
氣質那種東西還不是能模仿出來,得是由內而外的自然流露才行。
當然,力排眾議讓賀樸旭上,蘇琳琅就必須讓他從惹人憐愛的小白兔變成冷酷腹黑的真大佬。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賀樸旭他們扯阿坤的同時,他身後那個還在繩索上的毒販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就瞄準賀樸旭,要扣動扳機,殺人了。
但也是在同一時間,一個女人雙手舉刀,先是有一個男人躬背,她躍起,踩上男人的背,然後再在男人的背上一個高躍,揮刀而來。
就在繩索上的毒販食指要扣動扳機的刹那,她的長刀揮過,他的手連同AK就一起飛了。
女人是躍起揮刀的,一刀揮完,她的力道沒了,又沒有著力點,當然疾速下墜。
恰好這時紅毯上的那個好萊塢美女明星已經離開了,記者們的鏡頭同時轉向入口處,要拍下一個入場者。
今天是大英的國宴,會場上美女和珠寶多見,但兩個男人跪地,為一個女性整理裙擺的場景可不多見,所以還沒有走上紅毯,但蘇琳琅已經成功博取到鏡頭了。
啪嘶啪嘶的,所有記者的鏡頭同時瞄準她,在拍她。
同一時刻,喬治上校也過來了。
他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從大英政府到港府本地的警察們,再到日本,韓國的警界同仁們,沒有人支持過他,他向大英軍方申請過無數次的軍事支援,全都被否決了。
阿坤,一個破毒販子而已,全亞洲的警察都拿他沒有辦法,任其囂張。
而大陸公安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群蠢豬,一群笨蛋。
大陸軍方,雖然聽說他們戰鬥力很強悍,但向來不在公海上惹事,滋事的。
可偏偏就是大陸公安把阿坤定義為了恐怖分子,而當他們抓阿坤的時候,大陸軍方竟然會派一個團加一個特種大隊,而且是直接開到公海,軍事行動。
他在想事情,沒注意,被賀樸旭拉了一個趔趄。
又恰好這時船咯登一聲響,猛然停了下來,賀樸廷沒穩住重心,就險些衝出甲板,掉下去。
得虧蘇琳琅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不然他得摔到樓下,摔一跤的。
這下賀樸廷真生氣了,回頭,冷冷的瞪著賀樸旭,要不是他自幼家教好,涵養好,賀樸廷就該要揍賀樸旭一頓了。
話說,蘇琳琅能看不出來賀樸旭那點小心思來。
再看賀章坐在輪椅上,也正望著自己。他一驚一乍的說:“好些年不見賀大哥了,聽說他病了,看起來恢複的真不錯嘛。”
再笑嘻嘻向賀樸旭挑一挑眉頭,背手,露出自己18K金的勞力士表給賀樸旭看。
許婉心早從報紙上看過關於顧滿貫的新聞,她遂問:“你也住在這兒。”
顧滿貫說:“這酒店是樸廷開的,我必須要捧場,所以我辦了長期包房。”
許婉心可是商人太太,會算賬的,她說:“大陸的房價雖然便宜,但住這樣的酒店一晚上也要一千港幣,滿貫你要是一年隻賺幾十上百萬的話,長期住在這兒,經濟方麵怕是不允許吧。”
而他這一句話,害的從閻局到南海部隊,上下一通折騰,還害的她表哥要多跑一趟。
蘇琳琅可算明白什麼叫上級一動嘴,下級跑斷腿了。
他應該還不知道,事情繞了一個彎子,又繞回她表哥這兒了吧。
對了,今天其實是他們倆人的結婚紀念日。
賀樸廷專門說了,今天要請她吃燭光晚餐。
想拿影帝就要拍文藝片,而文藝片是有名的錢少還辛苦,賀樸廷看得出來,賀樸旭連著兩部戲都沒拿到影帝,熱情已經沒了。
因為懼怕蘇琳琅,他沒敢走歪路,去開賭場,但他天性又饞又懶惰,還經不住誘惑,賀樸廷擔心等他回到港府,被彆有用心的人一誘惑,說不定就會變成下一個顧滿貫。
顧滿貫就好比顧天祁老爺子頭上的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爆了,而以大陸的法律,開賭場一旦被抓,少不了要坐二十年的牢。
要真的那樣,對顧家也是一次不小的衝擊,顧老爺子也很可能一受打擊就厥過去,沒了。
賀樸廷不心疼顧天祁,但他心疼他爺爺,他怕萬一哪天賀樸旭因為賭而被抓,要坐牢,他爺爺受不了,得猝死。
Jessica敏銳察覺賀樸廷的戒備,也識趣的退坐了回去,小聲說:“我們聚會那天,正好《每日郵報》刊登了賀氏的營收和稅收,Megan當時對我說”
因為她聲音小,賀樸廷為了聽清,就又坐正回來了。
藏藍色的正裝西服,深藍色條紋襯衫,他的兩隻手搭在腿上,修長而白皙。
猝不及防,Jessica猛然向前,又說:“她說看賬麵,或許您在大陸注冊了間投資公司,把賀氏至少20%的稅轉移到了大陸,從去年開始就在向大陸納稅了,Mr賀,如果是真的,這是件非常dangerous的事情喔?”
Dangerous,危險?
線人分兩種,白的,就是警察去做臥底。
黑的,就是本來是犯罪分子,但現在反水了,要向警方出賣情報,並尋求洗白,阿霞就是後一種,黑線人。
聽他說完,賀樸廷問:“阿霞的父親還在吧,難道就是他把阿霞賣給毒販子的。”
程超說:“應該不是。”
又解釋說:“阿霞的父親在她回家後不久,叫朋友來家裡喝酒聚會,結果喝的是假酒,三個人喝傻了兩個,還有一個直接喝死了,他倒是想賣閨女,但他沒那個能力了。”
彼此互坑,就看誰玩得過誰。
喬治上校這次來,除了準備拿走賀樸旭送他的那頂皇帝冠帽外,還準備讓蘇琳琅欣賞一下他的東方藏品,當然,隻是其中之一。
蘇琳琅大概猜得到他的藏品都是什麼。
那並不難猜,因為西方人收藏東方文物,最多的就是瓷器,它也是東方古國,華國最大的曆史財富。
不過雖然她心裡早有準備,但當在喬治上校把東西帶來時,她也還是被驚到了。
因為巡邏艇是開著燈的,所以隱約可見三層甲板上是個紅頭發,藍眼睛的男人。
蘇琳琅遠距離預估,對方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九左右,也就是說,他跟賀樸旭一樣高。
要把個頭那個高的一個人給斬首,以蘇琳琅的身高,還挺費勁的。
二層和一層的人都看不太清,不過整體觀察下來,蘇琳琅判斷了一下,三層樓上的那個人的身高,應該是所有毒販中最高的。
這樣看一圈,她心裡有底,也就有計劃了。
當然,現在的賀樸旭,也堅定的認為,隻要他們向駐港部隊提出申請,就一定會得到回應。
畢竟他才剛剛到警隊,還在天真,且堅持理想,鋒芒畢露的階段。
而且他是大英軍人出身,對大英軍隊有感情,覺得出了這種事,他的部隊肯定會出手。
但現在是1987年。
在原書中,從現在開始,黃毒賭,金融,社會治安,事關港府民生的一切都會走向極端的混亂,直至回歸的那一刻。
要知道,賀廷樸不是壞人,他隻是個普通人,是去大陸逃難的。
但要是毒販子呢,剝了馬太頭皮的,槍擊了Gonda的毒販就這樣逍遙逃脫,賀樸旭瘋狗一樣的追,眼睜睜的看著卻追不到的話,他得有多憤怒,多屈辱。
在懂得共情同胞之後,賀廷樸終於能感受到同胞的痛苦了。
而這時,為了躲避一個大型的龍蝦養殖場,蘇琳琅轉了一個大彎,在空中一個漂亮的360度自體旋轉後又飛回到了既定航道,恰好自賀樸旭頭頂掠過,最近的時候,倒立著的賀廷樸甚至能清晰看到白浪之中,賀樸旭的眼睛和槍管。
“阿嫂,跑快點吧,彆逗錢Sir了?”他大叫。
他跟蘇琳琅走到了一起,正好要下台階,他伸手,示意她挽他的胳膊,並笑著說:“蘇小姐,我早就聽說您來自華國大陸,對了,我還聽說您的父親是一名PLA。”
蘇琳琅說:“我也早就聽說喬治上校和我父親一樣,曾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軍人。”
喬治上校再笑,又說:“我們大英的軍人跟PLA是不一樣的,他們在陸地上表現不錯,所以對朝,對越和對蘇聯的戰爭都打的還算可以。而我們大英最優秀的是海軍,以及海軍空中戰隊,我想,在這方麵兩者是無法做比較的,畢竟PLA直到現在,甚至都沒有一支裝備精良的海軍艦隊,不是啊。”
大英一直叫囂著說要打仗,就是因為他們在全球有上萬艘的萊庫戰艦,僅在東亞就有幾千艘。
而大陸目前,確實還沒有能夠跟萊庫艦隊相比擬的戰艦部隊。
所以那兩個人賀樸旭必須找到,並殺了他們。
而他之所以對喬治上校的女朋友那麼熱情,是因為喬治上校既在負責軍情局東亞的業務,他就會有阿坤的消息,或者跟阿坤有直接聯絡。
那麼,賀樸旭隻要能悄悄竊聽喬治上校,假以時日,不就能掌握阿坤的行蹤了。
等掌握了行蹤,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把他給暗殺掉,販毒集團不就群龍無首了。
到那時,誰還敢說賀樸旭無能,敢說皇家警署的警察都是廢物,酒囊飯袋。
她想說你防得過來嘛,但一句話還沒說完,蘇琳琅起左手,掄圓又是兩巴掌。
這下對稱了,Jessica兩邊的頭皮都腫起來了,腫的一樣高。
這是酒店二樓酒吧的儲酒室,滿屋子拉菲,XO,威士忌和馬爹利的酒香,屋子裡又黑又冷,Jessica凍的直打哆嗦,頭皮卻又痛又熱,火辣辣的。
她在美利堅讀書時,也曾被白人中產家庭的女同學霸淩過,所以她是挨過打的,她有經驗,她腦袋痛的要死,嗡嗡作響。她說:“我會馬上報警,請警方驗傷,我在《每日郵報》,《泰晤士報》和《衛報》都有朋友,粗鄙野蠻的女人,我要曝光你?”
應聲,啪一聲,儲酒室的燈亮了。
Jessica雙手搭在板台上,蕾絲內衣中,乳溝隱隱,她說:“要不晚上我請Mr賀吃飯,咱們慢慢聊。”又說:“我聽媽咪說港府有超多美食,但還沒吃過喔。”
賀樸廷先指自己的眼睛,說:“你的假睫毛正在脫落?”
再站了起來,指自己鼻翼兩側,說:“這裡出了很多油,粉底在結痂,很臟?”
又打開桌上一隻名片盒,掏出一張名片來,雙指遞給Jessica,說:“我推薦你試試這個,LINLANG牌化妝品的粉底和睫毛膏,效果很好。”
被個男人說睫毛脫落,粉底結斑,臟,本來對自己的外貌非常有自信的Jessica突然間就慌亂了,手足無措的摸睫毛,摸臉。
程超也說:“阿妹覺得好看就行。”
但他內心還是腹誹,那麼多花,就那麼隨便扔在地上,明天就蔫巴了,廢掉了。
要換成豬肘子,牛頭肉,或者是白斬雞,那得吃到猴年馬月。
浪費,太浪費?
會所五樓整層是西餐廳,一整麵的落地大窗,外麵就是高爾夫球場。
這就得說,男人們都太自我感覺良好呢。
賀樸廷以為那位精明的華裔ABC,美女記者是看上他了,想色誘他來個春風一度,結果人家看上的是價值將近三百億的賀氏,是他身後的商業帝國。
要不是他謹慎,膽小,怕死,隻怕現在已經深陷稅務和桃色,雙重風波了。
當然,之所以賀致寰勸他私生活要乾淨,就是因為這方麵包藏的危機。
季家是,顧家是,賀家,前幾年有關孫琳達的那場致命危機也是?
這是酒窖,裡麵溫度很低,Jessica再打一個寒顫,低聲說:“蘇小姐,我身體不適,我想離開這兒,可以啊。”
霍?挨了頓打不但變乖了,還變禮貌了,都知道稱呼蘇小姐了。
蘇琳琅已經拉開門了,回眸嫣然一笑:“快去講,講的不好我還要打,打你的臉?”
門開,陳強尼像堵牆一樣堵在酒窖門上。
聞聲讓路,他瞥了一眼狼狽的Jessica,朝蘇琳琅豎了個大拇指。
否則,一旦賀氏倒塌,無數人要跟著遭殃。
但是即使蘇琳琅不生孩子,對他來說,她也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太太。
反而是他,膽小,怕死,思慮太多,既沒有太太的武力,也沒有她的凜冽。
他是一個不那麼合格的情人。
可是沒有人苛責他,反而,所有人都在苛責他太太,這就叫賀樸廷心裡特彆不舒服。
但在這緊張的大戰前夕,賀樸旭有種錯覺,他身邊那個年輕的,精氣蓬勃的,又風情萬種的漂亮女人,她曾經不但是個軍人,說不定還是將軍。
她不跟他強嘴的,聽他叭叭叭吹完牛,隻笑了笑,就轉身走了。
賀樸旭望著她的背影,直到蘇琳琅消失在樓梯上,這才又舉起了望遠鏡。
天馬上就要亮了,在這黎明破曉時分,一場真正的戰爭也馬上就要打響了?
其的人口密集程度也是亞洲第一,就連號稱亞洲經濟之首的東京都比不上。
那是一塊風水旺地,也是一片生金寶地。
港府的房地產商們,沒有一個不想改造九龍的,但同時,也沒有一個人敢去改造它。
因為一則,雖然經過改造,它的容積率將會翻五到十倍,可以容納更多人口,也會讓居民們住的比現在舒服很多。
還能讓整個九龍產生更高的經濟效益。
不論在哪個國家,想要開一家甲胺加工廠都很不容易,Megan家就擁有那麼一個廠子,本來特彆賺錢,但可惜被毒販子盯上了。
不過華國有句老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Megan就是這樣,既可憐又可恨。
她的甲胺總是莫名被搶,她的公司損失巨大,她要不停的賠錢,很可憐的。
但如果不是她那麼信任自己的同胞,以及,像她的祖輩豢養侏儒一樣,去跟Jessica做不對等的朋友,她又何至於被搶。
所以她會被搶劫,一點都不冤枉。
蘇琳琅也在其中。
阿湯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她是誰了,他想,隻要他能活下去,假以時日,他必要剝了她的頭皮,拆了她的筋骨,把她的關節全部敲爛,讓她像馬太一樣被活活痛死,再化為厲鬼。
但當然,那隻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隨著他澎一聲入水,一幫早就等在水裡的特種兵一擁而上,將他製服。
他被抓住了,被抬上了特戰艇,阿坤在,被人牢牢壓在地上,還有他好幾個小弟,全部缺腿缺手,斷臂殘肢。
折騰了快一年,他竟然把發動機給修好了。
F-111,目前美利堅空軍部隊最新型的超音速轟炸機,不惜一切代價,蘇琳琅要搬它回大陸的。
但賀樸旭下了車,替蘇琳琅關上車門,彎腰,這才又說:“蘇小姐,我從來沒有像欣賞你一樣欣賞過一個女性,但我也會一直盯著你,緊緊盯著你這個PLA。那些東西,你休想把它們帶出港府,帶到大陸去?”
賀樸旭,曾經大英皇家空軍中校,目前港府皇家警署的No.4。
他的能力確實強,自他加入飛虎隊,毒品交易案的破獲率翻了三番。
王局握上她的手,說:“既是賀太太的妹妹,我想阿霞同誌也一定巾幗不讓須眉,是個跟您一樣英勇,不輸男兒的好姑娘?”
又說:“我還忙,那我先去辦事了。”
蘇琳琅說:“好的。”
他是來帶走遊艇的,這就去找遊艇了。
蘇琳琅吹著海風,就在想,阿霞是怎麼就會成為公安的線人,並到阿坤身邊去的呢。
人生在世,風水輪流轉。
曾經風光無比的季德坐上輪椅了,賀致寰倒是能站起來了。
他拄拐站了起來,踱著步子說:“琳琅,你再問問樸廷,看張美玲小姐最近情況如何,她在大陸經營酒店,也很辛苦的,叫她注意身體。”
蘇琳琅說:“好的阿爺,我會的。”
張美玲很有眼光的,兩年前她拿著3億分手費入股賀氏的酒店業,然後就跟梁董在大陸並肩打拚,經營酒店了。她的癌症再沒有複發過,跟梁董的感情也很穩定,也終於不用再像原來那樣,天天三更半夜,接小三的示威電話了。
這就是老爺子的智慧和胸襟了。
他並不相信賀樸旭真能演好賭王一角,但在外人麵前,他會毫不猶豫站出來,替孫子撐腰。
而既老爺子這樣說,就等於拍了板,親事沒戲了。
季德興衝衝的帶著侄女上賀家倒貼,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心裡當然不舒服。
就這麼走他心裡更不舒服。
而這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的一切,都隻發生在刹那間。
賀樸旭他們還在三樓善後,蘇琳琅憑借船側的外舷梯,已經溜到一樓了。
一手拖長刀,一手揩臉上的血跡,她腳步輕盈而鬼魅,直奔駕駛艙。
現場安靜的可怕。
安靜的,讓駕駛艙的毒販子都察覺不對勁了。
要知道,察言觀色就像小狗學叫小雞打鳴,容易學,但人與人之間的博弈過招,交往的智慧,是必須有人願意指點,點撥,一個人才能悟得通的。
賀樸旭本身不笨,但沒人教導,他就隻會拍馬屁,不懂人與人之間,博弈的智慧了。
聽了蘇琳琅的話他再觀察,終於懂了一點,說:“好像是喔。”
船已經快要啟航了,吳董和許董都是來照料通行的,這就要下船了,倆人一起下樓,過來問候蘇琳琅,她和賀樸旭也就暫時不聊了。
他們一走,許天璽就自由了。
話說,在目前,全球範圍內,美利堅中情局的名號可遠遠比不上大英軍情局。
軍情局憑借《007》係列電影,是全球最為人們所熟知的特工組織。
在電影裡,男主角詹姆斯.邦德那些稀奇古怪的特工武器,也是比邦女郎更受人們關注和喜愛的看點。
當初賀廷樸之所以會迷上武器研發,也是受了《007》的啟發。
他去大英搞武器科研,也是因為他熱愛《007》,熱愛詹姆斯.邦德。
她再摸剛才喬治特工坐過的凳子,可以摸到夾縫裡也有一枚竊聽器。
他剛才還踱步到窗前轉悠過,那兒是賀樸廷的辦公書桌,桌上擺著幾份文件,還有一隻大保險箱,裡麵裝的是蘇琳琅所有的首飾,以及賀樸廷的各種私密文件,銀行簽章。
就在剛才,蘇琳琅欣賞瓷器的時候,他用微型相機給保險箱拍過照,還用膠帶粘過文件,並成功拿到了賀樸廷的指紋。
於一個特工來說,撩妹隻是順帶的,喬治上校的本職工作是查賀氏,整賀樸廷。
他不愧王牌特工,剛才一邊對著蘇琳琅大獻慇勤,一邊悄悄給她裝竊聽器和炸彈,收集指紋,乾的那叫一個專業,渾然天成。
賀樸旭的性格就是,又菜又愛惹事。
倆人正聊著,賀樸鴻突然說:“來了?”
蘇琳琅抬頭,就見從甲板上垂下來一條粗繩,懸蕩在半空中。
有繩子從船上垂下來,隻有一個可能,阿坤他們已經退到船邊,要往下撤了。
這船不算很高,三層,共九米,跳下水也不會摔死人,但是用繩子會更安全一點。
但他一把推過去,賀樸旭索性胳膊一環,摟上他的脖子跳了起來。
幾個女孩也跑了過來,將阿湯圍在了中間。
這還叫阿湯怎麼走。
他被幾個男男女女圍在中間,好不香豔,好不快活?
且不說阿湯此刻是怎麼想的,阿霞出了賭廳,來到走廊,還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不過饒是心裡有準備,但當賀樸旭看到阿霞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穿一件很大的黑色T恤,但是特彆瘦,瘦的就像個骷髏一樣,而且她竟然剃的是光頭,腦袋明光蹭亮的,她露出來的脖子和胳膊也不知道是黑還是臟,呈現一種汙垢式的褐色。
她的目光比照片上還要凶,還要狠,帶著毒怨。
當她盯著你時,那目光就仿佛要吃人似的。
阿坤不認識賀樸旭,用彆扭的普通話問:“先生是哪裡人。”
此刻,指揮中心的每個人都抱著一架望遠鏡,在看遠方,燈火微弱的特戰艇。
夜間即使是軍用望遠鏡,可視度也沒有白天好,不過因為特戰艇上的燈光比較亮,而他們又是在黑暗中,看起來就比較清晰了。
突然,王局放下望遠鏡,沒看閻局,而是問賀樸廷:“你太太這就好啦,任務就完成啦。”
賀樸廷放下望遠鏡,無聲點了點頭。
他跟著他太太經曆了太多事,但今天還是頭一回見她像隻蝙蝠一樣,倒掛著抹人脖子。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刀
蘇琳琅再問:“你們會通知阿霞啊。”
閻局搖頭,說:“向來都是她聯絡我們,我們怕給她帶來危險,不敢聯絡她。”
讓賀樸旭登船,繼而引出阿湯,然後公安再跟著阿湯找到阿坤,乾掉他,站在公安的角度,這已經是個很好的辦法了了。
但蘇琳琅並不滿意。
因為這個戰略有個前提是,阿霞是不知情的。
要知道,賀樸旭就在阿霞腳下,而照阿坤的精明,早晚會懷疑到他,然後搜出撲克牌。
那麼,他現在又該怎麼辦。
急中生智,他噗嗤一聲,放了一個憋了好久的屁,這屁憋的久了,格外的臭。
阿霞在同一時間展開手,並踹了賀樸旭一腳,再吼阿湯:“還不把他扔到廁所去。”
要知道,阿湯是從小跟著阿坤的。
但賀樸鑄說:“哥,我記得你當時說過,這刀目前存世的大概隻有兩三把,特彆稀缺,以後再要買,隻會更貴吧。”
這刀全是武士所藏,二戰時期,參軍的日本武士們幾乎把它們全帶到了大陸,越南和朝鮮等戰場,用來輔助作戰了。
但當然,在戰場上基本都毀的差不多了,刀所剩無幾,價格也高的離譜。
不過賀大少在給太太花錢這件事情上向來大方,他說:“隻要還有存刀,隻要找的到,錢不是問題,我會買回來的。”
賀樸鑄突然彎腰看阿嫂,笑著說:“阿嫂,我大哥還是蠻有用的,對吧?”
但在這一刻,他對抓捕阿坤卻莫名的有了信心,夜幕彌漫,天網恢恢,來年今夜,一定會是阿坤的忌日?
終於聯絡上大陸公安了,蘇琳琅在做記錄。
也在還沒有監聽到賀樸旭的信號的情況下,大概了解他那邊發生的事情了。
還彆說,賀家二少特彆牛逼,不但一上船就跟阿霞成功對接上了,而且在沒有被察覺的情況下,傳出來了兩條重要消息。
就更甭提蘇琳琅那種業餘選手了。
賀樸旭想繳獲那架F-111轟炸機,然後把它獻給大英軍方,因為他想緝毒,他想把所有在公海逍遙的毒販子們全部殺光光。
但是,當看到蘇琳琅在公路上冒險起飛,而且很可能是要飛往大陸的時候,他最先想到的並不是繳獲飛機,而是阻止蘇琳琅冒險。
因為從戰鬥機起飛,到脫離港府的領空,大英空軍的偵察範圍,再到進入大陸領空,那叫做叛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她很有可能會被皇家空軍擊落的?
他覺得阿嫂現在做的事情很殘忍,他不想再逗賀樸旭了。
不過阿嫂向來要是瘋起來,就賀廷樸都望塵莫及。
她聞言拔高了飛行高度,戰鬥機呈垂直爬坡之勢,朝著千米高空飛了上去。
賀廷樸再大叫:“阿嫂,不可以,快壓,壓”
到達邊境了,她即使不拔高,也會觸發防空警報,她倒好,直接竄南天門了。
賀樸廷也喝不下去那杯咖啡,因為它跟茶是一種水泡的,都有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但蘇琳琅無所謂,從賀樸廷手裡端過茶,一氣大飲,茶見底了。
見他彆彆扭扭不肯喝咖啡,她也端了過去,一口氣喝乾,然後對女公安說了句謝謝。
速溶咖啡應該是女公安自己帶的,聽蘇琳琅說喜歡,她立刻起身,又衝了一杯。
端過咖啡,蘇琳琅剛剛殺完毒販,還得花心思哄她的嬌氣老公。
但賀樸廷甫一上床,妻子就像隻小貓咪一樣滾了過來,並語聲甜甜的說:“阿哥,我想我找到目前全亞洲,大批量毒品的生產源頭了,也就是毒梟阿坤獲得原材料的渠道了。”
賀大少因為太太不吃醋,不愛自己而很難過,但是當她像隻小貓咪一樣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候,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原諒她嘍。
他皺眉頭,說:“怎麼又是毒品。”
蘇琳琅笑著反問:“你要不要聽。”
做生意的人並不想沾染跟毒品有關的任何事情,而且生怕沾染上,因為那意味著麻煩。
這是個全球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影視業更是百花齊放,而在嚴肅的,可以作為教科書的曆史題材電影中插入一個大英老牌家族的勳章和徽標,這是東方人所不能理解的,但在西方,貴族圈中,人們卻特彆熱衷。
為自己的家族增加影響力,也是為自己的姓氏貼金。
大陸要拍《末代皇帝》,這事有,但目前整個項目應該還在籌備階段。
如果要拍,確實會聯絡很多文物收藏者,來拍一些從皇宮散落出去的文物,尤其是目前在西方的那些。
為了表示感謝,劇組就會在片中,如同商家植入廣告一般,給文物收藏者們幾個可以表現對方的鏡頭。
次日一早起來,天氣格外好,海上豔陽高照,深市的晴空蔚藍如洗。
而據氣象預報,未來三天都是這樣的好天氣。
顧滿貫的移動電話是被公安監控著的,所以當阿坤承諾要來,並啟航之後,公安方麵的任務也就於同一時間展開行動,要做布置了。
任務的第一項就是收拾賀樸旭,然後送他啟程。
此刻,一大清早的,賀樸廷派了許天璽去安頓父母了,而在賀樸旭的房間裡,來了兩大拔人,一拔是閻局長所帶領的公安們,另一拔則是程超帶領的軍人們。
這時蘇琳琅吃完飯,過來了。
賀樸旭怕搞不定癲公,就拿不到武器,自己要丟命,發愁嘛,就站在書房門口歎氣。
蘇琳琅笑問:“樸旭,要是樸鴻生氣,不讓你去了,那你還去是不去了。”
又說:“不想去也沒關係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論你怎麼做決定,這次我都支持你。”
賀樸旭默了片刻,卻問蘇琳琅:“阿嫂,那個線人,叫阿霞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
阿湯,阿坤手下的No.1號馬仔。
他不但槍法牛逼,拳腳不凡,而且殺人不眨眼。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販毒集團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他的能力也是彆的馬仔們比不了的。
就比如今天阿坤要放鬆一下,因為靠近大陸海域,怕碰上南海海軍,他開的是一艘皇家海軍的特戰艇,配備兩艘巡邏艇。
他無所謂的,老媽給他準備了一大箱子呢。
但在部隊不行的,因為部隊提倡的是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精神。
一天一條內褲,簡直了,資本主義的靡靡之風,奢侈到令人發指?
所以司令部知道後,專門交待了兵工廠的廠長,讓他要教會賀廷樸洗內褲,節省內褲,以便發揚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的精神。
怕他偷懶,還把他多餘的內褲全沒收了。
他說:“隻是看看跳舞而已,我又不跟她們做什麼,你要是不想看,出去透透風呢。”
阿霞穿的工裝褲,褲兜特彆多,特彆能裝東西的那種。
她冷笑著從褲兜裡掏出一盒來,丟到了桌子上。
顧滿貫豎起大拇指,說:“阿霞姑娘可真是女中豪傑。”
她太了解男人了,知道阿坤見了女人肯定要動花花腸子,所以隨身備著。
賀樸旭尤其急著見癲公。
一大早就催著蘇琳琅,說要早點去。
蘇琳琅當然知道昨晚他跟顧滿貫一起去酒吧喝酒的事,她派了阿貴一直在跟蹤他的。
不過賀樸旭不主動說,她也不問,隻說:“你那麼急著見樸鴻,有什麼事情吧。”
賀樸旭還是不太自信,怯生生的說:“阿嫂,顧滿貫邀請我跟他一起出海呢,我想從他那兒搞點他賭博的證據,但我手裡沒裝備,得找癲公幫點小忙,給幾樣裝備。”
賀廷樸覺得不對,賀樸旭是在執行公務,為什麼要用私家遊艇。
他的油艇快,是因為馬力大,油耗也大,要是自己掏錢貼油,他豈不是傻。
蘇琳琅再問:“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瘋,要緊追咱們啊。”
賀廷樸都快顛吐了,也不敢解安全帶,大聲說:“因為他是個負責任的好阿Sir?”
這就是普通人所看不到的,港府警署所麵臨的困境了。
喬向娣,一個曾經被馬鳴利用來暗殺賀樸廷不成,又險些暗殺掉的站街北姑。
阿佐,她的男朋友,一個蘇琳琅隻謀麵過一回的男人,也是個小混混,樂色,撲街仔。
所謂三教九流,說的就是他們了。
因緣巧合,喬向娣是蘇琳琅交給陸六爺,讓他照料著,彆被馬鳴暗殺掉的。
但現在,當馬鳴因緝毒而麵臨死亡,賀樸旭還想繼續他的緝毒大業時,要利用的,竟然還是北姑喬向娣。
但要說賭,他可就是行家了。
他不知道公安具體要怎麼行動,他也不知道阿霞會不會跟他走,他是完全沒有計劃的。
但是他有一點特彆擅長,就是會玩賭,會玩千術,也特彆擅長用千術來陰人。
那不,倒黴催的顧滿貫就被他給做了手腳,給陰了。
平常手氣賊臭的顧滿貫今天手氣居然特彆好,搖骰子,他明明是想輸給阿坤的,可他隨便搖了幾搖再揭開骰筒,竟然就開出了一副順子來。
而賀氏全家,尤其是賀致寰老爺子要去南丫島拜天後,因為需要調度遊艇,還需要聯絡島上的警署一起做安保方麵的部署,以保證老爺子的安全,就搞得聲勢浩大。
當然,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事情就傳到賀樸旭耳朵裡了。
他最近一段時間除了盯毒販子,就是盯著賀家人,謹防他們給大陸軍方送圖紙。
賀廷樸的簽證恰好是天後生日的後一天,而在賀廷樸臨走之前,賀致寰率全家去祭拜天後,看起來也就是很正常的祈福活動。
但賀樸旭總還是覺得那裡不對勁。
倆弟弟走了,賀大少緩緩側首,把頭靠到了妻子肩膀上,兩道星眸,默默望著妻子。
蘇琳琅看他搞的神神秘秘的,畢竟車上有司機,估計他有些話不方便明著說,遂也湊了過來,小聲問:“阿哥有事,什麼事啊。”
劉波也一腳刹停了車:“大少,您要有事的話,我下車去,你們慢慢聊。”
“我沒事,阿妹已經很累了,這都下午了她午飯都沒吃,趕緊開車回家。”賀樸廷說。
他覺得他大概有點變態了,因為妻子身上血腥味越濃,他的性趣似乎就越高漲。
袁四爺墨鏡配西服,嘴叼雪茄,看到賀樸旭上船來,老遠就說:“快看,我的親兒子來了?”
又對白骨爪和牛仔傑克說:“你們要好好教他,可不許欺負他。”
牛仔傑克玩著撲克牌,一笑,說:“哇喔,他的屁股還是那麼翹,就像那年我踢他屁股時一樣。”
袁四爺聲寒,說:“傑克,那是好人家的孩子,彆在他身上搞你那套臟東西。”
牛仔傑克也屬於性取向比較小眾的那種人。
蘇琳琅遙望香江,說:“港府的販毒業越來越猖狂了,東南亞的毒販子們蝗蟲一樣的在往港府湧,你回去跟你們司令員談一談,一衣帶水的同胞,當港府被販毒業滲透,浸透,咱們大陸也就遏製不住毒品的泛濫了,必須想辦法遏製。”
程超見幾個戰友都一臉懵,豎起大拇指說:“知道為什麼就我阿妹能當首富太太啊,這就是格局,懂啊。”
貴族和門閥可以傳承,世襲,但賺錢的技能,眼光和格局很難。
港府大把人擁有固定資產,但隻有賀家永遠有充沛的現金流,是首富,就是因為賀樸廷兩口子既有眼光,還有格局。
現在是1987年,大陸漸漸有了吸毒人員,還有一些港人悄悄上大陸開賭場,毒賭雙管齊下,賺錢賺的飛起,也禍害的不輕,在給社會治安埋隱患。
但怎麼他們一說孩子的事,他就生氣了呢。
真奇怪?
且不說賀樸廷,說回蘇琳琅這邊。
賀氏國際酒店的一樓有咖啡卡座,放著輕柔的音樂,書架上擺著各種外文書籍,來這兒喝咖啡的,當然都是住酒店的客人。
畢竟一杯現磨咖啡就要二十八塊,普通的內地人還消費不起的。
她並沒生氣,接過包,還笑了笑。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警服的女人走了過來,伸手說:“小姐,請您跟我來一趟。”
其實去一趟也無妨,因為蘇琳琅這趟來,就是想測試一下,看大英皇家特工們的安保防線到底有多嚴格。
她帶著武器的,而且明晃晃的就頂在頭上。
她沒想在這兒撒野,殺人或者鬨事,就想看看,這幫皇家特工們到底能不能找到凶器。
進一步解釋:“我們正好有幾艘退役的渡輪,也是老式艦船,雖然發動機老了,不適合跑航運了,但隻要裝修好,停泊到某個地方,它就是一個巨大的人工島嶼,我可以低價轉給袁四爺,以後他就在公海開賭場。公海沒有哪個國家可以單獨監管,屬於法律的灰色地帶,隻要他不販毒,不殺人,哪個國家都不好通緝他的,而且賭徒們在公海可以玩的更大,更嗨?”
看程超,再說:“在公海開賭場,還便於掩飾他幫你們做的生意,對吧?”
目前,整個東南亞海域遍布大英的萊庫戰艦,大英憑借龐大的戰艦群做物流,在亞洲販賣軍火,四處拱戰,但大陸軍方想要售賣點武器就特彆難。
大陸軍方的兩次生意能做成,全憑袁四爺的走私航道。
想用人家的航道,又要砍掉人家賴以賺錢的營生當然不現實。
該怎麼說呢。
她既可愛又迷人,殺人都是那麼的藝術?
閻局還舉著望遠鏡在看。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從蘇琳琅和賀樸旭登船,到連著兩個毒販被放翻,總共不過三分鐘,不但乾淨利落,一個毒販都沒有被驚動,而且她確實為即將登上大賭船的敢死隊員們創造了先機。
他們現在開始登船,是默默的,悄悄的登船,就可以打毒販們一個措手不及了。
得,他自己收拾吧。
正收拾著,就聽蘇琳琅對電話說:“明天就來大英吧,後天跟我們一起回家算了。”
賀樸廷聽到電話裡有隱隱的,男人的哭泣聲,耳朵就像狼狗一樣豎起來了。
他太太有太多迷弟,他已經習慣了。
但他總還是比較感興趣,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在哭。
她媽會冒險帶著她偷渡港府,那她爸就肯定有些問題,阿霞回去,大概率不會好過。
蘇琳琅問:“她來深之後是怎麼生活的。”
程超說:“據她跟警方交待的,她找了一個通行港府做小買賣的寡婦,給那個寡婦打工,來往於大陸和港府,陪著寡婦一起做生意。””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她在逃出魔窟之後,回家是她的本能。
但是家裡頭父親強迫她嫁人,她就隻能繼續逃跑,可一個小女孩在城市裡是無法生存的,她找一個寡婦去打工,倒是很明智。
阿衝放開了音樂,舞步絲滑:“來吧老大,一起放鬆一起嗨?”
賀樸旭端起一杯路易十三,潑了阿飛一臉:“嗨你老母,都他媽給老子滾出去?”
遊艇上隻有賀樸旭的衣服,黑色大T恤和短褲,蘇琳琅也就將就穿了。
就在她登上遊艇後,大英的萊庫戰艦正式出動,放下一艘艘小型衝鋒艇在兩國海域間巡邏,拉網式的戒備,搜捕,就連賀樸旭的遊艇都是接受了盤問後才被允許繼續通航的。
也就是說他引誘阿湯放下槍,再把阿湯拉入賭局這件事,應該正是阿霞想要他做的。
而他誤打誤撞的,還就給做成了?
賀樸旭心說哦豁,看來自己還是蠻厲害的嘛。
他不但讓凶悍的,曾經特彆討厭他的阿嫂變的喜歡他了,在乎他了。
現在凶悍的,可怕的阿霞好像也快喜歡上他了呢?
一襲藍裙,肌膚如玉,珠寶華麗。
許天珠盯著離開的蘇琳琅,簡直看不夠。
那是她和她姑媽許婉心親手打造的美人兒,華服配佳人,美的她都驚歎。
女王也不是年年都會舉辦公開生日宴,而來的人,尤其商人,其實都是為了宣傳自己而來的,機會難得,蘇琳琅當然得好好表現。
水裡鳧著的一幫特種兵們還是頭一回見蘇琳琅這種砍人方式,全從水裡鑽了出來,一個個揚起腦袋,全都在看。
眼看一個毒販子分成兩截入了水,就跟搶頭彩似的,一幫特種兵們爭先恐後的去搶。
這時候的賭船上,特種兵敢死隊員們的包圍圈已經越收越緊了,剩下的幾個毒販子,包括阿湯在內,全聚在蘇琳琅頭頂的位置,一邊給阿坤創造逃跑的機遇,一邊伺機逃脫。
他們聽到剛才那個毒販的慘叫聲了,但船上還有傷員,叫聲更加慘烈,所以他們雖然聽到了,但並沒有太在意。
反而,眼看大陸特種兵們越逼越緊,在預估阿坤已經到底後,阿湯也得趕緊撤了。
賀樸廷接過刀,隻稍稍抽出一點點來,看一道寒光刺目,立刻又合上了。
王局本來伸長了脖子在看,看人家合上,就又把脖子縮回去了。
那把必須用將軍劍的工藝才能重鑄的刀到底有多鋒利,他大概永遠也見識不到了。
這是賀氏自家的酒店,老板當然住在頂樓,最豪華的房間裡。
賀樸廷是那種雖然富有,向來排場也大,出行就興師動眾,卻又溫文爾雅,謙虛有禮,讓人非但不討厭,還會發自內心的,喜歡,並欣賞的人。
她想測試他們的水平,受點委屈也無妨。
但這一次次的,賀樸廷不乾了。
他太太被踩了裙子,打翻了手包,現在,一個胖胖的,大英白人女警翻著白眼,要單獨拎她出去搜身,他不願意。
西服筆挺,挽著妻子的手,他停了下來,堅定的對那位女警察說:“不可以?”
圍擁著他們兩口子的特工們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東方男人會那麼硬氣,聞言,麵麵相覷。
冰雁覺得那件補了領口的軍裝T恤更好看,兩口吃掉饅頭,就鬨著要三哥換衣服。
許婉心忙著問兒子吃飯了否。
賀廷樸看起來心情不大爽,隻點了點頭,就拖著大箱子進書房了。
倒是他的勤務兵很懂事,說:“報告阿姨,賀工同誌因為吃到了最喜歡吃的紅糖饅頭,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還吃了一盤青菜。”
聽說兒子已經吃過了,許婉心就不操心他,去給情人喂飯吃了。
賀樸旭膚白貌淨加翹臀,簡直是他的天菜,當初蘇琳琅去贏袁四爺,賀樸旭趴地護ZIPPO火機的時候,牛仔傑克踢過他的翹臀,那觸感,那彈性,他終身難忘。
不過老大發話,他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也免不了藉著教玩牌,逗逗賀樸旭的。
他既帥又天真,給人的感覺就是,看起來會特彆好欺負。
白骨爪迎上蘇琳琅,卻問:“蘇小姐,你怎麼會帶個小女孩來這種地方。”
蘇琳琅坦言:“我平時沒時間陪她,但想到你也會在這兒,就想讓我家冰雁來,看看女性的人生能有多麼豐富,精彩,會有什麼樣的可能性。”
不過想了想,她說:“阿媽,大陸政府大,人員也多,又剛剛改革開放,各方麵的管理難免跟不上,但隻要顧滿貫在開賭場,他早晚會被抓的。”
許婉心手裡有報紙,而且是大陸,深市的報紙。
她因為惦記賀廷樸,隔三差五的,就會讓保鏢過關買一遝報紙回來。
把報紙遞給兒媳婦,她說:“他還真不是開賭場,你看這篇報道,顧滿貫是開了一家漁業公司,在南海捕魚。照報道上的說法,他還是一名友好港商呢。”
蘇琳琅接過報紙,上麵有顧滿貫的照片,站在一艘拉網船前麵,穿西服打領帶,雙手豎著大拇指,正在微笑。
就在他握起對講機時,任務的第一梯隊,武裝特種兵們乘著皮劃艇,趁夜色掩護悄悄接近賭船,已經各就各位了。
第二梯隊,散布在賭船周圍,呈包圍之勢的軍事衝鋒艇上,武裝特警部隊的狙擊手們也已鎖定賭船上的毒販們,舵手的手指就在開關上,隨時摁下。
隨著閻局發號施令,賭船出入口的鐵門上,一枚定時消音炸彈啟動爆炸程序,門周圍的特種兵們緩緩散開,等待著它爆炸,破門,再一湧而上。
而在賭船上,同一時間,燈霧繚繞,音樂流淌的賭廳裡,剛剛破門而入的阿霞正望著賀樸旭,在給他飛眼神。
倆人迄今為止還沒說過話,全靠眼神交流。
她當然會去,抽時間會專門去一趟的,不過不是跟喬治上校一起,去聽他顯擺他闊綽的祖上,是怎麼遠渡重洋,千辛萬苦,把那些東西從她的母國搶回來的。
她坐回了椅子上,說:“上校真會開玩笑,等我們吃完飯,博物館也該下班了。”
喬治上校等的就是她這句,他說:“對普通人來講是的,但隻要蘇小姐您願意,今夜它將專門為您而開放,我也將是您的專屬講解員,隻為您服務。”
蘇琳琅輕輕搖晃手腕上的瑪瑙手鐲,說:“我聽說大英皇家有位王牌特工,擁有女王的一號諭令,可以隨時暢行這個國家的任何地方,看來那個人就是喬治上校您了。”
“看來我是那個今天晚上可以陪蘇小姐共進晚餐的幸運兒了。”喬治上校說。
默了片刻,蘇琳琅把刀入鞘,掛了起來,轉身過來,坐到了情人的大腿上,扳過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這才又問:“如果我是去殺人呢,真殺,殺人滅口,而且是專門殺那種想逃跑的毒販子,行不行。”
賀樸廷是真的不願意讓妻子去,而且心裡已經做了決定了,如果她非要去,他就去找李司令,找秦場長,讓她的上級來批評她。
總之就是,絕對不許去?
可太太一句話就把他給說懵了。
她穿著睡衣,長發披散,麵頰呈誘人的海棠色,她的眉眼是那麼溫柔,笑的兩隻眼睛彎彎的,唇角勾起的弧度,讓賀樸廷忍不住想要親吻她。
這時候,其實隻要好好引導他一下,讓他懂得什麼叫家國大義,榮譽感就可以了。
這也是為什麼,蘇琳琅剛才特意要跟賀樸旭說起賀廷樸的武器,戰爭和南海部隊。
還會故意誇他,說他辦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那是因為,當他意識到他的千術可以對社會有貢獻時,他就不會去走歪門邪道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蘇琳琅今天會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看戚家軍軍刀能否一刀砍斷雷切。
她退,正是因為她在蓄力,蓄砍雷切的力。
許婉心還在亂砍,突然,隻見蘇琳琅轉身就跑,她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而就在她止步時,蘇琳琅折身又往回跑。
軍刀在手,她邊跑,邊左劈再右劈,突然甩開肩膀將整隻軍刀掄圓,腳踏大步橫刀而來?
也就怪不得顧老爺子都快九十歲的人了,突然之間會橫生枝節,要扶正妾室了。
要知道,顧滿貫就跟原來的賀樸旭一樣,因為母親都是習慣於做小伏低的,熏陶出他們一種慣於媚好於人,愛錢貪財,又沒有節氣的壞習性。
賀樸旭還好,雖然貪財,但是他膽子小,而且因為賀家家規嚴明,不敢螵,不抽不賭,所以沒有學的太壞。
顧滿貫就是標準的紈絝子弟,明明有錢,可以乾點有意義的事,但他非要開賭場。
明明天下女人多得是,他卻非要跟李鳳嘉好,惡心他大哥顧鎮東。
但當然,女王露麵的機會通常都非常短,頂多不過五六分鐘。
而且也隻跟自己比較喜歡的國家的來賓主動合影,彆人,就隻是花錢來見個世麵而已。
終於到這一步,可以進去吃飯了。
不過蘇琳琅跟皇家特工的battle並沒有結束。
那不,蘇琳琅才上台階,就聽到身後響起喬治上校的聲音,他說:“嗨,蘇小姐。”
賀樸廷一臉真誠,說:“這是平安叔備的水,我已經喝過了,你快喝吧。”
賀平安向來妥帖,昨天那麼緊急的情況,都沒忘記給他家大少帶水喝。
蘇琳琅以為情人真的喝過水了,舉起瓶子咕嘟咕嘟,轉眼一瓶水就見底了。
阿霞比她還猛,直接一口氣悶乾了一瓶水。
放下瓶子,她還打了個水嗝。
蘇琳琅笑著回頭:“喬治上校,您有事。”
喬治上校不僅僅是有事,他懷疑蘇琳琅要刺殺女王。
不過她是一位女士,還是來為女王慶生的貴賓,而且已經通過兩重安檢了,即使特工們對她有懷疑,也不可能粗暴的對待她。
所以喬治上校伸手來握,卻故意將蘇琳琅的手提包打落到了地上。
另有個特工立刻撿了起來,飛快的打開檢查了一遍,這才又交還給了蘇琳琅。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刀
許婉心看一眼兒媳婦,豁然開朗了。
看來她的傻兒子剛來的時候應該是一天一條內褲,然後就扔掉了,是被軍隊的領導給撿回內褲,還教訓過,就學會洗內褲了。
這麼說來,大陸軍隊還真不錯?
他們今天要在賀廷樸的宿舍裡待一整天,晚上,軍工廠的領導還特地約了他們,說是要請他們吃一頓招待餐。
見賀廷樸坐立不安的,時不時就要看表,許婉心也知道他是個工作狂,遂說:“快去忙你的吧,我們會等你下班的。”
當然,得由蘇琳琅先跟對方對口令,確認彼此,然後,才能由他跟對方聯絡。
對完口令,蘇琳琅就又把對講機交給賀樸旭了。
舉起對講機,他遲疑片刻,說:“大陸公安,大陸公安,我是皇家我不,港府警署,賀樸旭,收到請回答,over?”
講完,攥著對講機,望著蘇琳琅,他的眼神裡有興奮,有激動,但也有恐懼和迷茫。
大陸公安的水平到底怎麼樣,他不知道。
蘇琳琅手指按上情人的唇,說:“沒了顧滿貫還會有彆人,總會有人想利用樸旭的,生氣沒有意義,得讓他學會防備和反抗。”
賀樸廷輕吻妻子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讓樸旭將計就計,乾脆上船,去幫公安做一回臥底吧?”
賀樸旭前段時間在大陸上映的電影叫《牡丹鎮》,他演的是一個被下放到農村的知識青年,憑他俊美的外貌和天然的,怯懦溫和的氣質,他把人物演的栩栩如生。
又正好這幾年知青們剛剛回城,電影廠每天收到的信件就跟雪片一樣,全都是男女知青們寫的,向電影廠訴說自己的遭遇,也表揚賀樸旭的表演,表達對他,對電影的熱愛。
所以很魔幻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琳琅,陳強尼,賀樸鴻和賀樸旭脫掉外衣和長褲,跳海裡了。
翁家明和賀平安則護著賀樸廷回了艙內。
對方是軍用快艇,燈光會360度螺旋式搜索,而這是平坦的,無垠的海麵上,白色的大遊艇除非逃離,否則是無法隱藏自己的。
而作為毒販子,刀尖上舔血的,他們可比正規軍人還要敏銳得多。
所以大概在距離遊艇2公裡的時候,毒販們就發現遊艇,並進行減速了。
蘇琳琅,一個女性,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性,業餘選手,她竟然完成了戰鬥轟炸機的公路起飛?
上天後,F-111戰鬥轟炸機並沒有飛高,而是貼著地麵,猶如一隻海雁般,絲滑而輕盈的朝前飛著,眨眼間它已經越過島嶼,飛向海平麵了。
賀樸旭帶著好幾個手下的。
他鳴槍警告,手下們當然也一起扛起了槍。
目送蘇琳琅的戰鬥機飛向大海,其中一個飛虎隊員笑著對賀樸旭說:“阿Sir,那位蘇小姐開飛機的技術很爛呀,你看她都飛不高,搖搖晃晃的,我感覺她隨時會墜海,走吧,咱們去追,說不定就能打撈到飛機呢。”
當然,他是家主,他問,郭瑞肯定要說的。
蘇琳琅今天要去富麗華酒店見季霆軒,行程在公司是有登記的,賀樸廷肯定也知道。
所以他知道她昨天見賀樸旭今天見季霆軒,在港府天天帥哥為伴,好不開心。
愛吃醋的賀大少奔波在外幾個月,馬上還要趕赴首都,要到六月份才能休息。
而一艘bei的遊艇要是裝潢好點,得兩千多萬,看在遊艇的麵子上,蘇琳琅花點心思逗逗情人,他就能鼓起勁兒,繼續賺錢了。
畢竟好色,出軌是男人的天性,而港府的整個社會結構,就是有錢男人出軌的溫床。
她沒說話,還在微笑,但是在捏拳頭。
不過就在這時,賀樸廷說:“有錄像帶的。”
翹起二郎腿,他儘量掩飾自己的驕傲,說:“阿妹要開飛機那天,南海部隊做了全程錄像,有完整的高清影像,前幾天部隊領導專門請我去,見了樸鴻,也看了阿妹的錄像帶。”
好吧,原來是虛驚一場。
那不,乘車一路到酒店,在酒店門口下車,見賀平安在酒店門外等他,遂喊:“嗨,平安叔,我在這兒呢?”
賀平安回頭,見一個白白淨淨的大小夥子,驚了:“樸旭,你怎麼越來越白了。”
原來天天日光SPA加泳池裸曬,賀樸旭的皮膚就是標準的ABC膚色,健康的小麥色。
這幾年在大陸吃糠咽菜,沒有日光SPA,也沒有美黑條件了,再加上拍知青戲,導演刻意要他白,公費保養了一年多,現在簡直就是一塊白豆腐。
25歲的,又白又嫩的帥小夥?
警方想要緝毒,抓毒販,隻得低聲下氣去求皇家空軍,當然就得給人家好處。
所以賀樸旭才玩命似的,瘋狂的追戰機和圖紙,也隻是為了緝毒而已。
其實這種事跟賀廷樸沒關係的,他是闊少,出門有保鏢,隻要自己不墮落,不吸毒,不涉及販賣毒品的行業,販毒業於他,就不過是報紙上的新聞而已。
不過隨著阿嫂一回回戲耍賀樸旭,他本來就挺憐憫對方的。
而當知道賀樸旭的動機裡還有那麼一重曲折時,那種感覺他也無法形容。
兩個毒販子都在甲板上,在商量,看是直接跳下水去拿錢,還是找個漁網把錢撈上來。
因為水裡飄的錢比較多,倆人討論了一番,一個下船艙去找漁網了,另一個則在甲板上等著。
等著的這個毒販聽到頭頂賭船上有音樂聲,還有女孩子們歡笑的聲音,因為自己不在樓上,享受不到歡樂嘛,心裡嫉妒,就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聲:“bitch?”
但他才罵完,隻覺得腦後一陣風起,等他轉頭的時候,他的頭已經飛出去了。
水裡有個特種兵悄然冒頭,舉手就接那隻被蘇琳琅斬首,又飛出去的腦袋,無聲接過頭,他悶進了水中。
哪怕不是同道,但賀樸旭沒有告發她,就已經是讓步了,蘇琳琅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
當然,她做事肯定會注意分寸,不會影響到賀家的生意。
妻子做事賀樸廷沒得說,因為他壓根就說不上話,但聽她提起一個在港府被人趕出賓館,還被人偷了護照的女孩子,他怎麼覺得,那個女孩子似曾熟悉。
許婉心要忙著給蘇琳琅收拾衣服,估摸兒子兒媳婦差不多了,在外麵咳嗽:“琳琅,你是不是該出來收拾衣服了。”
搓搓手,他有點難為情的說:“表妹,任務得組織,軍事指揮部來下達,在沒有出任務前討論任務在我們部隊是違規的,咱們就不聊任務了。馬上就要到指揮部了,行動應該也馬上開始,咱們聊點彆的吧,我還挺好奇你的呢。”
蘇琳琅已經把刀擦的乾乾淨淨,潤好油,也保養到最佳狀態了。
她站了起來,低頭看麵前的小夥子,突然出刀,抵上了他的咽喉。
這是在執行任務,而且是水下作務的過程中。
齊嶼穿的是軍用背心和平腳短褲,蘇琳穿的則是無袖背心和平腳褲。
不過當然,在閻局這邊來說,阿坤有600億的身價,而且緝毒任務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一旦任務結束,該人家賀家的錢,公安肯定要報銷。
他也隻是把醜話說在前頭而已。
而隨著蘇琳琅豪氣的,幫賀樸廷花了一百萬美金,任務的腳步被成功加快了。
蘇琳琅是上將速度,她帶著移動電話的,這就給賀樸廷打電話,讓他去籌錢,兌錢去了。
閻局也終於像政府那幫領導一樣,體會到,有個財大氣粗的港府金龜婿,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美利堅國籍最牛逼,皇家特工都不敢惹。
所以喬治上校不敢無故攔截,搜他的身,而是會端一杯咖啡,用灑咖啡做借口。
但是越對他這樣,就愈發襯托出,對他哥他嫂子的不公平了。
再加上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大陸,拍戲的時候又從民國到解放,了解了一下華國近代史,賀樸旭此刻很生氣,就跟曾經的賀廷樸一樣,在異國他鄉,為了自己的同胞,家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生氣。
蘇琳琅看在眼裡,又笑問:“對了樸旭,你知不知道樸鴻的膠卷裡拍的都是什麼。”
雙手負到身後,略彎腰,唇角滿是譏諷,賀樸旭說:“我隻是問季伯父一句家常話而已,何談拿您開玩笑,再說了,您的身份,我也不敢開玩笑,對吧。”
他的笑容仿佛在說,你已經失勢了,無錢無勢,我玩了就玩了,你能奈我何。
這就是表演了,精湛的表演,他幾句話說的季德火冒三丈,又羞又憤,還拿他沒辦法。忍著怒火跟賀致寰道了彆,季德指賀樸旭:“我等你明年拿影帝?”
示意季霆婷推他出門,經過賀樸旭身邊時他又呲牙,小聲說:“撲街仔,我倒要看看,等上了大熒幕你還會不會演,演賭王?”
賀樸旭彎腰微笑:“好的。”
蘇琳琅既沒有點評,也沒有說可不可行,隻說:“我幫你催催阿媽去。”
她不點評,賀樸旭就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望著阿嫂的背影,他拳頭一舉:“yes!”
南海軍工廠坐落在一片三麵是山,麵朝大海的山灣中,離深市不遠,也鬨中取靜,沿路的風光雖然比不上太平山那麼精致,但彆有一種淳樸而樸素的美。
許婉心帶著相機的,一路拍了好多照片。
那不,他正尷尬著呢,就聽身後響起閻局的聲音來,他說:“錢Sir剛才應該看到了吧,大英出動了偵察機和一艘萊庫戰艦。”
賀樸旭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前麵的南海艦隊也已經全都停下來了,並排成一排,就列隊在指揮船的前麵。
大英的偵察機已經不見了,遠處可見確實有一艘萊庫戰艦,但是在朝反方向行駛。
閻局笑了笑,又說:“你們剛才是不是以為今天要跟大英開戰,嚇壞了。”
回頭看前方,他又對賀樸廷說:“咱們的領袖曾經說過,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虛張聲勢而已。剛才大英又是偵察機,又是萊庫戰艦的,躍躍欲試,想來嚇唬我們,可你們瞧瞧,咱們這一追擊,萊庫戰艦跑得多快。”
所以這整件事情是說的通的,但是,它應該還沒有發生。
而蘇琳琅特意說起這個,肯定有原因。
所以她好端端的,乾嘛要說這個。
賀樸廷想了片刻,再回頭,見妻子出門時拿的伴手包就在桌子上。
好吧,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賀廷樸手握一隻移動電話,也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
滿場子隻有蘇琳琅坐的端端正正,望著老爺子,在乖乖聽他講陳穀子爛麻子。
但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賀致寰立刻說:“趕緊聽電話。”
蘇琳琅接了起來:“郭叔。”
郭瑞說:“少奶奶,飛虎隊的副隊長賀樸旭沒有搜查令,強行用槍轟開了我們的停機庫,這屬於違法行為,要不要找媒體曝光他。”
又甩甩手,說:“阿嫂,你猜我這一年多都在乾嘛,要不要我給你露一手。”
蘇琳琅不理他,進門先打開電視機,再拔掉一根電視線,觀察電視機上的雪花閃動。
賀樸旭跟在後麵獻慇勤,問:“阿嫂是想看電視啊,正好我閒著,我陪你一起看吧。”
他是最會享樂的,又說:“我打電話到吧台,給咱們要薯片可樂和啤酒,再要幾盤大片錄像帶,咱們倆邊吃邊看吧。”
蘇琳琅觀察電視機,其實是為了尋找竊聽器,因為喬治上校不愧王牌特工,手法相當牛逼,她怕他會在這間房子裡也裝竊聽器。
當時的她心裡就很不舒服。
現在再看賀樸廷對著蘇琳琅那樣笑,心裡就更加不舒服了?
那是種很古怪的情愫,她明明看到蘇琳琅很優秀,也很美,跟賀樸廷很般配,但她的心裡特彆不舒服。
因為賀樸廷邀請過很多回,Megan以為隻要她開口說想去港府,他求之不得,也會親自照料她的住宿和遊玩,讓她住的舒心,玩的開心。
目前兩地的車並不互通,所以到了口岸,車一扔,蘇琳琅一行人就直接過關了。
而在港府這邊,昨天晚上乘渡輪回來的賀平安和賀樸鴻也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開的是一輛豐田酷路澤4500,賀樸鴻趕著來開門,對蘇琳琅說:“少奶奶,槍和刀,您的斧子,匕首,都在車上。”
蘇琳琅向來出行愛穿工裝,方便,好帶武器。
幾個古惑仔仔仔細細的,給賀樸旭搜了個身,才放他上船的。
還有幾個女孩子,長得都還不錯,但一看就蔫巴巴的,沒什麼精神,有一個的大腿上隱隱約約看得出針孔來,顯然,她們都在吸毒,甚至還是注射式的。
美女是顧滿貫給賀樸旭準備的。
但他當然不敢要,他要了,萬一染上病了,還怎麼當大眾情人。
不過有辦法,賀樸旭借口說自己昨天晚上為了偷錢,一晚上沒睡覺,就找了一個小船艙,躲裡麵睡覺去了。
在海上,大英還是名副其實的霸主。
不過作為一員上將,蘇琳琅跟人交鋒,是即使打嘴炮也不會輸的。
她故意說:“聽起來大英的海上艦隊確實很厲害,但是前幾天我卻聽我的好朋友Megan女士說,大英艦隊甚至連拿著破刀爛槍的海盜都不如,她在東亞的貨物經常被海盜搶劫,那是怎麼回事。”
喬治上校的皮膚很白,但是頭發又特彆黑,四十多歲,五官很帥氣,尤其一雙藍眼睛,天然會放電,一笑眼角皺紋深深,是一個既精明,又天然能討女性喜歡的男人。
已經下台階了,經過一個大廣場,還要再經過一重安檢門才能前往停車場。
冰雁信了,說:“樸旭哥哥好棒喔?”
賀樸鑄卻有點不相信,說:“除非你帶我去吃頓霸王餐還不用給錢,不然我才不信你呢。”
但還真彆說,彆看隻隔著一片海,但大陸與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賀樸旭在港府寂寂無名,不過在大陸特彆有名的,不誇張的說,就現在他走出去,被認出來,所有人都要拉著他擁抱,照相的。
顧滿貫在搞地下賭場,想拉賀樸旭入夥,也是想搞個明星效應。
他想了想,就問蘇琳琅:“阿妹,你就不能再對他凶一點,嚇唬一頓,讓他再接一部戲,還回大陸,繼續拍戲去。”
作為香江首富,總是把弟弟往大陸趕,賀樸廷都覺得自己有點歹毒。
但目前的香江太亂,有錢人家的孩子,除非聰明,敏銳,自己爭氣的,就很容易走入歪門邪道,他也是為了賀樸旭著想。
蘇琳琅啪一把合上雜誌,突然說:“阿哥你信不信,以後咱們樸旭不但彆人誘惑不了,而且他還會變成個有骨氣,有責任感的男孩子。”
賀樸廷側首看妻子,搖頭一笑:“不信?”
他還不懂,為什麼阿嫂會讓他接觸公司的核心機密,但是他覺得阿嫂可帥了,為人乾脆,爽快,殺伐果斷。
他要演一個大佬,按理應該演成袁四爺那樣,但他更想演一個像蘇琳琅一樣的大佬。
而許天璽雖然不知道阿嫂為什麼會一門心思去捧賀樸旭個白癡,還很討厭這個二世祖,但阿嫂的命令向來比表哥的更管用。
他實話實說,不過是儘量放低了聲音。
他說:“阿嫂,船上確實有東西,違禁品。”
心雖然在滴血,但賀樸旭把血吞了回去,還是好聲說:“上校,我曾經也是一名光榮的皇家中校,我很期待與您聯手共同作戰,所以還請您考慮我的提議。”
“親愛的中校,我也很期待能與你合作,但是很遺憾哦我的上帝,我想我應該親自致電給我最敬愛的馬鳴馬Sir,向他致以問候和安慰,那麼再見?”
上校說完,就慢悠悠的把電話給掛了。
賀樸旭當過兵,也了解軍隊的官僚主義,知道上級不可能很爽快的答應一件事。
聽說上校會打電話給馬鳴,就又萌生了新的希望,希望馬鳴能說服對方。
賀樸鴻架槍在瞄準,想要趁著賭船上的槍聲,把這個毒販一槍斃命,給解決掉。
蘇琳琅卻猛然站了起來,說:“宋哥,他一直在瞄準駕駛艙,這太危險了,快扶我一把,我去半路截他。”
賀樸旭和陳強尼的身高都很高很壯,打架當然沒問題,可他們跟被她殺死的兩個司機並不像,如果第一個下來的毒販識破他倆,掃射,子彈不長眼,要死人的。
再就是,要是驚動了阿坤,他有可能就不上船,直接跳海逃生去了,那樣反而不好抓他。
所以第一個毒販至關重要,不能叫他識破。
不過就在這時,蘇琳琅突然說:“四爺,把紙和筆,印泥都拿過來,白骨爪小姐,既然你日語好,就由你來給石田先生做翻譯。”
白骨爪之所以今天在場,就是因為她日語特彆好,來在最後環節做翻譯的。
她說:“好的?”
袁四爺也說:“紙和筆都有,那咱們就正式進入談判環節吧。”
話說,幾個老爺子看事情處理完了,蘇琳琅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都準備要走了。
錢Sir雄心勃勃,意猶未儘,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製毒基地,親手抓住那幫製毒品的毒販,給他們判刑,讓他們坐牢他才安心。
可是閻局把他落下,他就覺得閻局在戰略指揮方麵有問題,不專業。
閻局聽完錢Sir的批評,點頭說:“沒有考慮到錢Sir的意願,確實是我不對。”
又說:“錢Sir去當然沒問題,但是賀太太不可以。您應該知道,製毒基地還有很多被拐過去的女孩子,她們經過審問,隻要沒有犯罪問題,會先送去強製戒毒所勞動改造,然後再送回社會。”
默了片刻,他再說:“但毒販和被拐女性之間肯定會產生複雜的情感,而當她們重回社會,是能擺脫毒品重新做人,還是繼續做毒品的奴隸,誰都不知道。她們有很大概率會跟彆的毒販子聯合起來,重新販毒,如果賀太太再參與,被她們記住,那於她將是很大的安全隱患,我說的對吧。”
陳強尼一聽老板這就是生氣了,連忙說:“Sorry,boss,我錯了,我閉嘴?”
賀樸廷重新戴上眼鏡,從西服的貼身兜裡抽出那枚小小的求子符來。
就一個粉紅色的,絲綢質地的小荷包,絲綢質地倒是不錯,裡麵裝了一張薄薄的符紙。
秦場長會送求子符,他完全沒想到,也特彆感動,剛才差點就告訴蘇琳琅了。
但冷靜下來,他突然發現,明明他太太特彆厲害,不但把港府道上幾個大佬全打趴在地,讓他們俯首稱臣,為她所用。
而且為了抓幾個PLA泄憤,他把這一片的海警全都支開了,然後冒險越境,到了大陸海域,躲在一艘養殖艇戶船的後麵,一心一意在等著PLA們上鉤。
遲遲聽不到馬達聲,他也著急,就讓隊員阿春登上前麵的艇戶船,去偵查情況。
艇戶船上目前沒有人,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人,所以阿衝也不敢太張揚,悄悄的摸上了船,趴在裡麵,在靜悄悄的觀望外麵。
可憐賀樸旭親自在賀家門上都蹲守了兩天了。
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他雖然難過,但累了太久,咯登一下,躺甲板上就睡著了,睡的那叫一個舒服。
又是一個ABC們喜歡用英文的詞。
賀樸廷很不習慣,蹙了蹙眉。
他不是目前港府追捧的那種俊俏美男,也不是歐美流行的肌肉硬漢。
他介乎兩者之間,皮膚白皙,五官清俊,眼神溫和,眉宇間的鬆弛感總讓人覺得他應該從小沒有受過任何波折,家教很好,脾氣應該也特彆好。
就是一個出身優渥的豪門貴公子。
再就是,兵法上有句話叫圍師必闕,蘇琳琅所理解的意思是,在戰鬥中,軍人設包圍圈的時候不能設得太死,要給敵人留個缺口。
要讓敵人以為自己還能逃,不跟你正麵拚命,然後再將敵人分批殲之,就能最大程度的,減免自己人的傷亡。
還彆說,閻局不愧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很會行軍打仗,他跟蘇琳琅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的行動計劃,設的包圍圈,都恰合她的心意。
而他故意給阿坤留的缺口,就是阿坤那艘特戰艇,整個行動也將從特戰艇開始。
阿湯慢慢把阿霞往前推,推到特種兵們的探照燈能照到的地方,讓他們能看清人質,再說:“不想我們殺了這個人質的話,我喊一二三,咱們大家一起”
他要喊停火二字的,但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柄閃著銀光的長刀揮舞而來,他左邊那個,還在瘋狂掃射的馬仔的脖頸上出現一圈紅痕,緊接著血噴湧而出,頭就掉了。
他的頭,是被噴湧而出的血推掉的。
血向天衝,那可怖的場麵,阿湯都頭一次見。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女人,一個穿著海藍色迷彩服,戴著軍用防彈頭盔的女人。
而不讓袁四爺開賭場,那幫隻會搞賭的古惑仔無處安放,當然不行。
但要讓他繼續經營賭場,又不想是在港府,那該開在哪兒。
賀樸廷心裡當然有方案,一個可以完美幫袁四爺洗白的方案。
他剛才一直在賣關子,沒說,是因為他怕他遛了大陸軍方一道,太太要生氣。
怕她真發脾氣,就不說砍他一刀了,她當初三拳打倒賀樸旭,她的拳頭他也受不了,所以他拿那個方案當尚方寶劍,也當免死金牌,想讓太太先承諾不生氣再說。
所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艘藍迷彩色的三人皮劃艇順水漂了過來。
大海看似平靜一片,但因為各種原因,同一片海域,洋流的方向並不一樣。
要知道這艘皮劃艇從哪來,就得從洋流來觀察。
賀平安有經驗,抓起望遠鏡一看,說::“家明,調舵,往5:20方向行駛。”
顯然,皮劃艇就是從5:20的方向來的。
也在同一時間,阿湯突然用英語問阿霞:“你剛才在乾嘛。”
他一問,正在搖骰子的阿坤停了手,看阿霞,在玩撲克的顧滿貫也立刻坐正了。
阿霞手裡一直有張撲克牌,上麵應該是有什麼信息,是她剛才出去的時候寫的。
丟牌也隻是個特彆細微的動作。
但阿湯就在她身邊,雖然在看牌,但同時,他很提防阿霞的,也一直在監視她。
程超個大老爺們,心都怦怦跳個不停,甚至還覺得有點羞臊。
他想喊表妹起來看,但見她一臉淡然,就又覺得大概表妹早就看慣了,不新鮮。
這樣坐著當然不行,誰知道後麵還有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人家兩口子看著開心,他看著是真難受啊。
程超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
但翁家明趕著過來攔人了,賀平安也追了上來,說:“少奶奶昨天參加皇室晚宴的新聞,你不是也在歐洲啊,難道沒有看。”
翁家明也說:“二少,《每日郵報》正在采訪少奶奶,您現在不可以進去。”
賀樸旭直愣愣往後退了兩步,腦瓜子嗡嗡的。
在他想來,他阿嫂在港府牛逼是因為她刀用的好,能打能殺,在道上牛逼。
但到了歐洲,人生地不熟,又語言不通,她應該就沒那麼威風了。
賀廷樸馬上就要去大陸了,蘇琳琅想他多陪一陪許婉心和賀致寰,並不想帶他,但是他上回沒盯到她是怎麼給許婉心裝竊聽器的,想看,就非要跟著去。
開車到德明醫院,直接坐電梯上私人樓,蘇琳琅帶著賀廷樸剛上樓,就見一輛輪椅飛馳而過,一看到她,輪椅又飛速退了回來:“阿嫂。”
推輪椅的是賀樸鑄,坐輪椅的是Gonda,在走廊裡跑來跑去的玩兒。
賀廷樸問弟弟:“你在這兒乾嘛,什麼時候來的。”
賀樸鑄說:“我帶了阿勇的,怎麼,我要出門,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孩子的眼光總是很敏銳的。
是的,賀樸旭現在就像當初一臉不屑的上了拳台,卻又被蘇琳琅騎頭暴揍,打攤在地,好容易掙紮著爬起來,又被她連環拳打倒時一樣茫然,氣餒,又無助。
因為他的事業,正在遭受空前的挫折和打擊。
默了片刻,他說:“馬Sir很可能會死的,但是這次任務隻有我們兩個知情,他如果是內鬼,毒販為什麼會殺他,而如果不是他,難道我才是內鬼。”
因為警隊內部有個大內鬼。
馬鳴當然沒敢跟妻子說事實,但毒販認領過,說車禍就是為了報複他而搞的。
之後他太太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他倒是很疼太太,利用他的關係人脈幫她開律所賺錢,動不動給太太買各種奢侈品,幾十萬的表,幾萬塊的包包,說買就買,也一直把太太保護的很好。
而最近他太太突然會出事,應該是他跟賀樸旭聯手以來,破獲了多樁毒品交易案,真正觸及到販毒集團在港的核心利益,所以被對方狠狠報複了。
蘇琳琅一直懷疑馬鳴有可能是毒販在警隊高層的內鬼,但今天看他的表現,又覺得不像,畢竟孩子是一個人的底線,如果馬鳴的孩子真是毒販害沒的,那他就絕對不可能跟毒販同流合汙。
她的刀法確實很棒,既有花招也有殺招,招式乾淨利落,打的極具美感。
蘇琳琅向來雖然能力不詳但遇強則強,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刀法高手,也打得暢快。
許婉心敢這麼放肆的猛攻,狂攻,是因為她覺得,她手裡的雷切,那麼珍貴一把軍刀,又是蘇琳琅自己的,她舍不得糟蹋它。
為了自己的刀,她也會手下留情。
這叫打彆人的孩子不心疼?
這船上倒是有吃的,有米有鹹菜,還有掛麵,這會兒隨軍的夥食船就在收拾早飯。
但賀樸廷不想吃那種飯,他想回酒店親手磨一杯咖啡,再吃一頓正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