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收拾收拾旁的地方,也沒有多的言語,直看的屋子中整潔不少,方堪堪停下了手。
如今她來北鎮能吃到旁人的掛落,想來陸懷熠和陸巡更是不必說。
她抬頭緩聲,打開食盒道:“我從宮裡帶了些牡丹花的麵果子,你們若是沒用飯,拿來墊一墊正好。”
盒子裡頭的麵果精致,一朵一朵的牡丹花更是栩栩如生。
陸巡垂了垂眸子:“還是等千戶來先用吧。”
“你吃,不管他。”芫娘卻不由分說拿起麵果塞在陸巡手裡,隨即自己也挾起一朵小小咬了一口。
宮中的東西,做的向來精細,這麵果子不僅瞧上去美不勝收,就連嘗上去也是甜絲絲的,一點也不膩。
沒一會功夫,陸懷熠也推門而入。
他將手中的畫像隨手擱在桌上,盯向了芫娘身邊的食盒子,頓時眼中放光。
他忙不迭擦了手,捏起那牡丹花麵果子咬了下去,隻奈何才剛嘗了嘗,愉悅的神情便很快沉悶下來。
他轉過頭委屈巴巴地問:“怎麼不是你做的?”
“你舌頭倒是靈。”芫娘被惹得笑出了聲,“一口就能嘗得出來?”
陸懷熠牙疼似的抽抽嘴角:“好吃的跟難吃的,一口還能嘗不出來麼?”
“好啦好啦,明天再給你做嘛。”芫娘把他手裡的半個麵果子塞進他嘴裡,“吃掉,不準浪費。”
她一邊安撫陸懷熠,一邊就打量向陸懷熠拿來的畫像。
這畫像上的人瞧著富態無比,眉梢一顆痣,越看越覺得眼熟。
芫娘望著畫像,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是誰?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眼熟?”陸懷熠跟陸巡不約而同地望向芫娘,“這是那個雕假銀票板子的苟七。”
“你見過?”
芫娘認真思忖片刻,指了指畫像眉梢上的痣:“我今兒才見了個這地方生痣的人。”
“是宮裡頭的一個大伴,叫高杞。愛肘子如命,頓頓都要吃紅燒肘子。”
“隻不過宮裡頭的內監沒有胡子,所以好像又跟畫像上不太一樣。”
陸懷熠蹙了蹙眉頭:“那鯰魚佬也沒說這胡子肯定是真的吧……”
他拿著畫像匆匆出了門,沒幾刻鐘就換了一張回來。
不過這一回,畫像上的人沒有了胡子。
芫娘頓時詫異:“是他,就是高大伴。”
陸懷熠唇邊勾出一抹弧度:“難怪把順天府都翻遍了也找不到這個狗玩意,原來是躲在宮裡。”
“芫娘,你可知他旁的情況?他任何職?歸誰管?何時出入宮禁?”
芫娘思忖片刻:“我今日才見過,對他算不上熟悉,不過我有法子能打聽出來。”
“他喜歡吃紅燒肘子到不得了,肯定會忍不住出宮的來吃的。”
陸懷熠眼中漾過一抹笑:“那我們就守株待兔。”
“隻要他出了宮,就再也彆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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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芫娘跟陸懷熠和陸巡趴在牆頭上,看著熟悉的身影從遠處經過。
芫娘忙不迭伸手指過去:“是他,泰安殿的高大伴。”
“可他是宮裡頭的人,就算是錦衣衛,還當真能直接抓他麼?”
陸懷熠也凝神瞧了兩眼,不禁嗤笑一聲:“如今連英國公府都已經被削爵封了府,誰還記得‘怕’字怎麼寫的?”
彆說這一回不是無緣無故抓得人,就算是旁的人知道了是他抓的,又能拿他怎麼樣?
大不了把這千戶的職拿掉,不過話說回來,拿掉了千戶,他就不抓苟七了麼?
那是不可能的,苟七就是跑到天上,他也定給苟七拽回來。
芫娘眨眨眼:“那如今也沒有證據,怎麼抓他呢?”
陸懷熠唇邊勾上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放心,有證據的抓法隻有一種。”
“但是沒有證據的抓法,我這有一百種。”
人都已經找到了,要扣住他,還不簡單麼?
“陸巡,去找個麻袋,套著狠狠揍他一頓。”
“隻要彆叫他看見,隨便你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