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借地板光滑三兩步衝到雲承麵前, 雙手插兜, 模樣很臭屁道:“快看我這樣帥不帥?”
“……”雲承早透過鏡子欣賞了好幾遍,此刻卻刻意作出剛剛才來的神情。
他眉梢微挑,眸中流露出帶著淡淡驚豔的打量之意。
雲渺有些緊張地蜷縮了下手指, 唇瓣輕抿,表情在哥哥的沉默中逐漸從得意洋洋變到可憐巴巴。
“……好看。”沉默半晌把人逗夠了, 雲承才緩緩勾起唇角, 笑著開口道:“咱們渺渺這是要去拍偶像劇?還是最帥的男一號。”
這話倒不是違心奉承幼弟, 而是真心實意有種“吾家有弟初長成”的感覺。
青年隻看模樣就知道是被寵大的, 驕矜懶散像隻名貴的波斯貓。
一身黑色英倫毛呢大衣將人襯得愈發挺拔漂亮,然而內搭灰色衛衣和淺藍闊腿牛仔褲,將氣場同少年感平衡的極好。
不過,一切都建立在忽略對方腳上那雙毛茸茸拖鞋的前提上。
“誰說隻有偶像劇才這樣穿!變態殺手也會好不好……而且晚上、我要和朋友聚會的!”雪白耳垂都浮上薄粉,雲渺在自家哥哥的注視下, 再也維持不住那副裝帥耍酷的模樣。
他趿拉著兔子拖鞋,上前撲到雲承懷裡蹭來蹭去, 把對方定製的名貴西裝都揉出褶皺。
還全然沒有做壞事的自覺, 賴唧唧撒嬌道:“今天能不能晚點兒回來呀,成年人還有九點鐘門禁……我會被他們嘲笑的!”
雲承心安理得享受著弟弟的擁抱,然而也沒被衝昏頭腦。
輕輕捏起對方後頸軟肉, 問道:“在哪裡聚會?朋友我都認識麼?”
要是擱往常,雲渺肯定不敢跟雲承說實話。
畢竟晚上去酒吧蹦迪已經很離譜了, 更彆說,還是和那群對方直言“不許深交”的二世祖。
雖然他自己也是二世祖,隻是平時比較喜歡宅在家裡,但誰讓哥哥牌濾鏡太離譜呢?
雲渺覺得他很難和對方解釋清楚重生的事情。
要怎麼說自己其實穿越了,還扮演那種很壞很壞,人人喊打的惡毒炮灰呢?
哎,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年幼無知的笨蛋了。
“在平海路那家酒吧,叫……叫什麼來著?”雲渺短暫失憶,然而也不過多糾結,眼睛盯著腳尖語氣是軟綿綿的強硬:“我已經十八歲零九個月了,可以喝酒。”
“你還要喝酒?”
琥珀色瞳孔一震,雲承好像不敢相信弟弟醒來後變成了叛逆少年。
“我去的是酒吧,又不是兒童樂園……”雲渺嘟嘟噥噥,一臉不服氣。
雖然他也不太喜歡酒的味道,更愛可樂和西瓜汁。
“我都已經答應大家了,哥哥你不會讓我變成沒信用的人吧。”
雲承眉心微蹙,薄唇緊抿沒有開口。
他知道自己這樣管控弟弟的自由不太正常,然而那場車禍的陰影總是在心頭盤旋不去。
以至於根本不放心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聚會裡都有哪些朋友?”
“唔……”雲渺慣會從微表情揣摩雲承的心理,知道對方這是鬆口了。
隻是他思來想去也記不得幾個名字,最後腦袋一愣嘴巴禿嚕道:“江峋。”
然而剛出口就後悔了。
哥哥看起來好像不喜歡那個家夥,他怎麼就偏偏記起這個人了。
“他?”雲承語調微訝,眼簾低垂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他自然能看出江家那個小子揣著什麼鬼心思。
然而對方能鎮住人,過去半年每周都到醫院探望雲渺,能替他護著人倒也還算有用……
不過攛掇出院沒多久的病人喝酒,依舊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雲渺以為自己沒希望,頭上的隱形貓耳都懨懨垂下去時,突然聽到一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