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2 / 2)

“天可憐見!老天爺也不忍心叫寧安一輩子受罪!我在護國寺上香,一眼就看到寧安,隻覺得麵善,被旁人一提醒才覺得,這孩子生的有些像我!但是我做過的事情我肯定清楚,不會有寧安這麼大的孩兒!”

“我拿到寧安的八字,住持說寧安身份富貴,我便著意想

要查明寧安的身世!起初我以為是哪位兄弟的滄海遺珠,沒想到會查到靜安姑母身上,也算是老天開眼,不忍心叫寧安一輩子受苦受罪了!隻是查到這個地步,終究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地方,或者缺乏人證物證,我本打算等查清再說,也省的讓人空歡喜一場,要是國公府知道靜安公主的後嗣還在,該多開心呐!”

世子的語氣又轉成愧疚,“不能確認,我就不能宣揚,卻不想造成這樣的禍事!我心疼你這些年在外受的風波苦楚,又算是

我的外甥,所以想彌補一二,卻沒想到給你招惹來這麼一場禍事。要是我能忍住就好了!”

寧安早已恍惚,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身世,緩緩問到,“當真,我當真是這樣的身世?”

老天爺真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當一萬個真!”世子點頭,“我搜集到的人證,物證都存著,我可以一一拿給你驗看的!”世子如此篤定,寧安也就信了,他恍惚說著,“怪不得,怪不得,村裡人曾經說過我是撿來的孩子,我隻當時閒話沒往心裡去,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說明寧氏夫婦對你真的很好,真把你當親生子看待,你才不會懷疑,該去謝謝他們的。”

其他人也是驚呆了,沒想到查來查去,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沈與博心道,他該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嫉妒的竟然是表兄弟?他想,不過他還不是最傷心的,最傷心的應該是大哥吧?

顯然沈與華受不了這個刺激,他竟然為了這點事買凶?就為了這?沈與華不知從哪兒來的氣力,死死扯住世子的袖子,連撕爛了也渾然不覺,他喊道,“你騙我的,是不是?”

“你為了給寧安開脫,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沈與華瞪大眼,死死盯著親父。

世子愧疚的拿來孩子的手,“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麼敢作假呢?所有人證都在,寧安其實是你們的表兄。”

荷荷,沈與華從嗓子裡逼出艱澀的笑聲,“那我在書房裡聽到的,又算什麼?”

“什麼書房,什麼閒話?”

“我在書房裡找書,不小心靠著榻睡著了,親耳聽到你說的。”沈與華似哭非笑,模仿著父親的口氣,“華哥兒要是能“走了”,寧安再繼承王府,餘願足矣!”

這種話是能輕易說的嗎?沈岩聽著忍不住咂舌,換到自己身上,本來嫡長子,王府繼承人當的好好的,爹竟然計劃講自己過繼出去,在讓外室子繼承絕望,他也生氣,他也得炸,炸個大的,不鬨的天翻地覆不算完呢。

所以華哥兒這麼乾,他也理解,真是可憐又可悲啊!

啪,一耳光扇到世子身上,應王喝道,“我還沒死呢!你胡說八道什麼!”

世子挨了巴掌,委屈辯解著,“我隻是隨口一說,心疼寧安這些年的辛苦,他本該錦衣玉食,受人敬仰,沒想到流落民間,半生苦楚,我一時激動就胡亂感歎了兩句,誰想到會招惹禍事呢!”

隨後他在自己臉上一抽,“但說來說去,還

是怪我!我要是再謹慎一點,就不會鬨出這種事了!路大人,此事禍頭在我,我不能推給華哥兒,要責罰,就責罰我好了!”

堂上鬨哄哄亂糟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路行止歎氣,這該怎麼說呢?溝通多要緊呐,父母如果把話說開,就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了。

應王語氣放緩,對著臉頰通紅的兒子擠出一句,其實也不能怪你,誰也想不到的。

但事情已經造成,如果挽回才是最重要的。應王發了話,“該怎麼彌補,就怎麼彌補。青葵巷所有被燒掉的民宅,都由王府負責重修,受傷的百姓,由王府醫治,死難者都由王府安葬,並且養著他們的後人,務必要他們滿意才行。”

“給寧安的親生父親,養爺爺修繕墳墓,準備時節香火,不能讓人泉下無依。還有寧安的養父母都帶在京城來,謝過他們這些年的照顧,以後就留在京城了,能幫就幫。”

“老天捉弄,造化弄人。”應王擠出這句話,對著路行止語氣放緩,“路大人,受害者願意諒解,是不是能從輕審判?”

律法裡確實有這麼一條,受害者願意諒解的話,路行止正猶豫,徐海笑眯眯的打斷,“不急不急,此事不急,王爺涉及到皇室血脈,不能輕易認定,越謹慎越好,您說是吧?”

應王點頭,徐海繼續說,“世子,您剛才說的這些,有人證物證麼?”

“當然有,都在呢。”世子連忙說,“要是公公想看,我可以立刻將人都叫來。”

話是這麼說,但一來一回極費時間,通常人都會退讓一步,說將證據送來即可,卻不想徐海笑眯眯的,“好呀!今天左右沒差事,咱家就在這兒先等證據了。”

徐海堅持要先看證據。

世子不耽誤,立刻報上人證的姓名地址,原來這些人都被世子提前養在京城了,一個時辰內能到。

所有人都等著證據來,確認寧安的身世。

寧安跟在場人都不熟,於是沉默著站在路行止身後,不知道想著什麼。

路行止拍拍他,“彆怕,該來的總會來的。”

“可是我害怕改變,更害怕這種天翻地覆的改變,錦衣玉食金尊玉貴在彆人眼中很重要,對我來說未必如此。”寧安搖搖頭,身份的巨變,顯然他想了更多。

是啊,人心驟變,未必是什麼好事。

沈知瀾心想,輕輕走到呆愣住的沈與華麵前,撣了撣衣擺的灰,把他的發冠重新戴好。沈與華已經癡了,對他的動作全無反應,一切隻是聽而任之。

在場受打擊最大的,應該就是他了,沈知瀾忍不住升起憐憫,還有一個時辰要等,也彆坐在地磚上等,耐心等候大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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