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正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任意的神色有幾分複雜。他聽出任意剛剛的意思了,她說是自己偷偷上的車,也就是把他撇乾淨了。他帶著陳母在村子裡本來就難過活,要是被做實了拐人媳婦兒,這村子就徹底待不下去了。
陳四強被人攔著,卻是不肯罷休的,罵了任意幾句賤人,瞧著任意雖然冷但是秀麗的臉,心思一轉,威脅道:“你把我媳婦兒放跑了,要是找不回來,你得給我們家生孩子,傳宗接代!”
陳二成頓時就不樂意了:“這是我媳婦兒。”
陳四強說道:“你不好好鎖好了人,讓她跑到我們家把我媳婦兒放走了,總要賠吧。要麼你把錢賠給我,要麼你把人賠給我。”
他斜著眼角瞄著任意的細腰,明顯是更想要人。
任意雙眸微眯,斂去了平時的溫順,此刻竟是連喜怒都看不出。她看了一樣陳四強,又瞟了一眼陳二成的臉色,眼底冷靜異常。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似乎早已成為了她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總是記憶被抹去,這種習慣卻不會丟。
很奇怪,在這種情況下,任意竟有幾分失神。從上路開始,她心中有一種不安感,她以為那是預感或者是擔心被抓回去的緊張感。
但現在已經被陳二成找到,甚至可能麵臨著更可怕的處境的時候,她心中的不安感卻沒有絲毫的消褪。
為什麼?
她離開不是正確的選擇,留下也不是正確的選擇。那麼,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
“離開就真的沒有辦法完成任務了。”任意又想起了233焦急的聲音,她凝神盯著地麵,難道說真要去完成任務才是真正的選擇嗎?
還是有其他她沒發現的破綻……
“就算是借給你,也得等鳳珍給我們家續完香火的,”陳二成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村子裡頭家裡窮的,一家兄弟買一個媳婦兒回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要是關係好的,也有不怎麼計較的。他雖然跟四強關係一般,但四強家的媳婦兒確實是被鳳珍放跑的,真要他賠錢,他是沒有的更舍不得。
等鳳珍生完孩子借給四強也沒什麼乾係,說不得四強還得給他點好處呢,陳二成在心底盤算著。
任意冷眼看著他們討論自己,挑了挑眉,她倒不擔心自己下場淒慘。做事總要留三分退路,即便是這個時候她也給自己想好了退路。
她把陳水正摘出去,也不透露何佳怡的行蹤,除了沒有必要以外也是為了給自己埋下一條引子,留下一條退路。隻一恍念,任意又重新開始思考自己忽略了什麼。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才會讓她如此心神不寧。自失去記憶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陳二成和陳四強仍舊在打著商量,偶有幾分掙紮。任意沒什麼心思分給他們,低頭死死盯著地麵。
這時候,卻有一道清亮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用吵了。”何佳怡自己掀開了被子站了起來,冷冷地盯著陳四強幾人,“我在這兒呢,你不用讓彆人賠你。”
她站得挺拔,雙腿卻有些發抖,手緊緊地抓著褲邊。
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任意卻能從她細微的顫抖中看出來她此刻又多害怕,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站出來。
傻姑娘,任意在心底輕輕歎息了一聲。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