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1 / 2)

趙寶丫出了桃花林在湖心亭逛了一圈也沒瞧見小滿,她有些疑惑,環顧落英繽紛的水麵一圈,想著還是去桃林裡找兩隻鳥來問一下吧。

她隨意找了個岔路鑽了進去,很快就在一隻桃樹上看到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鳥。正要開口詢問時,瞧見遠處桃林間青衣浮動。若隱若現的桃花樹,何春生大步俊俏的麵容閃現,似乎也在找人。

趙寶丫欣喜,抬了抬嗓子,忽然一道嬌媚的嗓音傳來:“何公子,請留步。”

是鴻臚寺卿府上的肖蘭兒,先前搶親的那個。

趙寶丫閉了嘴,站在原地等他們說完。

何春生乍然聽見有人喊自己,回頭,禮貌的詢問:“肖姑娘找在下有事?”

肖蘭兒為了出來見他還特意打扮了一番,見他態度客氣又疏離,心裡難免失落。走近了兩步,語氣幽怨問:“我就想來問問何公子,先前你同我父親說已經有了心上人,緣何轉頭又答應趙府的搶親?”她說著語氣又有些激動起來,“那趙家一下搶兩個,趙寶丫又在你和會元郎兩人中間搖擺不定,這種人你斷然不會喜歡的。是趙首輔以勢壓人是不是?你不是心甘情願的?”

何春生後退兩步,同她保持距離,蹙眉道:“肖姑娘說話注意一些,寶丫妹妹是哪種人我比你更清楚,不要隨意評判她。還有,趙叔叔從來不以勢壓人,除非有人咎由自取!”

肖蘭兒不甘心:“那你的心上人呢,你不是說非她不娶?”

何春生瞧著她:“那肖姑娘有沒有想過,何某的心上人就是寶丫妹妹?”

肖蘭兒被他一句話震驚住,連躲在不遠處桃樹後的趙寶丫本人也微微睜大了眸子。

“怎麼可能?”肖蘭兒不太相信。

“為何不可能?”何春生語調略微上揚:“我同她青梅竹馬長大,她性子好、長得好看、說話好聽又善良,日日瞧著她很難再有彆的姑娘入眼吧,所以肖姑娘還是令擇良婿吧。”

他每誇一句肖蘭兒麵色就白一分:“可是,她應該不喜歡你,若是喜歡的話為何要在上元詩會招親,又為何要招惹陳微之和會元郎,還有那個霍小公子,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何春生語氣冷淡:“她配得上所有人,不是她招惹彆人,是她太好了,才惹得許多人喜歡。在我心裡就是天下最好的姑娘,她不喜歡我,我隻會更努力讓她喜歡我,決計沒有第二種選擇的可能。所以,肖姑娘今後彆來找我了。”

肖蘭兒氣得跺腳……

躲在樹後的趙寶丫臉卻越來越紅,似是被枝頭的桃花浸染,最後像是熟透的蜜桃。

春生哥哥的心上人是她?

不是為了替她解圍才謊稱被搶的?參加詩會也不是為了給她找人?

是喜歡她?

她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手腳不知道往哪放時,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小滿疑惑的瞧著她,正要出聲,被她捂住嘴噓了聲,然後拉著人悄無聲息的沿著另一條

路走了。

她要靜一靜,她雙手手背貼住臉頰,胸腔裡有一股甜膩的桃花香在蔓延。

小滿疑惑的瞧著她:“姑娘,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舒服嗎?”

趙寶丫搖頭,聲音像是喝多了葡萄釀:“沒,沒有,我們先回去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現在不能瞧見春生哥哥,不然肯定會結巴。

“可是,桃花還沒怎麼看呢。”小滿回頭頻頻張望,“方才我好像瞧見何大夫了……”

“你瞧錯了!”她加快步子,很快出了桃園,然後躲進了自家馬車。

這一夜,趙寶丫輾轉反側,夢裡全是紛紛揚揚的桃花,以及站在桃花林裡的何春生……

話本裡的男主角似乎那一刻都有了臉。

清晨,她埋在被子裡遲遲不肯起來,心臟鼓鼓囊囊的跳得厲害。

連著幾日,何春生發現寶丫妹妹似乎是在躲自己。隻要自己出現的地方她必定第一時間走人,就算老遠碰到了也是立刻移開目光,壓根不看他。

他擰眉沉思,想著最近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麼?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結果。正想當麵問問寶丫妹妹,雲亭侯就突然沒了。

侯府忙著辦喪事,趙寶丫擔心沒人照看小蜜兒,又怕她難過,日日跑到侯府去陪她。

到了安葬那日,侯府將人風光大葬。京都人人都道陳慧茹大義,守了一個活死人這麼多年。同時又有些唏噓,這雲亭侯連死了都沒有兒子捧靈。

有好事者就開始嚼舌根,說霍星河不孝,這麼多年看都不看一眼就算了,如今人死了,也壓根不出現。但很快就有人把雲亭侯當年氣死正妻,想溺死親子的事重新刨了出來,大罵那些嚼舌根的人有病。

不管怎麼,霍星河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霍星河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每天照常吃喝。隻是趙寶丫知道,他不太對勁,於是時刻留意他起來。

安葬結束那日,霍星河一個人騎著馬去了他娘的墳前,拿了好幾大壇子酒,坐在墳喝了起來。喝了沒一會兒,一抬頭,就瞧見站在不遠處的趙寶丫。

他抹了把通紅的眼眶,扭頭道:“荒郊野外的,你來做什麼?”

趙寶丫手裡也提了一壇子酒:“來找你喝酒啊。”

霍星河擰眉:“喝什麼酒,你彆喝,你看著我喝酒好了。”

趙寶丫抿唇:“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誰說我是一個人了。”霍星河朝她身後看去,“不是又來了一個嗎?”

趙寶丫回頭,就瞧見往山上走的何春生,這次她倒是沒躲,也提不起躲的心思。

何春生接過她手裡的酒壇,又搬來了一個小馬紮,讓她坐在旁邊看著。他同霍星河並排坐在霍母的墳前,看著滿山搖曳的芒草喝起酒來。

何春生是小口慢啄,霍星河這廝是大口急灌,饒是酒量比不得趙凜,也是喝到月上柳梢頭才倒下。

原本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喝醉了就開始放肆大笑、開

始背兵書,或是高歌,或是咒罵起雲亭侯來。罵完又紅著眼眶開始哭,哭著哭著躁鬱的開始漫山遍野的跑。

趙寶丫還是頭一次瞧見他哭,還如此瘋狂,眼睛都不禁瞪大了。

何春生就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看著霍星河一圈圈的跑。等到對方終於跑累了,攤倒在墳前,他才上前把人扛了起來,朝趙寶丫道:“走了,我們下山去。”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好在明月高懸,還有貓兒引路。

三人順利下了山已經到了戌時末,何春生把霍星河扛進了馬車,又伸手來拉趙寶丫。趙寶丫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乾燥溫暖的手,一下就被他拉得撲了進去。

兩人齊齊往後倒,正巧撞上又想爬起來的醉鬼。霍星河哎呀一聲,嘟嘟囔囔的推何春生:“你起來,想壓死小爺嗎?”

“告訴你們,想小爺死沒那麼容易!”

“哈哈哈,你看你死了,小爺都沒死!”

“你這個人渣,死了肯定下地獄,被餓鬼拔舌下油鍋!”

“……”

他顯然醉得不輕。

何春生不理會他,努力撐起身體,扶住趙寶丫,柔聲問:“寶丫妹妹,你還好吧?”

馬車緩緩行了起來,趙寶丫紅著臉搖頭,手足無措的想爬起來。然而有個搗亂的霍星河,剛爬起來,對方就用力推了一把,直接把何春生推得往她這邊撲來。

然後她就被對方嚴嚴實實撲在了車璧上,細微的呼吸聲噴灑在她脖頸間,她耳根都紅了起來,伸手推了推……

何春生努力給她撐出空間,酒瘋子突然一把摁住何春生的脖子,把他往趙寶丫脖頸一按,大吼道:“狗男女,鎖死吧,下輩子在也不要來禍害我娘了!”

何春生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推得失去支撐,唇貼在了趙寶丫溫熱的皮膚上。

那一瞬間的感覺像是過電,趙寶丫經不住腿軟,無處安放的手一下子揪緊了他衣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偏偏每次何春生想起來,霍星河就把他腦袋給摁了下去,嘴裡還在罵罵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