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誠人在半空,此刻已然再無半分退路。
間不容發之際。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腹一鼓,真氣下沉,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身形立時疾墜而下。
半空中。
呂鳳先一擊不中,當即戟勢一變,霎時漫天寒芒凝於一點,借下衝之勢,身化流星再次向任以誠攻去。
如此變化隨心,顯然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然而。
任以誠身法如風,隻身形一晃,便躲開了這強勢一擊。
戟勢落空。
勁力衝擊之下,轟然聲響中頓時土地崩裂,地陷三寸。
“你這不是比武,是逃命。”
眼見屢攻不中,呂鳳先心中怒火愈發熾盛。
這一句話沒說完,他已連出了十五招。
“你連碰都碰不到我,還想讓我出刀。”
任以誠閒庭信步,任由呂鳳先攻勢如何急勁,卻始終連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爺爺,江湖傳說,任以誠有一柄名叫爭鋒的寶刀。
可是我左看右看,他身上也不像帶著刀的樣子。”
孫小紅疑惑道。
天機老人淡淡道:“因為刀本就不是用來給人看的。”
孫小紅點了點頭,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天機老人道:“也許隻有看不見的刀,才是最可怕的刀。”
孫小紅道:“可這世上沒有看不見的刀。”
天機老人眼神一凝,緩緩道:“也許你能看得見它,但是等你看見它是,往往已太遲了。
小李飛刀如此,現在的魔刀亦是如此。”
孫小紅再次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而就在祖孫倆說話的功夫,任以誠和呂鳳先又已拆了數十招。
“注意了,他要出刀了。”天機老人突然開口道。
孫小紅連忙目不轉睛的盯住了任以誠。
在她的注視之下。
隻見任以誠的身形驟然而停,左手橫出一掌將呂鳳先逼退。
與此同時。
在孫小紅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任以誠右臂一揮,光芒閃動間,爭鋒上手。
猶如魔法奇跡般神乎其神的一幕,縱然是天機老人也沒看出半點玄機。
刀光閃爍。
就見任以誠已掠身而出,縮地成寸般逼至呂鳳先近前。
隨即,手中刀鋒揚起,一斬而下。
星辰變真氣勃發,沉重又霸道的刀勁,崩天裂地般壓迫而來。
呂鳳先心神俱震,驚愕間,隻覺戟身傳來一股驚天雄力,虎口一痛,頓時兵器脫手。
“嗤”的一聲。
伴隨銀戟插入地麵,勝負也已落下帷幕。
呂鳳先看著虎口撕裂的雙手,猶自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良久才回過神來。
“畢竟是對的,呂某輸了。”
說完,他竟直接轉身離去。
“喂,你的兵器。”任以誠提醒道。
呂鳳先頓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長戟既失,溫侯便已死了。
但是你記住,呂鳳先一定會再回來找你。”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任以誠暗道:“但願到時你還能找得到我。”
這時,林詩音走了過來。
五毒童子並未出手選擇在剛才出手,他的耐性比任以誠想的要好一點。
林詩音道:“我還以為大哥會殺了他。”
任以誠輕笑道:“我若想殺他,就不會跟他糾纏這麼久就,銀戟溫侯倒也有兩下子。
就不知那排名第二的龍鳳金環和排名第一的如意棒,又該是何等樣的風采!
您說呢,老爺子?”
說到最後,他驀地看向了不遠處的祖孫二人。
天機老人隻是嗬嗬一笑,沒有搭話。
孫小紅卻走了過來,嬌聲道:“大哥哥,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你說。”
任以誠眉頭一挑,不禁有些好奇。
孫小紅看了看林詩音,道:“請你一定要看好這位中原第一美人,千萬不要讓她離開你。”
“為什麼?”任以誠愈發的好奇了。
孫小紅眼波流轉,吃吃的笑道:“這樣,以後就不會有人來跟我爭小李飛刀了。”
“哈,人小鬼大。”
任以誠忍不住笑了出來,旋即又看向了林詩音。
卻見對方神色依舊淡然,她當然不會去吃一個小姑娘的醋,更不會跟她斤斤計較。
孫小紅渾不在意任以誠的揶揄,隻是問道:“那你到底答不答應?”
任以誠長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你雖然年齡還小,但也是女人。
既然是女人,你就該知道女人心似海底針的道理。
這哪裡是我能管的住的,難道用刀威脅她嗎?”
孫小紅道:“用刀當然不成,但是你可以用心。
能留住女人心的,當然隻有男人的心。”
任以誠聞言一怔,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好了,丫頭,再說下去,爺爺都要替你臊得慌了。”
天機老人打斷了孫小紅,對任以誠拱手道:“年輕人,咱們有緣再見了。”
他似乎並不想和任以誠有過多的交集。
他百分百確定對方已看出來自己的身份。
他怕任以誠會忍不住向自己挑戰。
他雖然有兵器譜第一的如意棒,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已經老了……
祖孫倆走後。
林詩音道:“大哥,咱們也離開吧,免得又在有麻煩找上門來。”
任以誠“嗯”了一聲,突然抬手拔出來呂鳳先的銀戟。
“怎麼?大哥對戟也有興趣嗎?”林詩音訝異道。
任以誠翻手將銀戟收起,道:“能扛住我一刀而不斷,這戟的材質定然不差,留著說不定日後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