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你都必須自己上手做一做，看一看，你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這個生意。”</p>
“你要是什麼都聽彆人的，出了事你都不知道為什麼出事。”</p>
周子豪連忙說:“你知道我很笨啊，這種事我做不了，我隻會乾活。”</p>
許維極有耐心的說:“你不學，怎麼知道自己不會？”</p>
然後周子豪還是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行。”</p>
“那你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超市的工作是怎麼找到的？搬家是誰看得房子？誰下的決定？”許維語速很快，但語氣並不咄咄逼人，但看著周子豪，“如果你試過然後失敗了，我不會說你什麼。”</p>
“但你試都不試就說自己不行。”許維一臉失望，“難道你將來戀愛結婚，都要彆人給你拿主意嗎？”</p>
周子豪的臉色突然漲紅:“……戀、戀愛結婚，那也太遠了。”</p>
“而且也沒人看得上我。”</p>
“我、我也沒車沒房。”周子豪結結巴巴道，“那、那鳥求偶都要築個巢，我連巢都沒有。”</p>
許維:“所以你得學啊。”</p>
周子豪還要拒絕，但許維算是看明白了——這人是不可能選擇自己拿主意的。</p>
“這樣，你能在這裡留多久？”許維問。</p>
話題一變，周子豪愣了幾秒才說:“一周吧。”</p>
許維:“你爸現在有人照顧嗎？”</p>
周子豪:“我請了我姑照顧他，我姑說隻要給錢，她能一直照顧。”</p>
“那行。”許維，“這錢我來給，你在這讓人留一段時間，我找個連鎖店讓你進去上班，你看看連鎖店是怎麼經營的。”</p>
不自己拿主意，隻是打工的話周子豪沒有意見，可他還是猶豫:“錢哥那邊……”</p>
許維總算明白原主為什麼愛罵他了，他深吸一口氣:“你覺得你那個錢哥靠譜嗎？你們怎麼認識的？”</p>
周子豪:“我同事給我介紹的，說錢哥特彆能耐，以前發過財，後來生意不行了，現在湊了錢準備東山再起。”</p>
許維:“你了解他嗎？調查過他的背景嗎？知道為什麼他以前的生意不行了嗎？”</p>
周子豪誠實的搖頭。</p>
許維:“……”</p>
他現在不想罵他，他現在想揍他。</p>
“你還沒去貸款吧？”許維問。</p>
周子豪:“還沒有，我還沒把流水弄出來。”</p>
他有點不好意思:“我流水不穩定，他們說最好多等兩個月。”</p>
“我沒法阻止不去做什麼。”許維拍了拍周子豪的肩膀，“但是該說的我還是要說。”</p>
“你對你要從事的行業沒有任何了解，對和你的合夥人也幾乎是一問三不知，你自己想想，你除了你們要開連鎖串串店以外，還知道什麼？”</p>
周子豪茫然的看著許維。</p>
他好像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p>
許維:“你開不開，合不合夥，這種事我沒法幫你決定。”</p>
“但你起碼要把該了解的東西都了解了。”</p>
“你說呢？”</p>
周子豪抿了抿唇，他知道許維說的對，可他來都來了，現在說不合夥的話，怎麼跟錢哥開口？怎麼交代呢？</p>
他不好意思張這個嘴。</p>
“維維，你現在跟以前真是不一樣了。”周子豪憨笑道，“要是以前的話，你早就揍我了。”</p>
許維:“……”</p>
謝謝，我現在也忍得很辛苦。</p>
周子豪倒沒覺得許維和以前有多大的區彆，本來在他心裡，許維就是個好人，麵冷心熱。</p>
“那我、那我明天跟錢哥說，我先在這邊的連鎖店打工看看？”周子豪說的艱難。</p>
他一直以來都不擅長拒絕彆人，更何況對答應的事反悔了。</p>
許維總算放心了:“行，走吧，去我俱樂部。”</p>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隻等穿過馬路，就能到達目的地。</p>
等紅綠燈的時候，許維的手機響了。</p>
他給了周子豪一個眼神，舉著手機到一旁接聽。</p>
“喂？”許維，“傅哥，有什麼事嗎？”</p>
傅庭洲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想了想，覺得你朋友不太適合到俱樂部去休息。”</p>
許維還沒說話，傅庭洲又說:“我幫他定了酒店，就在基地附近，我把地址發給你。”</p>
“不用不用。”許維客氣地說，“定酒店的錢我還是有的。”</p>
但許維也沒直接說不去——他有傅庭洲的微信，看了價格後把錢給傅庭洲轉過去就行。</p>
傅庭洲躊躇片刻:“你晚上回基地睡嗎？”</p>
許維:“當然要回，咱們基地有規定的。”</p>
基地規定選手要外宿得提前申請，不然要警告扣錢。</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維好像聽見了傅庭洲鬆了口氣的聲音。</p>
傅庭洲再次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比之前有了些精神。</p>
“那你早點回去。”傅庭洲，“我明天有空，正好到基地看看。”</p>
許維抿了抿唇:“好，你大概幾點來？早上陳陽他們估計要睡懶覺，你下午來吧。”</p>
傅庭洲:“你早上呢？”</p>
“我應該還是平時那個點起來打rank。”許維。</p>
傅庭洲:“那我早上十一點左右到，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你可以把你朋友一起叫上。”</p>
許維有些奇怪，把周子豪叫上乾嘛？他們又不認識，也不像有共同語言的樣子。</p>
但傅庭洲都這麼說了，許維明天也確實不太好讓初來乍到的周子豪自己吃飯，更不好拒絕傅庭洲，於是他說:“好。”</p>
兩人又聊了幾句，要掛電話的時候，傅庭洲才問:“你喜歡去酒吧嗎？”</p>
許維:“不太喜歡，太吵了，一年來一次都算多的。”</p>
傅庭洲笑著說:“我也不太喜歡去酒吧。”</p>
“你早點回去休息，到了基地給我發個消息。”</p>
許維:“……好。”</p>
雖然他沒和傅庭洲談戀愛，但莫名有一種自己被人管著的感覺。</p>
這種感覺他不討厭。</p>
“維維？”周子豪走過來，他好奇的看著許維:“你怎麼拿著手機發呆？”</p>
“還傻笑？”</p>
許維:“我沒發呆，隻是在想事情。”</p>
“我笑了嗎？”許維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看錯了，我從來不傻笑。”</p>
“我……”周子豪還要繼續說，許維卻已經拿著手機向跟基地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帶你酒店，就不去基地睡了，我明天起得早，彆把你吵醒了。”</p>
周子豪鬆了口氣:“也好也好，你工作的地方，我去睡也不好，除了你我一個人都不認識。”</p>
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許維的提議。</p>
“維維，你現在也太體貼了。”周子豪走在許維身後感歎道，“要不是你長相沒變，我都覺得你換了一個人。”</p>
許維的腳步突然變得遲緩，他沒說話。</p>
其實他不怕被周子豪發現。</p>
就算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呢？周子豪去舉報他？根本不會有人相信。</p>
這世界上因為某件事而性格大變的人太多了，更何況他也拿不出證據。</p>
沒有證據，沒人相信，這一切都隻會是周子豪的臆想。</p>
周子豪:“你成熟了好多。”</p>
許維:“……”</p>
“以前我覺得你肯定會考個好大學。”周子豪回憶往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p>
他邀功道:“你隊友說你跟他們說你高中成績很好！”</p>
許維在心裡大喊糟了。</p>
原主是個九漏魚啊！</p>
彆說全班前五了，他一直穩定全班倒數前五。</p>
周子豪:“我知道你吹牛，我沒拆穿你。”</p>
許維鬆了口氣:“對，我在吹牛。”</p>
“畢竟你是隊長嘛。”周子豪自己理清了邏輯，“隊長得有威信，我懂。”</p>
“我們組長也總吹牛了，說他年輕的時候是特種兵，我從來不拆穿。”</p>
許維的嘴角抽了抽:“那我多謝你。”</p>
周子豪自豪道:“不用謝！”</p>
許維陪著周子豪去辦了入住手續，這家酒店距離基地很近，環境也不錯，價格還算接地氣，大床房住一晚的價格三百多。</p>
n市畢竟是大城市，環境稍好的酒店，都很少有低於兩百的。</p>
周子豪從生下來到現在都沒住過這麼“奢華”的酒店，站在門口的時候甚至不敢進去，還是許維把他拽進去的。</p>
“這個房間多少錢啊。”周子豪局促地站在大廳裡，他覺得自己跟這裡格格不入，“我轉給你。”</p>
許維:“你先住，等你要走的時候我把費用都報給你。”</p>
周子豪點點頭，他上電梯之前一直說:“維維，明天我就不住這兒了，我住那種旅館就可以了，就是那種一層樓用一個廁所的那種老旅館。”</p>
“一天才四十呢！”周子豪絮絮叨叨，“這種地方太貴了，不是我這種人能來的。”</p>
“維維，你掙錢也不容易，你彆補貼我。”</p>
許維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p>
這份友誼，實在有些沉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