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約會(1 / 2)

夜半星稀,犯人們住的窩棚像一個個破爛的蘑菇,散落在叢林中。

咳——

孩子壓抑的咳嗽聲。

方覺夏抱著兒子滾燙的身體,縮在簡陋的窩棚裡。

幸好包裹裡有兒子的兩身棉衣,她給兒子穿一件,又把另一件蓋兒子身上。緊緊抱著兒子,縮在窩棚裡。

可是,半夜兒子還是發燒了。

是兒子額頭的傷口引起的,雖然她用那個好心官差給的藥,給兒子塗抹了,但一直下雨,兒子淋了雨,半夜就發起燒來。

沒有辦法,

方覺夏把兒子放到窩棚裡,她拿了包裹裡的碎銀子和她的那包首飾,她要去找官差,讓官差派白蘇子給她兒子看看病。

“子淮娘,子淮病了是不是?”

方覺夏剛爬出窩棚,旁邊窩棚裡探出一個老婦。

“王大娘,子淮發燒了。我去找官爺,請白醫師給孩子看看。”

方覺夏自從分家後,她擔心自己一個寡婦帶著孩子,被人欺負。就一直仔細觀察身邊的流放犯。想找個可靠老實一些的人家,結個伴。

王太傅有一支遠親族人住在京郊王家莊上。王太傅犯事,株連九族。王家莊三十八戶人家,也跟著流放。

方覺夏一直跟在王家莊人身後。

一來二去,就和王家莊人熟悉了。

王大娘也是寡婦熬兒,兒子王二愣二十三歲了,也沒成親,因為窮,也因為王二愣憨直沒心眼。

因為兩人同為寡婦熬兒,王大娘就和方覺夏親近,一路上母子兩沒少幫方覺夏的忙。就是現在方覺夏母子住的窩棚,也是王大娘母子幫著搭的。兩家的窩棚搭得挨在一起。

“你去吧,我幫你看著子淮。”

王大娘進了方覺夏的窩棚。

方覺夏眼睛濕潤了,她朝著不遠處蘇家三房的窩棚看了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孩子生病了,她想都沒想過要去找公婆。他們明明是孩子的爺爺奶奶,卻連一個陌生的王大娘都不如。

方覺夏把錢袋子放好,又用手壓了壓,低頭朝黑暗中的官差驛地走去。

一邊走,一邊心裡跳得狂亂。

官差都是男人,他們押送犯人,在路上一走就是幾個月。身邊沒有女人。自然會把手伸向女犯。

方覺夏傍晚紮營的時候,就留神看過了。押送官差的頭,那個周隊,就住在最大的那個窩棚裡,官差紮了三個窩棚。周隊和兩官差住在一起的。

萬一,她進去求人,那個周官爺要是個壞了良心的。把她給……

方覺夏不由後背一片冷汗,可是想想兒子,她又咬了牙,繼續往前走。

這才剛走幾百路,流放路有幾千裡,她一個寡婦帶著個小兒,娘倆能活著到流放地都是萬幸了。哪裡還能再顧上什麼身子,名譽。

“哎喲,你這個人可真壞。爪子往哪摸呀?”

一個壓低的,嬌嗔的嗓音傳來。

方覺夏停住腳步,前麵是一片灌木叢,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你這個娘們,不是你勾了哥哥來的嗎?這會子倒又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