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清言招招手，問：“要不要點冰燈？”
清言笑了，走了過去，跟他們蹲在一起。
邱鶴年給一人分了兩個半截的蠟燭，點燃了以後，把蠟油滴到小冰燈裡頭的底兒上，再趁熱把蠟燭固定在裡麵。
金豆自己做不了，邱鶴年便一點點教他，小心地不讓他碰到火苗。
明明是很幼稚的遊戲，兩個大人和一個少年人、一個小孩兒，卻玩得興致盎然。
燭火都點燃了，金豆發出“哇”的一聲讚歎，念生也笑吟吟地道：“這可真好看。”
清言和邱鶴年兩人，各蹲在這一排冰燈的兩側，燭火被冰罐攏在裡麵，風吹不大到裡麵，火苗穩得很。
朦朦朧朧的光透過了晶瑩的冰層，照亮了裡麵凍結時，形成的不規則的圖案，冰與火在這一刻共存。
那暖融融的光線，也照亮了夫夫兩的臉龐。
清言看著自己日夜看著，無比熟悉的一張臉，視線緩緩掃過對方看著自己的溫柔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含著笑意的嘴唇。
彆人總誇自己好看，可他覺得，這世上之人，再沒有比眼前這人更好看的了。
……
三十的後半夜，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金豆，被爹爹和父親叫醒了，穿得厚厚實實地去滾了冰。
在冰麵上，他還碰見了自己的小夥伴壯壯和九兩。
三個小孩子在一起滾來滾去，彆提多開心了。
這年的十五，清言他們還要去店裡忙活，金豆便跟著父親出去逛。
早先便答應他要買隻兔子養，在外麵逛時正好看見了，邱鶴年便讓他挑了一隻小白兔，連籠子一起買了，拎了回去。
金豆吃飽了也玩累了，著急回去跟爹爹顯擺，就讓父親抱他回了香韻坊。
清言忙裡偷閒，過來看他的小兔子，金豆寶貝的不得了，彆人看見想摸摸都不讓的，隻讓爹爹碰。
清言在櫃台裡找了菜葉子給他，他就老老實實地喂起了兔子。
櫃台後麵就他們一家三口在，邱鶴年在櫃台下握了握他手腕，問：“累不累？”
清言先是搖了搖頭，之後還是癟了癟嘴，誠實地點了點頭，說：“累。”
邱鶴年低聲說：“等回家我幫你按按身上。”
清言“嗯”了一聲，說：“腿也要。”
“好。”邱鶴年笑了笑。
金豆在旁邊玩，兩人在櫃台後互相看了一陣，邱鶴年便低頭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清言。
清言納悶地打開來看，發現裡麵是個通體碧綠的翡翠簪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清言驚訝地看向邱鶴年，邱鶴年說：“知道你店裡什麼都有，但在縣裡看到了這個，還是想給你買回來，前些年給你買的那個舊簪子戴了這麼多年了，也該換了。”
清言低頭抿著嘴樂，過了會兒，見四周沒人注意，便在邱鶴年肩膀上錘了一記，說：“有錢不給我賺，早知道你要買這個，我自己找人進貨去了。”
邱鶴年握住他那隻手，眸子裡微光閃動，問：“那我退回去了？”
清言看了他一眼，抽回手，把簪子塞到他手裡，邱鶴年便笑著將簪子簪到他的發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