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打聽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那貨郎說:“這人是從外地來的,在鎮上住了三四日了,就在不遠處那個來福客棧的二樓,他是去了你繼母和弟弟那裡打聽的,那一片我都熟悉,鄰居我都打點過,於家有事都會注意著告訴我。”
清言眉頭皺了起來,說:“他都問了什麼?”
貨郎說:“你從小到大的事,他都問了,尤其是你當初的婚事,問得尤其詳細,他給了你弟弟銀錢,你弟弟覺得羞辱就沒要,但對方的問話他倒是都一一答了,過後,是你繼母偷偷收了那錢。”
“至於於清習都是怎麼答的……”那貨郎撓了撓頭,露出了一抹苦笑,沒再往下說。
於清習的嘴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來,不用說,清言也明白了。
他謝過了貨郎,把倉庫打開了,額外讓他挑了些好貨,貨郎自然是高高興興地拿了。
等人走了,清言琢磨了一陣,那打聽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雖有些不安,但也不至於太過焦慮。
清言不怕彆人查出他的身份來,就算於風堂還活著,這種誌怪亂神之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但被不明目的的人背後算計著的感覺,確實不舒服。
不過這個事倒也沒讓他琢磨太久,當天下午,香韻坊就來了個與眾不同的客人。
這人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長得眉目舒朗,身材高大,有幾分灑脫的江湖氣。
他進了門,不像其他人目光往鋪子裡貨架上的琳琅滿目的東西上看,而是往人的臉上打量,看了一圈後,便直奔著正在理貨架的申玟就去了。
到了申玟麵前,這人便拱了拱手,正色道:“你就是於清言吧,我叫白邵,住在隔壁的來福客棧。”
申玟一怔,看了櫃台後的清言一眼,剛想開口,這人卻頂著這樣嚴肅的臉,說:“我幾次經過這家店門口,都想進來跟你說話,但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今日實在忍不住,有些話我不吐不快……。”
申玟臉色一變,看了看四周往這邊看來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嗬斥道:“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我根本沒見過你,你何出此言敗壞我名聲!”
這個自稱白邵的人也是怔了一下,繼而才明白自己的話說得容易讓人誤會,連忙也後退了兩步,躬身作揖道:“是我錯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申玟卻道:“不管你什麼意思,你既然叫錯了我的名字,就肯定不認識我的,如果不買東西,麻煩你從店裡出去。”
白邵神色也是一變,他驚訝道:“你不是於清言?”
同時,他的目光也在店裡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
櫃台後,清言站起身,緩步走了出來,他看著白邵,笑了笑道:“我是於清言。”
因為櫃台後這會兒光線較暗,白邵並沒看清那後麵有人。
此時看見清言從那後麵走出來,他的目光在清言身上上下打量,眼睛裡露出明顯的驚豔和意外之色來。
顯然,清言的樣子,與他的想象相差甚遠。
清言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更顯得白邵窘迫,他露出幾分懊惱之色,匆匆抱拳行了一禮,說了聲“抱歉”,轉身便離去了。
申玟走到清言身邊,往門外的方向看著,嘀咕道:“這人怎麼這麼奇怪。”
清言嘴角的笑意淡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明白那人是衝誰來的了。
他看見這個叫白邵的人,臉側的那列人物簡介上,清晰地寫著:“朝廷外調駐守風雨關禁軍,從七品拱衛郎,白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