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幺還就此有了點新想法,等菜種出來了,也不一定要去擺攤賣,那樣太占人工,不如看看,能不能去各個飯鋪或富戶家談個長期的買賣,就算賣便宜點,薄利多銷也是好的。
吃過了麵條,三幺坐在櫃台後麵歇了會兒,這會店裡沒客人,秋娘跟他閒嘮嗑,問他縣裡看到什麼熱鬨沒。
三幺一拍大腿,說:“我差點忘了給你們講,縣城裡今天還真有熱鬨看。”
他這麼一說,花妮也湊了過去。
三幺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咱村長家那親戚家出事了。”
正在看賬本的清言手上動作一頓,默默收起了賬本,也過來聽著了。
秋娘問道:“你是說那個楊家?”
三幺點頭,“我今早進城門口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好多人圍在城牆那邊看什麼呢,我著急辦事,就沒去看。後來等我進了城,路過縣衙門口時,就見那邊圍的人更多,還聽見有人在人群裡敲鑼打鼓的哭著喊冤。”
“這跟楊家有什麼關係?”秋娘不解地問道。
三幺說:“我是忍不住好奇,就過去看了看,聽周圍人說,昨晚縣城好多地方被被貼了陳冤狀,連縣衙門口都有,我去看的時候已經都被扯掉了,但好多人都看到了,說那上麵寫著楊懷罪大惡極,害死了好幾l人。”
“今天在縣衙門口鬨事的就是那楊懷的表嫂家裡的,據說是看了那狀紙才知道自家人是被楊懷害死的,之前被砍頭的奴仆不過是替罪羊,那家人也是縣裡的富戶,不是好相與的,所以才敢去縣衙大張旗鼓地伸冤。”
秋娘說:“想不到還有這
事,如果是真的,那人看著人模人樣,卻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花妮也遲疑地說:“那人看著儒儒雅雅的,也不像能做這事的啊!”
三幺說:“聽說姓楊的就要娶親了,新娘子是郡裡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下子恐怕是要黃了。”
秋娘說:“如果是真的,黃了也好,這樣人麵獸心的家夥,嫁了他就是跳進了火坑了。”
兩人嘮了一會,三幺歇過勁兒來了,就先回村子了。
秋娘聽完了熱鬨,也就忘了這碼事了,該乾嘛乾嘛去了。
清言去了二樓倉庫,在裡麵坐了一會,低頭琢磨這事,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又一時間想不明白。
而在一樓的花妮,這會也反常地有些心神不寧。
剛才聽了三幺說的事,她突然就想起另一件事來。
那得是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之前了,有一天她從店裡往家走,半路上竟碰到了清言掌櫃家的男人。
她以為是偶然碰見的,那人卻是直奔她來。
清言掌櫃那段時間生病在家歇了幾l日,聽說是受了驚嚇,花妮還納悶是被什麼嚇到了,回頭掌櫃的再來就聽說他有了身子,她就沒當回事兒了。
那天應該是清言掌櫃的沒來的第三天,邱鶴年仔細問了她清言掌櫃的病前那日,店裡都來了什麼人,他都和誰說了話。
花妮見他神色鄭重,就回憶著一一說了。
現在回想,花妮才想起來,當時她提到那楊公子時,邱鶴年的神色似乎有了一瞬的變化,但很快就又恢複如常了。
邱鶴年問完了,囑咐她不要和人說自己找過她,花妮覺得自己也沒說什麼,便答應了。
花妮隱約覺得不太對,可她又覺得自己的猜想太荒謬,想來想去還是晃了晃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低聲喃喃道:“不可能的,就胡思亂想!”
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哪有膽子做得了那麼大的事,何況清言掌櫃的被嚇到也不一定和那楊公子有關,那人就算是個壞種,那日也並沒做什麼過分之事。花妮覺得自己純粹想多了。
晚上,清言和邱鶴年提起了這事,說:“這下子楊家那邊應該不好辦了,鬨的這麼沸沸揚揚,縣衙那邊再想包庇他,也得有顧慮了。”
邱鶴年搖了搖頭,道:“想扳倒楊懷沒那麼簡單,縣衙裡有人跟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個完了,另一個也得完,一定會下死力氣保他。”
清言有點失望,說:“那就拿他沒辦法了?”
聞言,邱鶴年沒吭聲,清言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邱鶴年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眼皮遮住了眸子中的神色。
昨天晚上,清言半夜起夜,出了屋門時,發現邱鶴年站在院子裡。
晚上雖有月光,但視線還是不清晰的,清言睡得又迷迷糊糊不甚清醒,所以,他沒注意到,邱鶴年的鞋上沾了泥,栓在不遠處的小棗的四隻蹄子上,也都是泥。
昨天上午下了一場春雨,到下午又晴了,但到了晚上,地勢稍微低窪的地方還是一窪一窪的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