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的跟商時序說:“你不要跟外公說這個哦。”
商時序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塌陷了下去,他幾乎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嗯,最勇敢的寶寶。”
葉玨秋有些不好意思,手上覺得有些空,想有些動作。
於是下意識的去玩對方的睡衣紐扣。
睡衣本就是比較寬鬆的款式,隨手一撥,扣子就開了,露出了一片胸膛。
感受到頭頂的視線,葉玨秋整個人一僵。
然後抬眸看了商時序一眼,伸手打了下自
己的手背。
他先自己檢討自己的手欠,可就不能再收拾他了。
見人沒有什麼動作,葉玨秋最後訕訕的給他把扣子係嚴實了才收回了手乖乖不動了。
外麵的門鈴被按響,商時序將身上的人抱下來放在床上,然後用柔軟的被子把他裹緊。
“馬上回來。”
1分鐘後,葉玨秋就看到商時序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
葉玨秋知道來人是醫生,於是整個人都有些蔫了。
醫生過來問了幾句話,葉玨秋隻能乖乖回答。
應激的反應已經沒了,最後醫生隻留了一些藥,叮囑完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葉玨秋有些不樂意吃藥,但是商時序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他不敢任性。
最後商時序抱著他躺在床上,撫著他的後背:“睡吧,彆怕。”
葉玨秋的身體其實很疲憊,但是精神主觀上不是很想睡。
可是他不想讓商時序陪著他一起熬,很辛苦。
於是他就乖乖的躺在人的懷裡不動了,可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他又做夢了。
罕見的和宋申宇毫無關係的一個夢。
他躺在鋪滿落葉的地上,身下的枯葉堆成一團,身子輕輕一動,就會發出枯葉被碾碎的聲音。
整片樹林裡是極致的安靜,深秋讓周圍高大的樹木都隻留下光禿的枝丫,於是天空也毫無遮掩的露了出來。
葉玨秋感受到陽光撲在自己的臉上,有些刺眼,讓他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等最終適應後,他才發現,樹林的上空飛滿了蝴蝶。
葉玨秋愣愣的想,深秋也會有這麼多蝴蝶嗎?
下一刻,所有的蝴蝶朝著他的方向湧了過來。
在被侵襲包裹住的那一刻,葉玨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有些迷糊的側頭看向未被拉緊的窗簾,陽光形成一束束光柱從那道小縫裡擠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條。
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放晴了。
身邊一片溫熱,但是人已經不見了。
葉玨秋在床上靜靜地躺了會兒,等整個人完全開機啟動後才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拿過了自己的手機。
看到上麵發送來的消息,葉玨秋頓了下,然後才從床上坐起來。
葉玨秋洗漱完從房間走出去,商時序正在廚房裡做早餐。
看到人的背影後,葉玨秋驀地想起了昨晚落在側頸和額頭上的兩個吻。
昨天意識還不甚清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後知後覺的不自在漸漸地湧了上來。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被吻的地方,然後仿佛被燙到般連忙彈開了手。
早在人出房間的時候,商時序就若有察覺,然後見對方呆呆的站在廚房門口。
“想什麼呢?”
葉玨秋耳朵有些紅:“沒想什麼。”
然後他走到了商時序的身邊,
看著他正攪著滾動的青菜瘦肉粥,氤氳出白騰騰的霧氣,帶著淡淡的食物香氣。
“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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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玨秋靜靜地看了會兒,然後突然開了口:“宋申宇一直想深度擴展國外市場,與M國的阿方索公司接觸了很長的時間,前陣子好不容易才獲得了和阿方索交流的機會,兩方的商談本一直很愉快。”
聽到這裡,商時序的手頓了下,然後繼續開始攪動粥。
葉玨秋的聲音還在輕輕的響著:“但是,失敗了,阿方索在華負責人拒絕了合作,最近回了M國。”
相當於對方長期的心血期望和付出都落了一個空,其中憋悶和失去的利益可想而知。
“是不是你出手了?”
葉玨秋有些好奇。
主要是昨天他才跟對方講以前的一些事,他覺得應該是商時序做的。
商時序緩緩開口道:“是我,但不是這兩天做的,我其實也沒插手什麼。”
這下,葉玨秋更好奇了。
商時序解釋道:“我隻是邀請阿方索的負責人去參加了遊輪宴會。”
葉玨秋瞬間就懂了,那商時序確實什麼都不用做了,阿方索負責人隻需要用自己眼睛看就能所得一些東西。
而在遊輪宴會上,宋申宇所展現的絕不是一個可信任的合作夥伴模樣。
對方本就還在考察中,這下更是直接不再考慮了。
商時序的聲音很平淡:“秋秋,你之前準備請記者,可實際上消息被壓下來很容易,如果想把對方的某些情況展現給彆人看,那麼這個‘人’要選擇對你效益最大的直接影響者,以一種不可挽回的方式讓對方看到。”
葉玨秋點點頭,然後仔細的想著他剛剛說的話。
商時序已經停下了攪粥的手,關掉了火。
他側過身直直的看著麵前穿著睡衣而顯得更加軟和的人,突然開口道:
“葉玨秋,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葉玨秋:“!”
他一時之間什麼想法都沒了,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商時序,對方的神情平靜,完全不像是能說出那種話的人。
有誰能欺負到他啊?
“我、我哪裡欺負你了?”
商時序開口道:“你剛剛在質問我嗎?”
葉玨秋一時之間將自己剛剛說的話反複想了八百遍,說的話很正常,語氣也很正常啊。
完全沒有彆的意思。
他慌死了,不知道對方怎麼突然敏感起來了。
開口講話的時候也有些磕絆:“我沒、沒有啊,我就是想弄清楚是不是你做的,我心裡有個底。”
說完他還強調了一遍:“就是客觀上想知道,不帶任何主觀情緒,我怎麼會質問你呢?”
商時序冷靜的“嗯”了一聲,空氣裡還有粥因殘餘高溫而發出的“咕嚕咕嚕”的鼓泡聲。
他輕聲道
:“我知道你已經把董紹正身邊保護他的人撤走了,也知道你大概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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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將粥給盛進碗裡,一邊說著話,“我明白你想要出氣去收拾宋申宇,你有自己的計劃一步步的走。”
“可我心裡也有氣,我也想要做什麼,可我一旦做了,就擔心是不是影響了你,會不會算是逾距。”
“所以,我也變得束手束腳了起來。”
退一步他心裡不舒服,進一步又擔心自作主張顯得不尊重人,特彆是對秋秋這樣極有自己想法的人來說。
他活到現在,第一次體會到落入這樣分寸難以掌握的境地是什麼滋味。
“你想給媽媽出氣,我也想給我的寶寶出氣。”
他神色淡淡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後轉頭看著他。
葉玨秋整個人楞在原地,他的心像是泡在溫泉裡,一股一股的熱流往上湧動。
他緩緩開口,幾乎有些無措:“可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是逾距,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也從來不覺得你的行為是‘插手’。”
他的神色很認真:“我沒把你當旁觀者,就像你說的,你已經是參與者了。”
商時序似乎是扯了下嘴角,然後輕聲開口:
“奇怪,我說的是給我的寶寶出氣,你說這麼多乾什麼?你是我的寶寶嗎?”
葉玨秋感覺熱意瞬間攀上了自己的臉,連帶著側頸某處都燙了起來。
最後,終於有些頂不住對方的目光,小聲卻又篤定的開口: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