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我們倆,還是找誰?”薑誌軍問。
“就找您一位,說是有點小事要問一下。”學生就是一個傳話的,知道的極其有限。
丁十一本來就有自己的工作,並不真正的管理智科,此時皺皺眉,道:“老薑,既然是楊教授找,你就去一趟。”
薑誌軍一下子忐忑起來。
喬辦的人剛進門,楊銳就來找自己,這是個什麼意思呢?
薑誌軍看向丁十一,苦笑兩聲,道:“那我就去看看好了。”
“行,你便宜行事。”丁十一也不能說什麼。想要給楊銳點好處,換取遺傳工程實驗室降低價格,這是大家商量好的事,楊銳要是因此而遷怒於智科,不管是丁十一還是薑誌軍,或者沒有來的文澤林和焦場長,都沒有什麼辦法。
特彆是有喬辦參與的話,丁十一就更沒有話說了。
究竟怎麼樣,也隻能讓薑誌軍現場決定了。
“咱們倆先說個章程,你覺得怎麼樣是能接受的。”薑誌軍往前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走了回來。
萬一楊銳提出一個難以接受的價碼,總不能他一個人背黑鍋吧。
前麵的學生不耐煩了,又不好去催,就站到路邊,看著兩人。
丁十一不好多說,低聲道:“你看著弄吧,起碼留一半吧。”
說完,丁十一頓了一下,聲音更低的道:“實在留不住,就給咱們剩200萬!”
200萬這個數字,是智科當日建立的時候,楊銳提出來的。
那時候,楊銳就說,智科一年至少能賺200萬。
對於窮的要命的丁十一等人來說,200萬是個相當有吸引力,甚至是有些不好想象的數字。
當時,丁十一已經做好了楊銳在吹牛的準備。
誰能想象,智科今年竟然賺到了上千萬之多,明年的產值上億以後,利潤指不定就要翻番,也是數字太大,才將幾個人的心思給膨脹了起來。
不過,被楊銳半軟的釘子紮回來以後,丁十一和薑誌軍的膨脹之心都有些萎縮了。
此時再設底線的時候,丁十一覺得,200萬似乎也是不錯的。
但是,也確實是不能再低了,如果再低的話……丁十一覺得,那也就隻能忍受了。
薑誌軍倒不覺得楊銳會壓的這麼過火,不過,喬辦的車確實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薑誌軍隻是點點頭,道:“我儘力而為。”
丁十一遙祝薑誌軍成功,自己又回到了拐角的陰影處,拿出一根煙,像是特務似的,默默的低頭抽了起來。他不敢現在坐到車裡麵去,他今天開的是軍牌,不想被喬辦的人看到。
薑誌軍跟著帶路的學生的步伐,沒多久就見到了楊銳。
一名年輕的乾部,正坐在楊銳對麵,笑著說什麼。
而在楊銳麵前,正擺著一套茶具,正是薑誌軍從南方帶回來,又送給楊銳的。
“老薑,哎呀,麻煩你又跑回來,剛剛胡主任問起這個來,我就想正好找你也問一下。”楊銳說著又拍拍腦門,笑道: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這位是化藥振興辦公室的主任,胡池胡主任。”
“楊教授是學問家,介紹人不是本行,您的工作是介紹科學給普羅大眾嘛。”胡池做了秘書以後,說話的味道都不太一樣。
薑誌軍有些發愣,似乎不太明白眼前的境況。
“老薑,坐,喝喝我泡的茶。”楊銳就在大茶幾上,將木質的茶台給擺開了。
薑誌軍送的禮物,自然也是很有些水準的。正品紅木的茶台,約莫一米多長的樣子,泛著漂亮的棗紅色。如今的紅木也是不便宜的,雖然各地仍然有不少,但是采伐的也很厲害了,最重要的是,運輸成本昂貴。
當然,所謂的昂貴和後世是不能比的。
純紅木製品的茶台,放在30年後,售價或許能到數萬元甚至更多,但在86年的當下,也就是幾百元的水平,這還得加上層層渠道吃掉的利潤。
茶台之上,是一套景德鎮的瓷器。
景德鎮的瓷器曆來都不便宜,用來送禮,自然很拿得出手。
儘管如此,人剛走就拆禮物,而且還拆的如此理直氣壯,實在是超過了薑誌軍的理解。
他傻傻的坐到了楊銳的對麵,就挨著胡池,小心翼翼的打了個招呼,再捧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泡的怎麼樣?”楊銳問。
“挺好。”薑誌軍能說什麼呢。
楊銳卻是一笑,道:“不是我泡的好,是你送的茶好。”
“幾餅普洱,不值什麼錢。”薑誌軍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送的一套茶器很是沉重,價值亦是不菲,相應的,也就降低了茶葉的投入,畢竟隻是送人,並不是給自己置辦,所以買了不太受歡迎的普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