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法器,疾!”
薑離自懷中取出一個獸皮小袋,淩空一拋,獸皮袋子飛入高空,立時有漫天黃沙傾盆而下,化作沙暴,再次席卷。
小小的袋子似乎擁有無窮的空間,無數沙土飛出,漫漫席卷。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大周的皇子?”
拓跋略目瞪口呆。
兩軍還未交鋒,己方的氣勢就已被擊潰大半。
九萬部落勇士,起碼有三萬人被卷入種種恐怖的震蕩、暴雨、黃沙之下。
後麵陸續衝來的部落勇士也被種種天象震懾,還未抵達交戰區域,心中已經萌生敬畏。
“不管你是誰,都得死!”
拓跋略已經顧不上去衡量飛出的九條赤金巨龍代表著眼前的少年是何氣脈境界。
他隻知道,必須要殺死這個人!
否則今日縱然獲勝,他的九萬部落勇士也要死傷過半。
數百米的距離,隻需一瞬,就能殺至。
“飛砂走石、指石成金!”
而這時,薑離神通再起,借助黃沙法器的掩蓋,颶風瞬生,飛沙激蕩。
神通與黃沙法器相互籠罩,威能更是暴漲。
漫天血霧頓起,四大神通覆蓋下,無數北莽騎士的皮甲、肉身都被沙石瞬間打透,更有利刃席卷,攪成碎片。
“住手,快給我住手!”
一道虛影淩空轟下,拳鋒蘊含的力量幾乎將空間壓縮,薑離能明顯感到周圍空間破碎傳來的恐怖聲響。
周遭環境更是瞬變,茫茫荒野、萬物枯寂,卻有一名昂藏將軍頂天立地,像是撐起一個世界的神靈。
“拳法意境?”
“不過爾爾!”
薑離的心神隻是微微一晃,下一瞬周遭幻境瞬間破碎,他舉起拳頭,迎向淩空而下的身影。
“嘭”
一聲巨響陡然炸開,激蕩的氣流席卷四方,形成漣漪,很多大周騎兵都被掀翻在地。
但更多的騎兵卻是策馬躍過,衝向遠方。
氣勢如虹,殺入北莽大軍之中。
說來也怪,當大周的騎兵衝到近前時,地震、暴雨、狂風、飛沙、利刃,全都在瞬息間消散。
反複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已經潰散、失去氣勢的北莽騎兵卻無法再轉瞬之間,摒棄心中的一切畏懼,再次凝聚起來。
當大周騎兵如一柄利劍斬來時,再勇猛的北莽漢子也無法逆轉局勢,瞬間都被衝散。
應山熊等土蠻武夫手持重錘與獫狁重騎開路,勢不可擋,如同魔神。
每每重錘揮下,都有數名北莽騎兵連人帶馬都被砸飛。
鹿角向前頂衝搖甩,更掛滿了北莽騎兵的殘骸。
獫狁向前,馬槊若影似幕,更是挑飛一名名莽騎。
“不可能,你才多大,竟已是半聖!”
拓跋略的身影倒飛回去,雙足在大地不住倒退。
他全力一擊下,竟與大周的少年將軍勢均力敵,手臂震蕩,肌肉大筋隱痛,受了不小的暗傷。
“率領你的部族投降,我或可饒你一命!”
薑離安坐馬上,居高臨下的大喝。
“休想,我身為拓跋後裔,隻能死不能降!”
拓跋略暴喝一聲再次撲來。
“倒也血性十足!”
“大象希聲!”
薑離點了點頭,也不猶豫,背後魔刀飛起,被他一把持在手中,刀芒化為匹練,斬向來者。
“啊這……”
拓跋略隻感到無窮無儘的毀滅氣息瞬間將自己籠罩,無法抵擋的凶威直接將他心中激蕩的勇氣頃刻斬滅,血氣淤塞,力量也無法儘數激蕩,甚至身形都被凶威禁錮在原地。
刀芒掠過,一顆頭顱高高飛起。
“首領已死,還不投降!”
薑離抓住拓跋略的頭顱,高高舉起,衝入莽軍之中,聲若雷霆,激蕩傳遞。
“王爺死了!”
原本還有不少奮力抵抗的北莽大軍在見到被薑離抓在手中的頭顱時,最後一點抵抗的勇氣,也全部耗儘。
向著後方的營地奔逃而去。
大勢已去,隻能帶著妻小趕快逃離!
“父親!”
數裡外,拓跋養目瞼欲裂,瘋狂大叫,縱然周朝強大,高手如雲,他也從未想過父親會敗。
半聖強者,可不是誰都能斬殺的。
“部落的勇士啊,為王爺報仇!”
拓跋養高呼,就要縱馬殺向薑離,卻被周圍一眾北莽高手阻攔下來。
“小王爺,這支大周軍隊不對勁,那少年至少也是景皇的子嗣,他手中那柄刀才是殺死王爺的真正依仗!”
“沒有我們拓跋族的祖器,是不可能擊敗他的!”
“不要無謂犧牲,我們先走,去拓跋各部召喚援軍!”
一眾北莽高手強拉硬扯,趁著混戰,召集數千兵馬向著另一個方向奔逃而去。
而大周騎兵更是一路追殺,直接衝入了拓跋大營內,與回營接應妻兒的北莽騎兵衝殺在了一起。
很多半大的莽族少年衝出帳篷,撿起刀刃,大喊著衝向騎兵,都被直接撞飛擊飛,甚至直接劈砍成兩截。
戰場衝殺,一切持刀的存在,都不能手下留情。
“大周雜碎,竟敢衝殺吾等神靈的住所!”
“勿驚,還有吾等神靈護佑!”
拓跋營地深處,數道光華飛出,在半空中顯現出一道道周身繚繞九色信仰之力的獸類。
它們駕馭九色信力,施展術法,一道道九色光華,打向大周軍士,卻被數裡之外飛來黑色刀芒直接斬碎。
魔刀人屠散發的凶威,讓這些北莽神靈感到天然的敬畏。
“該不會是那把刀吧!”
隻遲疑了不到半刻,幾名神靈直接轉身飛逃。
留的性命在,不怕沒有信仰與信民!
一場大戰持續了近三個時辰,方才最後結束。
四十餘萬人部落,除了三兩萬人成功逃離,四萬北莽騎兵被殺,其餘莽民儘數降服。
“薑離,這座部落的情況底細全都查明了,他們是北莽八大王族拓跋部的分支之一,在北莽地位很高,曾經的北莽戰神拓跋雄哉就出身這個部落!”
趙鐵河大步走入主帳,臉上還有未擦淨的血漬,將清冊雙手奉予薑離,興奮道:“此次大戰,我們共俘獲北莽騎兵四萬,莽民三十一萬,戰馬十萬匹,牛羊無數,還有金銀財物約值數十萬兩!”
“拓跋雄哉的部落!”
薑離眸光微凝,腦海中立時浮現出這支部落的信息。
十八年前,拓跋雄哉武冠莽原,智勇無雙,謀略過人,為莽原立下赫赫戰功。
但天澗峽之戰,被母親天珠公主與薑時戎聯手斬殺,促使大周扭轉戰局,反敗為勝。
北莽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很多罪責都被推到了戰死的拓跋雄哉身上。
自此之後,這支部落便遷至北莽與西域諸國交界之地,繁衍生息,更與西域諸國做起了貿易,十幾年的發展,積累了不小的財富。
數十萬兩金銀財物,雖然看似不少,卻與情報中的相差甚遠……
“鐵河,這裡麵有些不對,你帶人去仔細查一查,拓跋部不應該隻有這些金銀才對!”薑離吩咐道。
“詢問金銀的下落?”
趙鐵河微微一怔,雖然不明白薑離的用意,但還是立時應下,轉身走出主帳。
兩個時辰後,趙鐵河腳步匆匆的返回,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薑離你真是料事如神,拓跋略這狐狸下了一盤大棋,他率領部落遷至此處,並不隻是為了躲避戰火,他竟然買通了西域……”
“十萬西域傭兵集結在八百裡外!”
薑離看著自拓跋略營帳中搜出的六支造型各異的兵符,也不禁暗暗後怕。
若是再遲兩日,拓跋略與西域十萬傭兵彙合,自己縱然手段再多,也很難以一萬兵馬對抗二十萬聯軍。
他之所能如此輕鬆攻下這座部落,除了天罡神通與麾下大軍精銳外,拓跋部高手斷層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十八年前的天澗峽之戰,拓跋雄哉的部落高手,幾乎全都覆滅。
十幾年的繁衍生息,部落人口恢複,兵力漸漸強盛,但先天境、萬夫境的高手,卻不是十幾年就能補齊的。
沒有五六十年的積累,一切都是妄想。
但自西域雇來的十萬傭兵中,六境以上的高手絕對不少。
“薑離,我們現在就將這些消息稟告涼州總營吧!”
趙鐵河擔憂道:“我們隻有一萬兵馬,很難對抗西域傭兵的!”
“對抗?為什麼要對抗呢!”
薑離搖了搖頭,淡淡笑道:“這些傭兵並不是我們的敵人,他們既然收了銀錢,就要為雇主賣命,至於雇主是誰,或許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你,你該不會是想……”
趙鐵河聞言一驚,隻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看了看薑離手中把玩的六枚兵符,隱約猜出了薑離的想法。
隻是
這真的可行麼!
萬一要是成功了呢?
趙鐵河不敢繼續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