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基本上起不到什麼借命的作用,宋靜微做道士這麼多年,一身道行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
他讓蘇瑞平磕頭,主要還是轉債。
將冤孽晦氣暫時性的轉到他的身上,這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以起到一定的幫助。
他即將要做的,乃是種生基。
這種法事,是奪天地生機,為天地所不容。
有恩報恩,有怨抱怨,借命人從前殘害的生靈,都會在這時過來阻擾。
民國的時候,東北有個巨梟,也請高人續命。
那還隻是續命,不是借命。
他一口氣請了一百多個風水師坐鎮,想要阻擋怨靈,卻沒想到自己兩個兒子搶奪家產,在爭鬥時,一腳把引魂燈踩滅了,最後功虧一簣,一百多個風水師當場死了一大半,連種生基的高人都死了。
現在很少有人懂種生基,即使是道士,也沒幾個懂的。
就算懂,一般有人問起,也都說不懂,更不要說去做這種法事。
宋靜微做的法事,還不是單純的種生基。
真正的種生基,是類似諸葛先生的七星燈續命。
是向上天盜命,是偷生。
稍有差錯,動輒灰飛煙滅。
而宋靜微則是以自身為生基,借九年陽壽給蘇瑞平。
這種風險,比純粹的種生基要小,卻對借命的人,有著不可挽回的傷害。
他先前撒的生米、乾草是遮蔽人氣的,桌上一盞燈則是用來引魂護魂,燈不滅,魂魄就在。
宋靜微從袖中取出一根臥香,借著油燈的火點燃。
臥香燃燒,香煙也不散開,而是極為詭異的飄向油燈,彙入油燈之中。
他盯著油燈與半米長的臥香,道:“玄陽,麻煩替他護法。”
“嗯。”
陳陽默默應著。
這一根臥香,便是宋靜微九年陽壽。
臥香燃儘,這一次借命便成了。
屋子裡很安靜,但陳陽分明看見,有人要在門後麵站著,像是偷看外麵。
陳陽圍著棺材漫步繞圈,時不時看一眼宋靜微。
臥香燃了一半,忽有一陣陰風吹來。
這股陰風來的莫名其妙,沒頭沒尾。
宋靜微麵色如常,依舊望著油燈不動。
陳陽眼睛如刀子,在院子裡寸寸掃視。
燈火忽然輕輕晃了幾下,宋靜微輕哼一聲,燭火重新恢複了平靜。
“喵~”
周圍突然傳來了貓叫聲,一聲跟著一聲,好似整個院子都被貓包圍。
這貓叫聲淒厲、悠長,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哭叫,又像是百鬼嘶鳴,如訴如泣,令人背後汗毛直豎。
屋子裡的三個人,被貓叫聲鬨的有些不自在,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喵~”
貓叫聲近了,幾乎沒怎麼察覺,院子裡突然就出現了十幾隻貓。
白貓黑貓皆有之,而且都是純白純黑,一絲雜質都沒有。
陳陽微微皺眉,拂塵已經取了出來,站在棺材前,望著不斷靠攏包圍過來的貓,嗬斥道:“速速退開!”
“師傅。”
老黑和大灰遠處喊道。
陳陽道:“你們過來。”
老黑和大灰趕緊過來,看見這些貓時,老黑整個身子都豎起來了,大灰也是長毛倒豎,一臉害怕。
“師,師傅,我害怕。”大灰說話都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