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四出事,村裡的‘生意’可停了好幾年了,不是沒有人試著接手小四的工作,但是試了幾次最大的蛋糕還是隻有小四能拿得下來,這些年村子背地裡的生意雖然稱不上完全停擺,但是也僅是維持現狀而已,想要發展還是要靠小四。
看著小四翻賬本,村長盤算著照這麼下去要過多久村學才能建起來。這次的事情給村長敲響了警鐘,之前小四提起她還沒在意,但是小四用事實告訴了她們,沒讀過書真的接手不了小四的攤子,一旦小四出事她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利益在那兒放著撿不起來吃不下去。
就算她們把孩子送去讀書,想讀出個123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一直到現在還是沒人能接替小四的工作。由此可見,就算小四回來了,讀書的事也不能停。
沈崇欣對村長的想法很滿意,連查賬都快了不少,她有時也覺得奇怪,她明明跟村裡的人都沒有真的相處過,為什麼會關心村裡的孩子們有沒有學上呢?而且她似乎還對自己的村子有一種蜜汁歸屬感,還有她明明應該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生意’卻意外的熟練。
沈老四以前做的很多事情,也很合她的心意,但是那不該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土著該有的心思。她嚴重懷疑沈老四以前就是她,隻是落下山崖讓她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她的精神病本就是心理問題,恢複了記憶自然也就跟著犯了病。
但是與沒人疼沒人愛的她不同,沈崇欣是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的,所以恢複記憶之後的她其實並沒有她在現代的時候病的那樣嚴重,這也許就是她驟然脫離了精神病院卻沒有鬨出大亂子,上次犯病還懸崖勒馬的控製住了的原因。
這麼說她以後是不是能好起來?沈崇欣一邊翻以前的賬本一邊略帶驚喜的想著。
“我們跟溪山匪盜之間有交易?”沈崇欣翻賬的手突然一頓。
“是,隻是斷了有一段時間了。”那邊的生意以前都是沈崇欣負責的,沈崇欣出事之後,她們試著接了幾回頭虧了幾筆之後就擱置了。
“挺好。”沈崇欣扯了扯嘴角“今天我去跟她們聊聊。”順便讓她們幫忙送封信。
村長看著沈崇欣唇邊的笑容閃了下神,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發生了再大的事情都能保持冷靜的沈家小四。雖然小四現在還是瘋,但是比起當年誰都不理,碰一下就發瘋的樣子已經好了很多了,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小四完全好起來的那天?
村長又看了小四一會兒,把這個想法丟到了一邊,能不能好都是造化,想太多也沒有用,她再盯一天,沒問題的話以後這事就完全放手給小四了。反正小四的信譽很好,即便是瘋了……她也該相信她。
小四是她們村的驕傲,即便到了今天,她也是這麼想的。她們村能走到現在,雖然不能說完全是小四的功勞,但是至少一大半的功勞都該是小四的。
從她與山裡的匪盜談成第一筆‘生意’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匹蠻族的馬,倒手出去的銀錢夠她們全村一年的收入。最妙的是,跟蠻族交易的是溪山匪盜,跟她們無關,她們隻是中間商是有田有產的農戶,雖然這個田產象征意義大於事實意義,更多的是一種偽裝。
但是士農工商,她們也沒必要自貶身價把自己定位成商戶不是?
尤其是,戶籍沒變,她們卻憑借從北地換來的東西搭上上麵的人,有了門路乾什麼都方便,雖說她們表麵上隻是普普通通土裡刨食的農戶,但是你看哪年征兵徭役會找到她們村頭上?而這些都是小四帶來的。
以前她覺得讀書無用,酸腐秀才手無縛雞之力不說,中不了舉拖垮了全家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小四讓她明白,讀書也許無法出頭,但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是注定無法出頭,人家還有個機會,她們連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剛開始做這種生意的時候,她們大字不識,什麼合約都要先拿回來給小四看一遍,裡麵的陷阱漏洞讓她一直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便是小輩都習了字的現在,也還是隻有小四一個人能弄來馬,她們去,買來的就是病馬癆馬。
由此可見,書讀的多果然是不同,村長欣慰的看著收拾了東西準備上山找匪盜們聊聊的沈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