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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鱗堡壘戴維曾經有幸進入過一次的萬華殿堂中,望著那座披著耐瑟浮空城皮的‘大型飛行堡壘’從第六獄向著陰影位麵逐漸遠去的影子,提亞瑪特這位龍神的五顆龍首似乎頗有些可惜道:
“看來還是你對戴維尤托斯的教育更加根深蒂固,他更寧願要一座第六獄隨便可見的‘石頭殼子’,也不願做我的下一個選民,這可是無數五色龍,求而不得的機會。”
那萬華王座背後映照出的五首龍影中,正中的紅龍龍首忽然偏過腦袋,似是不屑的看著祂的背影道:
“做你的選民?那跟點著火炬去做賊有什麼區彆?”
龍後的紅龍龍首同樣回首說道:
“主觀意識影響客觀世界,我們的抉擇決定未來,這不是你曾說過的嗎?你知道這之間的區彆有多大,他這個變量,可是你創造的,而他已經切實改寫了你的命運,要知道,在現有的格局之下,你本來,隻有成為我從神這一條路可走的,帕芙菈。”
“你是我信仰的神隻,可他亦是我的孩子,我隻是碰巧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母親,他是獨立的個體,是與我不同的靈魂,他並不是因我而來,他是因自我的意誌與對自由的渴望而來,我愛他,但我絕不會以愛之名,去左右他的龍生,哪怕,這是源自您的命令,吾神。”
提亞瑪特即便知道這段話可能是帕芙菈從‘另一個世界’看到的,可那看似豪放不羈的神情在這一刻依舊出現了波瀾。
祂知道這是帕芙菈在某種程度上對自己所作所為的一種變向的控訴與抗爭。
畢竟不同於完全放任那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肆意茁壯生長、生怕被祂染指半點的帕芙菈,祂是在帕芙菈龍生中第一次信仰鏈接上自己時,就開始對其開展了長達百年的‘算計’,讓對方一步步成為自己的選民,成為自己複興巨龍一族的助力與棋子。
祂想向這個被自己操控了大半輩子的孩子說聲抱歉。
但神隻,永遠不能軟弱,因為祂們沒有回頭路。
提亞瑪特將心底的這聲歉意的歎息掐滅,碾碎,有些怒其不爭道:
“自聖者浩劫燃起那縷星星之火,新一輪的神係戰爭就已經步入了倒計時,阿斯摩蒂爾斯無時無刻不想著將地獄的秩序散播多元宇宙,死神耶各自千年前起就剝離神格隱於冥河不出,看似永遠記錄著生命的開始和結束,卻沒人知道祂到底在盤算著什麼,大爭之世下,又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自由!都不過都是自欺欺龍罷了,你真的以為,將所有的選擇都擺在他的麵前,他就一定能夠走上自己希望的道路上嗎?又或者,隻會比我的布置更糟?”
帕芙菈毫不留情麵道:
“我隻知道,變數之所以是變數,就在於他本身的隨機與混沌,一旦我們開始注視乃至親手乾涉,他的命運隻會就此坍縮成線,最終彙聚成點。這不是自私,而是保有希望。我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結果卻將他和我們綁的越來越緊。不要忘了,您也不過是這場亂局中的一員,連您自己都跳不出自身視界的局限,就妄圖以僅有的一個變量挑戰世界,此為傲慢,而傲慢,並非您的神職與權能。”
提亞瑪特雖然早就知道帕芙菈會反駁自己,卻依舊沒料到幾乎被自己視為‘親女兒’一手培養長大的孩子,會同樣在自己孩子的問題上絲毫不留情麵的將祂反駁的體無完膚,若是放在其他教會,此等舉動已經算的上是瀆神了!
那種宛如火山爆發的怒意難以抑製的在胸腔內積蓄,卻沒想到卻早就被瀆神瀆習慣了的帕芙菈又補了一刀:
“憤怒也不完全是。”
提亞瑪特五顆龍首險些直接岔氣,惡狠狠的對著帕芙菈道:
“那貪婪也是呢!”
“的確如此。”帕芙菈。
提亞瑪特五顆龍首同時深吸口氣,看向神國外明暗不定的星相海,終於麵色沉凝的說道:
“帕芙菈,我最寵愛的孩子,你可得知道,他原本是你唯一的退路,就像你之於我一樣。若是有朝一日證實巴哈姆特就在戮王星,就是第二次龍隕戰爭開啟之時,到那時候,所有的責任與使命,可就全都壓在你的身上了。”
“你居然如此沒有信心?”帕芙菈似乎也是第一次如此模樣的五色龍後。
提亞瑪特釋然的笑了起來:“我曾有很多個麵相與名號,塔西克絲、黑暗女士、混亂之後、萬色返空龍。巴哈姆特也是,帕拉丁、費茲本,馬爾杜克,善龍之王,我們來在各個位麵以各種方式對決了無數次,可無論是我還是祂都知道,無論勝敗,我和他永遠無法真正徹底的戰勝對方。所以,我隻有一個選擇,將祂從這個世界一起帶走,借助你手,到那時候,善惡歸一,八方龍神必然要為這新生的九麵至高之位陷入紛爭.”
帕芙菈卻是打斷了自己的神:“陛下,您又傲慢了。”
“不錯,這隻是站在我們五色龍的角度的最優選,說不定巴哈姆特蟄伏了這麼久,也想著給我一個驚喜呢,就不知道,這場神戰打下來,留給我們彼此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是這樣的。”帕芙菈神色淡然的回應道。
“既然你如此堅持,戴維尤托斯也已經跑的沒影了,就這樣吧,不打擾我親愛的孩子打架了。”
說著,這位龍後同時以信仰之柱對著包括五色封臣埃菲洛蒙在內的其他封臣與信徒吩咐道:
“你們可以開始了。”
“您的意誌,吾神。”
萬千信仰之柱就此漸漸切斷,隻剩下了帕芙菈一個:
“你不是已經將這個任務交給戴維尤托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