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豆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一個人做豆腐,那就更加辛苦了。
能有一個人幫忙,當然不會放過。
雖然白小玲隻是在旁邊幫幫忙,也覺得挺辛苦的,心裡自然不爽,對她媽也有一些怨言。
才十七八歲的孩子,有這樣的想法也挺正常的。
嚴鑫上輩子十七八歲的時候,沒好到哪裡去,甚至可以說還要過分很多。
所以現在嚴鑫雖然覺得白小玲的這種想法要不得,可是他也沒有臉去看不起人家,隻是感慨了一下:
“他們這麼辛苦倒也不是為了自己,就是為了讓子女能夠生活的好一些,隻是,對做子女的來說,他們這樣的犧牲,太不值得了。”
“額……”
白小玲詫異的看了嚴鑫一眼,心裡想著:“這個人覺悟這麼高的嗎?”
——她不高興,僅僅隻是因為她媽大過年的要乾活,還要把她給扯上來。
相形之下,多少有一些慚愧,尷尬的說道:
“是啊,本來不應該這麼辛苦的……”
她媽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做豆腐,飯也吃得很早,吃完飯了就要挑著擔子走家串戶的去賣豆腐。
——平時是推著單車,可是下了雨的路上泥漿太多,推著推著輪子就會被泥巴給堵住,非常的不方便,所以隻能挑著去賣。
還要趕在彆人做早餐之前去賣,早餐要吃得特彆的早。
白小玲也跟著很早就吃了飯,然後帶著幾塊豆腐送過來。
豆腐不經放,送多了也不好,這父子兩個人吃不了那麼多,隻會放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大老遠的送幾塊豆腐過來,還不如昨天直接給幾塊錢,但是她媽這樣吩咐著,她也隻能依從。
她媽是希望她能在嚴家做早餐之前將豆腐送到,早晨就可以吃這個。
不過嚴爸今天要去鎮上,早餐也比較早,等她送到的時候,嚴爸都已經出門了。
嚴鑫見到白小玲那麼遠的送幾塊豆腐過來,感覺也挺詫異的——這豆腐五毛錢一塊,送了五塊豆腐,也就是兩塊五毛錢,就這點東西真不值得跑幾裡路來送。
隻是人家已經送過來了,說不要,讓人家又帶回去,這也太不像話了。
隻能收下來。
然後白小玲對他家的房子挺感興趣的,提出了想要看一看。
他也沒辦法,隻能帶著這個小姑娘去樓上看一看。
白小玲一路走過來,自己的鞋底已經沾滿了泥漿,進屋裡會弄得很臟,所以嚴鑫就給她拿了一雙拖鞋,讓她穿著進去。
還沒有逛完,馮晨的車就開過來了,然後就是現在的情況。
白小玲本來隻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就回去的。
可是在這棟小彆墅逛了一下,感受了有錢人家是怎樣的,心思都變得不一樣了,竟然不想就這麼離開了。
心裡甚至還產生了一個想法:“我媽讓我這麼大老遠的送豆腐過來,可能並不是為了感謝他,而是要給我創造這麼一個機會……”
這麼一想著,心裡就有那麼一點激動。
她已經十八歲了,二中那學校又不是一個多純粹的地方,她的同學裡麵,早戀的都有很多,她雖然沒有早戀過,但是很多東西都懂得了。
家裡那麼困難,也讓她比彆的同齡人更現實一些。
她的學習成績不好,是不可能考上大學的。
再過幾個月,高考之後,就要走上社會,出去打工去。
不可能不考慮那些現實的東西。
嚴鑫長得還挺帥氣的,房子也蓋得漂亮,聽說工資也挺高的。
她覺得要是能跟這麼一個男的在一起,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她決定了,不浪費她媽給他創造的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隻要當主人的不攆她走,她就留在這裡。
馮晨他們來了,嚴鑫自然要招待,把他們都請進了屋裡,拿拖鞋給他們換上,就在堂屋裡,擺上果盤飲料來招待。
還將廚房裡的煤爐給提過來,裡麵正燒著煤,大家正好圍著爐子烤火。
白小玲沒有走,自然也在招待之列。
坐在那裡,一邊吃著瓜子,一邊想著:
“這就是吃果果的區彆對待——我隻送了幾塊豆腐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他們送了營養品過來,然後吃的也有了,喝的也有了。”
嚴鑫本來以為馮晨他們過來之後白小玲會自己告辭的,他甚至連挽留的話都想好了:
“不再坐一會兒嗎?”
然後對方回答:“不了,我家裡有事,要回去了。”
然後他就來一句:“那你慢走。”
這樣有禮有節,皆大歡喜。
沒想到人家竟然跟個老朋友一樣的坐下來了,還跟著一起吃零食,這擺明了就是不想離開。
讓他有一些鬱悶,心裡想著:“這瓜子真的那麼好吃嗎?”
馮曦也覺得挺奇怪的,心裡想著:“這女人怎麼還留在這裡啊?她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留在這裡的?”
恨不得將白小玲給扔出去。
可這不是她的家,是嚴鑫的家,她沒辦法做這樣的事情。
事實上就算是她的家,她也沒辦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隻能忍受著。
馮晨倒是沒有彆的想法,和嚴鑫聊著過年走親戚的一些事情,聊得還挺開心的。
沒聊幾句,白小玲就參與進去了,跟他們分享自己過年走親戚的一些高興的不高興的事情。
這小姑娘學習成績不行,但臉皮比較厚,坐下來就沒把自己當外人,聊起天來有說有笑的,很快就融入了進去。
唯一沒有辦法融入進去的就是馮曦。
她手上拿著一瓶娃哈哈,嘴裡叼著根吸管在那裡吸著,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一句話都不說,臉色有些不好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馮晨也觀察到了這一點,心裡有一些擔憂:
“我妹妹這是讀書讀傻了,竟然一點社交能力都沒有,坐在這裡一句話都不說,比以前更內向了。這樣的性格,以後走出社會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