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鑫打電話搖人的時候,馮曦已經結束了和曾熙悅的通話。
曾熙悅也隻是聽到了嚴鑫打電話給她姑姑,知道是在為她說話,後麵因為馮曦掛掉了電話,就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了。
心裡還是挺感動的。
在自己遭遇到威脅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保護自己,那種感覺很好。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在這個時候,也深刻的理解了為什麼曾妍一再的強調要她拿出自己年輕漂亮的優勢找到一個靠山。
沒有一個有力的靠山,就要遭受到那樣的侮辱。
也許靠山也會侮辱自己,但不管怎麼說,被一個人給侮辱,總好過被很多人給侮辱。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人,很快就會了。
當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觀察娛樂圈的時候,對那些潛規則的理解還沒有那麼的深刻——能夠理解,卻不是那麼的感同身受。
畢竟她的身份已經幫她抵禦了很多的騷擾。
等自己遭遇到這樣的事情,被逼著要去與一個自己很討厭的猥瑣的男人應酬,甚至還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她就明白了,在這個圈子裡的女孩子為什麼要找靠山。
哪怕是找一個老頭,都比無依無靠的闖蕩要強得多。
這一次不能拒絕那個地頭蛇,下一次就會有更多的地頭蛇過來,一樣的沒法拒絕。
事一人和人儘可夫,那不是一回事。
以前她總覺得曾妍老是跟她講那些東西,是在逼迫她,把她引入歧途。
現在卻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覺得可能是真的為了她好。
要說歧途,也許當她誕生了明星夢的時候,就已經誤入了歧途。
彆的,隻不過是這一條路上應遭的劫難。
而曾妍說的那些東西,不能讓她免除於劫難,卻可以讓她將劫難變得最小。
沒多久,曾妍給她打了電話過來,主要是找她確認嚴鑫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具體又是怎麼回事。
給她施壓的是哪一個,做出了一些什麼樣的威脅。
她也一一回答。
曾妍問完這些之後,跟她說了一句: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給他們打電話的,你不用答應他們什麼,好好的拍你的戲就可以了,就算拍不下去了,那也不是你的責任,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也不要被人家給道德綁架了。”
曾熙悅“嗯”了一聲。
有曾妍這句話,她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她最擔心的就是曾妍勸她以大局為重。
畢竟這是曾妍一直向她表達的觀點。
要不然她就不會放棄自己的親姑姑而選擇向老板求助了。
好在這種可怕的事情沒有發生。
在通話的最後,曾妍還笑著跟她說了一句:“就這麼點小事,老板大半夜的打電話把我給吵醒了,看來在老板的心目中,你還是挺重要的呀。熙悅,你可不要辜負了老板對你的重視。”
曾熙悅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麼,紅著臉低聲道:“姑姑,我知道的。”
不隻是曾妍這麼認為,她自己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看起來,老板還真的挺在乎她的。
不由得心生喜悅。
雖然知道為這樣的事情高興很不道德,因為對方是一個有夫之婦。
三觀正常的人隻會因為這樣的事情感到厭惡,而不是高興。
可是,這一刻她心裡確實是喜悅的。
那種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那種被很優秀的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兩個電話之後,她心情也沒有那麼糾結了。
劇組還在拍戲,今天晚上她還有戲份,但現在還沒有輪到她,她得繼續等著。
不過心情已經變好了很多,沒有之前那麼低落了。
在等待的時候,白天給她施加壓力的人有一些尷尬的找到了她,向她表達了歉意,說今天對她說的話有些重了,希望她不要放在心裡去。
願意去應酬一下當然是最好的,不願意的話也不用委屈自己,劇組肯定不會強迫她去的。
不過也為自己辯解了幾句——都是為了劇組好,有些人敷衍一下也無關緊要,肯定會保障她的安全的。
這樣那樣的,說了一大堆。
曾熙悅心裡不以為然,但人家畢竟是負責這個項目的,她也不好說多難聽的話,隻能表示理解。
她拍戲拍到了淩晨兩三點才收工。
等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今天是端午節,劇組會放假一天,讓大家輕鬆一下,所以她也沒有給自己調鬨鐘,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也是很難得的休息時間。
她不是大牌,自然不敢耍大牌,一直都是維持著一個勤勉的形象。
業務能力不怎麼行,但至少每天都是跟著劇組的。
有時候沒有自己的戲,也會待在劇組,看彆人是怎麼表演的。
在劇組口碑還不錯,都覺得這漂亮的妹子還挺努力的。
當然,也就是努力而已,還沒有幾個人昧著良心來誇她的演技。
她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挺低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星光影視投資公司總經理的侄女就高人一等。
從內心裡,她也沒有覺得自己比彆人更重要——她覺得曾妍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優待,還不如公司另外幾個簽約藝人。
她住的地方,也是跟劇組幾個女演員在一起,連個單間都沒有。
並沒有受到格外的優待。
不過她之前那一段時間在彆的劇組跑龍套,基本上就是這樣的待遇,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這一天,醒過來之後,洗漱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間,準備著去吃點東西。
到了酒店大堂,就看到了製片人坐在那裡,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是那個二代。
看到他們兩個坐在那裡,曾熙悅心裡一沉:
“他們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又來逼迫我的嗎?老板和姑姑不是說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都不敢繼續往前走了,隻想回到住的房間躲起來。
這個時候那兩個人也看到了她,連忙都站了起來,臉上也擠出了笑容。
隻是那笑容看上去有點勉強。
那個二代走到了她麵前,尷尬的笑著說道:
“曾小姐,前幾天我邀請你今天參加我那個聚會,其實沒什麼彆的想法,就是單純的聚會。你能夠參加,那是蓬蓽生輝,是我莫大的榮幸。你不參加,那也是你應有的權利,這裡麵並不存在著任何強迫的意思。可能是我表達不當,讓你產生了誤解,現在鄭重的向你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