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新欲言又止的看了夏至,眉眼間有著深深的自責。
“前些日子,我無意間聽大嫂說起,大哥得了一匣子黃豆粒大小的珍珠,大嫂打算找個人用那些珍珠給苡寧做件珍珠衫……六郎,我說這些,不是要和彆人攀比什麼,也不是要和長房較高低,我隻是……”夏至看了梁家新,“我隻是覺得我們都還年輕,不應該就這樣早早的放棄,過著安以現狀的日子。”
梁家新點頭,“我知道。”
夏至看著梁家新的目光一瞬亮了亮,趴在他肩頭,以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六郎,我們站隊顧家吧!”
梁家新頓時僵了僵,目光遲疑的看著夏至,“站隊顧家?!”
夏至點頭,輕聲說道:“大伯父雖然選擇了潘家,可他一定會讓我繼續保持跟文茵的來往,更甚至還讓大嫂告訴我,兩家還可以走得更近些。”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兩邊都不得罪。”梁家新說道。
夏至知道,自己的這個夫君是個實誠人,也正因為如此,手裡的幾個鋪子和買賣始終不溫不火,賺的銀錢除去開銷外,便所剩無幾。
“是挺好,但倘若有一日潘延生要舊事重提卷土從來,大伯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要求我出賣文茵,如果我不照做,他便會拿你,拿朵朵作為要脅,要那時,我怎麼辦?”夏至問道。
梁家新一瞬瞪大了眼,“不,不會吧?事情不是已經都結束了嗎?”
“在你這裡是結束了,在潘延生那裡……”夏至擰了眉頭,搖頭道:“我可不認為結束了。能成為一方首富,你以為背地裡沒點過人的手段,能行嗎?”
梁家新唇角翕翕,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六郎,我們跟著文茵乾!”夏至抬頭,目光緊緊的梁家新,“拋開宸王穆羲,就單說文茵,我太了解她了,絕非池中物!”
梁家新臉上綻起抹僵硬的笑,呐呐說道:“那是自然的,不然怎麼就能讓宸王情有獨鐘!”
夏至聞言,精神一震,看著梁家新問道:“那你是同意了?”
“嗯,我以前吧,是很佩服潘掌櫃的,覺得他能年紀輕輕不過用了短短幾年的功夫就能成為陽州首富,實在是個傳奇人物。可現在……”梁家新搖頭,沒有往下說。
夏至也沒有追問,潘延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她不關心,她隻要自家男人和她統一戰線就行!
“那明天,我們一起再去趟顧家。”夏至對梁家新說道:“我們得把我們的態度表明出來,還有,我就不信,顧文茵她吃撐了是來陽州遊山玩水的,她肯定有打算,我們得把她的這個打算問出來,然後摻和進去!”
梁家新看著信心滿滿的自家媳婦,默了默,輕聲問道:“夏至,你知不知道你這手帕交買了兩條大船 。”
兩條大船?
夏至一怔之後,笑著說道:“管她呢,反正她錢多。”
梁家新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她買的是四百料的福船。”
“那福船就福船……”
夏至的聲音嘎然而止,怔怔的看了梁家新,“四百料的福船,光船員就得配備二三百人,她,她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