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病症(2 / 2)

這日看了平哥兒,姐妹幾個便一道往秦貞娘院子裡去了,因著楊氏坐月子,二房裡許多小事,便慢慢交在秦貞娘手裡料理,秦貞娘這時說叫上姐妹們,旁人自然是沒有多話的。

秦芬從前隻跟著秦貞娘進學刺繡、畫畫寫字,不曾見過秦貞娘管家,她還當秦貞娘是初學乍練,誰知待秦貞娘坐在那把鋪著錦墊的交椅上,她才見識到了這位四姐的厲害。

婆子丫鬟們領些家用物件,秦貞娘想也不想就說出數來,當場便能把事吩咐妥當,隻碰見親戚間走禮這樣的大事,秦貞娘尚不清楚,碧璽在旁提點一兩句,便也能辦個囫圇了。

待婆子們散去,秦芬端著粉彩小蓋碗,對秦貞娘挑一挑眉毛:“四姐管家這樣厲害,前次中秋家宴跟著大伯娘辦事,原來是藏拙來著。”

秦貞娘知道秦芬是打趣自己,聽了也不惱,搖頭道:“大伯娘那次,是三房的事情攪在一起,咱們三房與人家嫡親的畢竟不同,裡頭許多事夾纏不清的,那陣仗大,我可就不成啦。”

雖然秦貞娘如此自謙,秦芬也還是瞧出來了,楊氏對這位頭生女兒,是花了大心思教導,實是抱以厚望的。

秦淑聽了,也接一句:“五妹,從前你還小,不記得事,那時太太身子不適,一向是你四姐幫著理事的,她呀,就是過謙了。”

如今金姨娘進了庵堂,再翻不起風浪的,秦淑自家得了個秀才做夫君,柯家待她,又一向是做足規矩,她已沒什麼不滿的了。

她自家心裡也知道,若再要強爭,隻怕連秦覽都不容她了,加上玉琴並未回她身邊服侍,無人幫著金姨娘左右她的心思,近來,也慢慢與妹妹們親近些了。

秦貞娘如今又說一門更好的親,自是不把那柯家瞧在眼裡,也懶怠再去計較痛恨秦淑了。雖說心中與秦淑是絕不可能親近,然而她自幼得楊氏教導,總記著“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再算上秦覽秦恒的麵子,姐妹二人坐在一處,竟也能說幾句話了。

姐妹幾人說了半晌,一向聒噪的秦珮卻不曾吱聲,悶悶地坐著不說話。

秦淑借著喝茶,仔細打量秦珮一眼,擱下茶碗,輕輕擦了擦嘴:“六丫頭可是昨兒吃那牛雜湯吃積食了?我記得從前錦兒總給她泡普洱消食的,不若泡一盞上來。”

秦貞娘聽了,點點頭應下,回頭吩咐了蘭兒泡茶上來。秦珮卻仍是不曾說話,軟軟地靠在椅背上,好似打瞌睡一般。

秦芬知道,昨日秦珮吐了一番心事,是輕輕鬆鬆睡著的,今日絕不至於這樣困倦,她心下起疑,便上前一瞧,卻見秦珮耳垂通紅,再伸手一探,不由得脫口而出:“遭了,六丫頭病了!”

秦貞娘也是一驚,隨即便平靜了下來:“六丫頭先是雪中奔波,後頭心裡又存著事,想是累著了,這才受了風寒,我等會命人請個好大夫進府,仔細開兩劑方子就是。”

秦芬急的,卻不是這個。

照著她前世所學,秦珮這時發出病來,早幾日就該染上了,方才進了上房,隻怕也把病菌帶了進去。倘若楊氏和平哥兒也生病了,那可不是糟糕至極!

可是,若是直說秦珮可能傳給上房病症,那便是把她害了,若是抱著僥幸心理閉口不言,秦芬更是做不到的,這可當真是左右為難。

絞儘腦汁思索半天,才想到個折中的法子:

“四姐,我前幾日走在路上也聽見兩個小丫頭咳嗽噴嚏的,今兒又添一個六丫頭,可彆是什麼病症呀。若真是如此,不如每個屋裡都分發些藥湯,也好防患於未然。”

秦淑捏著帕子,不經意地掩住口鼻:“呀,可彆是時疫!”

秦貞娘皺起眉,輕輕瞥她一眼:“好端端的,哪來的時疫,三姐便是愛大驚小怪。”說罷這句,她又垂眸略作思索,隨即站起身:“我去找張媽媽說這事,得問張媽媽討個主意!”

秦芬連忙又囑咐兩句:“四姐,這幾日多請大夫瞧瞧太太和平哥兒,隻怕更穩妥些。”

秦貞娘一邊應下,一邊急急離去,走到院門口,又回頭高聲說一句:“六丫頭彆挪動了,扶去我屋裡睡吧!”

聽了這話,春柳從屋裡衝了出來,揚聲問:“姑娘,六姑娘安置在哪裡?你自己呢?”

“放我床上!”遠遠傳來秦貞娘的聲音,聽著已快走進花園了。

春柳頓時傻眼了,姑娘隻答了自己一半,還有最緊要的一半不曾說呢,六姑娘睡在床上了,那姑娘自己又往哪兒去?

秦芬自然瞧出她的為難,再瞧秦珮已燒得臉頰微紅,顯然是病症慢慢重起來了,於是當機立斷:“先聽你們姑娘的,把六姑娘安頓好了,到時候她沒地方住,三姑娘和我那裡都可擠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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