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發現他才乾後,也一直委以重任,著力鍛煉他的處事能力,這些年,把他調了許多地方,已經鍛煉出來了,讓他領船隊出海,恰當其時。這次船隊想去的地方很遙遠,也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回來,這領頭的人必須選好,阿榕是最適合的人選。
但是,阿榕年輕,又是從仆役的位置上升上來的,時下雖不如兩晉南北朝看重出身門第,但是,恐有人欺他年輕,又輕賤他的出身,輔以德高望重的陳子昂來掌刑法,應該能壓得住陣。
隨船隊而下的,還有兵卒,是張昌宗與薛崇秀的私兵,領兵之人必須是阿榕能壓得下,又有足夠的統率能力的,若是文英能去,自然最好,但是,路途遙遠,耗時日久,不好派遣文英去,張昌宗打算派的是華為。
茫茫的大海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武裝力量自然是掌握在最能信任的人手上最好。華為自幼跟著他,對他忠心耿耿,又一直堅持著跟他習練武藝,又隨他在外征戰過,帶兵已經練出來了,讓他去,張昌宗很放心。
如此,阿榕領頭,華為定然會予他武力支持,陳子昂掌紀律刑法,阿榕和華為都年輕,掌紀律刑法怕壓不服,陳子昂正好合適,三者相輔相成,又互相製衡,就是最合適的船隊領導層了。
這是張昌宗與薛崇秀反複商量後遴選出來的陣容,便是鄭太太和婉兒師父看了,也是連連點頭稱讚的陣容,再合適沒有的了。
有著這般心思,張昌宗誠懇的道:“陳師,您德高望重,此次首航關係重大,船隊這般大,水手、船員眾多,又在茫茫大海之上,人一多就怕亂,若是亂了……後果不堪設想,阿榕年輕,華為嘴笨,怕壓不住陣,請陳師替他們壓一壓陣。”
陳子昂瞟他一眼,道:“世茂你不用多說,事關重大,非同兒戲,你的用意我明白,我的缺點我自己也有數,放心,我省得的。”
“有勞陳師了。”
張昌宗認真的一揖到底,陳子昂扶起他來,麵上振奮:“不見泰山不知其雄偉,不見大海不知其遼闊,你的話我聽進去了,也會好好想想。”
張昌宗笑了,就知道,陳師不過是拗於誌向,有時才顯得不知變通,但真想明白了,其實是個通透的人,響鼓不用重錘。
之後又過了幾日,船隊的貨物終於裝好,遠航的船隊是出發的第一隊,張昌宗、薛崇秀於碼頭上為他們壯行,目送著船隊緩緩離開碼頭,航行大洋。
“會成功的吧?”
兩人緊緊牽著手,薛崇秀幽幽問道,張昌宗扭頭看向她,臉上笑容燦爛,哪怕現在塗了一張大黃臉,也遮不住那一口大白牙以及目中的點點星光:“當然!”
薛崇秀怔了一下,然後才跟著笑起來,雙目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