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胤笑著拱手道:“確實該罰!不過,我也是為了去接一位貴客,以致來遲。所以,我以為,不能隻罰我一人,要罰就把我們倆個一起罰才對。”
這賣兄弟賣得又爽快又乾脆地,張昌宗無語,情不自禁地給了他一雙大大的白眼。那少年目光投向張昌宗,眼睛立即一亮,讚道:“這位兄台好風采!不知是何家子弟?”
張昌宗抱拳行禮:“在下張昌宗,行六,若不棄,可喚一聲六郎。
那少年聞言,立即問道:“名諱昌宗的,又行六,莫不是京城盛傳的蓮花六郎?以少年稚齡出任北衙禁軍統領大將軍一職的那位?”
張昌宗被人說起匪號,有些不好意思:“好說,兄台過獎。不知兄台是……”
少年爽快的笑著回禮:“某家李成義,家父乃是相王。聽阿胤說,六郎已與秀兒表妹定親,那今後我們就是親戚了?”
李成義?李成義!相王李旦的兒子。張昌宗終於把少年和記憶中的小屁孩兒聯係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彼時他還是個小屁孩兒。拜上官婉兒為師,經常出入宮禁。偶爾被婉兒師父帶去參加宮裡的飲宴。那時候,李旦還是皇帝,即便是傀儡皇帝,不曾有實權,但可以帶家屬的飲宴上,也會有他兒女們的身影。李成義就是其中之一!
後來,李顯被流,被幽閉於宮裡的李旦就成了京裡人對李唐的念想,被女皇冷落,被朝中武氏子弟和武家的狗腿子們的眼中釘。
見的次數就越發少了。若不是心裡偶爾還會想起李隆基,相王李旦的其他兩位兒子李成器和李成義隻怕早就被他忘了。
張昌宗想起來後,重新與他見禮,正互相行禮問候致意,兩個小少年一前一後互相追逐著出來,薛崇簡打頭,手裡還拿著兩串烤雞翅膀,後麵追著個清瘦的小少年,年紀與薛崇簡差不多,口裡還喊著:“阿簡等等,分我一串!”
薛崇簡道:“不分!這是我給六郎哥哥留的,你吃了,六郎哥哥來時吃什麼?不哄了六郎哥哥高興,他怎麼可能教我們打馬球?”
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也不看看前麵都有誰。張昌宗挑挑眉,默默移動腳步,故意擋在薛崇簡行進的方向上,等著他一頭撞進他懷裡才伸手拎著他衣領拽到一旁,故意逗他:“原來在二郎的心裡,我竟然是一串雞翅膀就能收買的人啊!”
薛崇簡回頭,看見張昌宗,臉上立即帶出笑來,舉起手裡的雞翅膀:“六郎哥哥你來了!來,這是我給你烤好的雞翅,我記得你最愛吃了,快吃吧!兩串!兩串都給你!”
張昌宗臉孔一板,故作驚訝:“先前說一串,現在加到兩串,這麼簡單就想收買我?”
薛崇簡訝然:“兩串還不行,六郎哥哥好貪心啊!好吧,加到三串,不能再多了!”
張昌宗一臉忠貞,滿身正氣:“三串?嗬嗬,少數也要四串!少於四串,連談都不用談!”
“大家熟人一場,要不要這麼絕情?”
“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這麼絕情,郎心似鐵難道你沒聽過?”
薛崇簡痛心疾首:“好吧,四串就四串,說好了,吃完四串就帶我們打一場馬球?”
張昌宗大樂,痛快道:“行!不過,在此之前,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薛崇簡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收,笑嘻嘻的道:“這是三郎,是我舅舅家的,三郎,這是六郎,張家的,我阿姐未來的夫君,我未來的姐夫,兩京馬球打得最好的人之一!”
語氣十足的驕傲和自豪,惹得張昌宗不禁笑著去揉他腦袋。一旁的三郎表情卻十足的複雜,語氣也並不簡單:“我知道!蓮花六郎張昌宗,上官修儀的弟子,皇祖母跟前的紅人,·恩寵的程度,便是親皇孫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