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娘,您看兒子什麼時候騙過您?”
“怎麼沒有?騙過的地方多了!”
張昌宗驚恐至極,瞪大雙眼:“阿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韋氏哈哈大笑:“逗你玩呢,算你老實!”
實際上張昌宗被打,連屁股都沒紅,之所以請傷殘假,也不是想給太平公主難看,純粹就是被家裡撂得老高的一堆拜帖給嚇的。你說這群書生也是閒的,有時間多去讀兩本書也是好的,乾嘛老盯著小孩子寫的詩呢!張昌宗覺著,還是名聲給鬨的!
昨日他躲進宮裡的時候,婉兒師父便給他說過本朝的科舉製度。文名是個很重要的標杆,文名響亮,知道的人就多。越有名的選手,科舉行卷的時候越有優勢——
朝中有名望的大臣就那麼幾個,每年科舉的人數卻不少。行卷又不用糊名,在一堆文稿中,自然是有名的占優勢。人的心理,肯定先緊著知道的來。
可是,給他一個小孩子投貼,還是個在長安城內略有神童名聲的小孩子,這心思就難以言說了。難怪婉兒師父一聽就罵,某些人的心思啊,實在不好修飾。
張昌宗連看都不想看那些帖子,便乾脆的稱病不出,免得成了某些人成名的墊腳石,他還這麼小,不想做被拍死的前浪,他應該是八九點鐘的太陽才對。
“太太,太平公主到訪!”
明叔以前所未有的矯健姿態,跑著進來通報。韋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順嘴問了一句:“她怎麼來了?”
明叔道:“公主說,六郎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聽說六郎病了,心中不免記掛,特意帶了府中醫令來瞧瞧。”
“難道是我會錯意?”
韋氏有些躊躇不安,小聲嘀咕。那邊三個兒媳已然望著她,就等著她示下。等了片刻,隻見她出神,不見她示下,長媳劉氏忍不住開口:“阿娘?”
韋氏回神:“快快有請!”
全家出動去迎客,包括裝傷殘的張昌宗。太平公主態度十分親切的扶起韋氏,讓大家免禮,笑著道:“早就該來拜訪的,但我就怕如今這樣,讓你們勞師動眾的來迎我。以我們兩家孩子們的交情,又以六郎與我的投緣,快彆如此多禮了。起吧!六郎呢?怎地不見他出來?莫不是真傷了?”
敢情她都知道啊!那還帶醫令乾嘛呢?
張昌宗悶悶地舉手:“公主,小子在這兒呢!”
太平公主朝聲音響處看……這一看不得了了,直接噴笑出聲:“你……你這是做甚?”
在張家人忙著恭迎貴客,誰人也沒空注意他的時候,張昌宗不知從哪裡找來些布條,直接把腦袋包了起來,胳膊也吊起來一隻,猛一打眼,還真是傷殘人士,並且是傷的完全看不出本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