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裡的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就要往電梯的方向衝去。
結果就聽到“砰”地一聲,槍聲從她耳邊劃過,嵌入了白牆之內。
那灼熱的溫度甚至燒焦了她鬢邊的一縷發絲。
那淡淡的焦味讓她心裡頭發寒。
她知道,這一槍是警告。
之前在病房裡沒有開槍,應該是惦記著自家老板的去向,所以任由自己折騰,可眼下自己要跑,應該是犯了他大忌,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她不想束手就擒,可背後那把槍卻又明晃晃地提醒著自己。
最終,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站定在了那裡。
秦匪立刻命人將她帶回了病房。
不過自己卻沒有進去。
而是喊住了一個人,在門外盤問道:“這段時間你們守在醫院沒發覺什麼問題嗎?”
那人也是想不通,怎麼好端端的人就被偷梁換柱了,“沒有,十分的正常,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
秦匪眉頭輕擰,“一點異常都沒有嗎?”
“沒有。”
在聽到自己手下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後,他覺得自己大概……也許……可能……知道了點什麼。
於是對身邊的手下吩咐了一句,“她枕頭底下有槍,把人看管起來,彆逃了。”
“是!”
隨後那人就進了病房。
有了那四個人的看守,秦匪就走到走廊的儘頭,拿出了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嘟——嘟——嘟——”地響了很久。
終於,在即將電話要被自動掛斷的時候,那一端的人總算接通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詢問。
隨後陷入了安靜了之中。
不過很快時珺就率先開口,“我剛開完會,手機開了靜音,才看到。”
秦匪聽到她這信手拈來的謊話,真真是氣笑了,“哦,原來你在開會啊,那你挺忙的。”
“還好,習慣了。”時珺剛從夢裡醒過來,儘管說話的語氣還算正常清醒,但其實腦子裡還是一團糊塗,“你呢?你現在應該也很忙吧,怎麼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秦匪看她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磨牙謔謔,“我現在是挺忙的,我在醫院裡。”
一聽醫院兩個字,時珺頓時激靈了下,徹底清醒了過來,“你出什麼事了?”
秦匪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然後字裡行間裡都透著幾分咬牙切齒地意味:“我沒出什麼事,我就是聽到我媳婦兒扭傷了腳在醫院,我跑過來看看,結果發現她忘記我了也就算了,還拿槍指著我。”
電話那頭的時珺聽到前半段地時候呼吸一滯,一股心虛頓時油然而生。
因為她知道,秦匪已經發現了。
沒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他居然去了南邊!
真的是……
然而,這份心虛還沒有持續兩秒,再又聽到他說‘拿槍指著自己’時頓時心驚肉跳了起來,瞬間連起床氣都給嚇沒了。
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心虛了,連忙著急問道:“那你受傷了沒?”
她很擔心秦匪因為對自己的不設備,而讓對方真的得逞,於是急得直接從床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話啊,你到底傷哪兒了?!”
看著她這樣擔心自己,秦匪心裡那股氣也就稍稍淡了一些。
但也僅僅隻是一些而已。
一想到小姑娘悶聲不響的不知道跑到哪個危險的地方去,他硬是冷下心腸,故意不回答,而是轉了話題,“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時珺聽到他這般嚴肅的語氣,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於是隻好坦白:“……M國。”
秦匪一直提心吊膽的心隨著她這一句話重重落了下去,落到了無止境的深淵之中。
連那股氣都沒了。
M國。
她居然在M國!
也就是說,那幾次打電話的時候,她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和自己身處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而對於這一切,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他倏地握緊了手指,心中那股怒火轟然而起,但卻一個字都發不出聲。
因為他知道,小姑娘親涉險境,全是為了他。
他不好說那些過分的話,讓小姑娘傷心。
所以他慢慢地閉上了眼,過了很久很久,深吸了口氣後,才像是把什麼強壓下去了似的,重新睜開眼,努力壓著有些顫地聲音,問:“你在那邊多久了?”
怪不得每次打電話都有流水聲,他當時還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根本是她怕屋內有監聽設備。
也怪不得一次無意間說什麼要帶回來,還和自己扯什麼讓彆人帶回來之後,自己再親自把東西送過來。
這些破綻,那麼明顯,卻因為對方是時珺,而不設防,竟真的被她糊弄了過去。
秦匪一想到這裡頓時氣惱不已。
不過,不是對時珺的,而是對自己。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時珺給吃得死死的,否則以他的警覺性,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那麼多蛛絲馬跡。
電話那頭的時珺聽著他平靜的語氣,心裡多少有了幾分的慌。
因為她很清楚,一般情況下,秦匪會非常生氣地說她一頓,可如今不僅沒有說,語氣還這麼穩當……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人這會兒隻覺得心裡一陣發虛,最終想了又想,還是裝糊塗轉移話題比較好。
她連忙打了個哈欠,道:“我好困啊,現在才淩晨三點……”
聽到小姑娘又想用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招,秦匪不禁冷笑了一聲,“你不是通宵熬夜都不困的嗎?怎麼我在問你話的時候,你就困了呢?你這個困看起來像是針對我的啊?看來是對我倦了、厭了啊。”
他故意以退為進,時珺哪裡招架的住,立刻就覺得頭疼不已,連連敗退,最終還是認了下來,“我錯了。”
如此乖覺地模樣是頭一回。
可秦匪卻沒有半點開心。
因為她做出這番姿態,壓根不是知錯,隻不過是想快點把這件事結束而已。
這小姑娘倔得很。
隻怕再有下次,她還是會這樣做。
還會這樣瞞著自己,單刀赴會。
還會這樣以一人之力替他阻擋一切。
還會這樣枉顧自己的生死。
枉顧生死。
這四個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心裡那股強壓下去的火氣“轟”地一下就被挑了起來。
當下語氣就有了起伏,“我就應該知道,以你那一筆筆的不良記錄,怎麼能隨意相信!以後我再信你,我就……”
“我這幾天特彆想你。”
時珺一句話,當即就把秦匪的狠話給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