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老爺子也就沒有再多講什麼,而是道:“行了,行了,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所以醫生才會說你思慮過重,趕緊好好回屋休息吧,彆再想這些有的沒的,耗心血了。”
這話顯然是想到此為止的意思。
丁茹看老爺子如此包庇秦匪,心裡又氣又惱,卻又不敢直接得罪老爺子。
在心裡做了幾番掙紮,最後眼看著老爺子要走,她忍無可忍地還是脫口說了一聲,“可是他喜歡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還是一個學生的女孩兒,我這怎麼能夠放心呢!他但凡喜歡的是咱們京都城的姑娘,我都不會說一句。”
秦匪眉頭擰緊:“她不是學生。”
丁茹聽到他還在這個時候犟,馬上就嗬了一句:“不是學生又如何?現在是學生這個問題嗎?!”
“那是什麼問題?”秦老爺子轉過身,雙手負背地問道。
丁茹想也不想地回答:“當然是般不般配的問題!”
“那怎麼樣算般配,怎麼樣算不般配?”秦老爺子站在原地,問道:“要按照你說的門當戶對作為選擇條件,那當年我秦家的兒媳就應該在其他幾大家族裡找才對。”
這話可謂是十分之嚴重。
明裡暗裡都是在說她丁茹自己都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帶著偏見。
丁茹當即臉色一白。
“爸……”
看自己兒媳婦被自己說得臉色都變了,秦老爺子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見好就收地道:“行啦,這事兒就不提了。”
他軟硬兼施得想要鎮壓住丁茹。
可誰知道,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卻讓丁茹眼淚“唰”得一下就下來了,“爸,我知道你們打心眼裡認為我配不上他,我知道的……”
“???”秦老爺子傻眼了,甚至還小小地結巴了一下,“我……我……可沒這麼說。”
但丁茹卻低著頭垂淚不已,“您剛才那番話,我聽得懂,我其實一直都明白的,您如今不過是把埋藏在心底十幾年的想法說出來罷了。”
秦老爺子看到自家兒媳婦兒當著自己這個公爹的麵哭成這樣,實在是不成樣子,頓時後悔自己沒事乾嘛心軟來淌這個渾水。
還不如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在書房裡練字呢。
都怪這個臭小子!
“不,不是的,我……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門當戶對這種想法也不能太絕對。就像你,嫁進秦家,不也一樣很好。”他無奈隻能連連連誇帶安慰地勸了起來。
然而,丁茹卻像是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根本不回應。
這下,秦老爺子真的有些頭疼了,他隻能再次勸解道:“更何況我覺得,他現在就是談個戀愛而已,這能不能談成還兩說呢,你何必那麼心急呢,到時候反而讓你們母子離心,多不劃算啊。”
終於,丁茹開口了,但一開口就是:“怎麼會談不成!那女孩兒知道我們秦家家大業大,阿匪又是秦氏的總裁,這世上有哪個女孩兒不喜歡?”
秦匪:“……”
秦老爺子:“……”
雖然家大業大的確是一個優勢,但也並不代表所有的女孩兒都喜歡嫁豪門吧。
可眼下要是和丁茹說這話,顯然她是聽不進去的,因此秦匪索性道:“媽,她的實力也不弱,我可以說她比咱們京都的女孩子都厲害。”
沒想到丁茹卻徑直對老爺子道:“爸,你聽聽他說得這都是什麼!居然說那個女孩子比京都的姑娘都厲害?這簡直就是把我當成傻子在糊弄啊!”
“是真的很厲害……”秦匪忍不住扶額,“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丁茹臉上掛著淚痕,喊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騙我嗎?相信一個拿了我的錢,答應和你分手,結果私下裡卻和你廝混了四天的女孩子嗎?”
秦匪一聽到廝混兩個字,麵色再次沉了下來,“媽,我和她之間是戀愛關係,請您不要說這種話。”
丁茹發現每次隻要說那個女孩子有半點不好,他就會立刻嗬止自己。
如此心尖上護著,讓她如何能不生氣,“你現在是在為了她頂撞我嗎?”
秦匪語氣低沉,“我隻是希望你能不要帶著偏見看待她,她之所以拿那個錢,隻是想儘快打發人離開而已,並不是真的要收。”
隻是丁茹卻怎麼根本不聽,“收就是收了,找什麼借口!”
秦匪真是覺得頭疼得要炸裂,“那不是借口,她是真的不在乎這點錢。”
丁茹一聽,也不知道是哪兒聽岔了,怒從心底起,嗬道:“所以聽你的意思,我拿那點錢出來還給你丟臉了?”
秦匪:“……”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他什麼時候說過丟臉兩個字了?
這簡直……
“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她不是那種貪財的人。”秦匪無力地解釋。
“她不是,我是,行了吧!”
秦匪:“……”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重新爭執起來,秦老爺子這下真的不高興了。
他當即一聲嗬斥,“好了!你們母子兩個怎麼說著說著就又要吵起來了!”
丁茹呼吸一窒。
秦匪更是徹底沉默了下來。
“我看啊,阿匪你還是趕緊走吧,彆留在這裡氣你媽了。”秦老爺子毫不留情地一揮手,就把秦匪給趕了出去。
秦匪也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肯定會出事,所以有了自家爺爺的命令後,立刻點頭,“那我去公司住。”
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大過年的還被趕去公司住,丁茹這個當媽的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的,於是連忙攔住,道:“這怎麼行!”
秦老爺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那你說怎麼辦,他在你麵前晃,你就不開心,像不是自己親生的似的,而我這把老骨頭大過年還要聽你們母子兩個吵吵,實在是頭疼的很。”
丁茹被嗬得終於還是軟了下來,“……那、那就不說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好好說的時候說不聽,非要我生氣。”
說罷就轉身抬步重新朝自己的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