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掛了電話,走廊裡的人這會兒情緒已經慢慢平複了下來。
此時樓下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了,樓梯口學生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多,她神情已經恢複過來,繼續抬高著下巴,大步朝著七班走去。
看上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有一副要和人乾架的樣子。
不過,那終究也隻是看上去。
有了那一句不要正麵衝突,這位冒牌貨就開始處處頂著時珺的名號各種放肆不已,可對此那位正牌的始終沒有什麼反應。
在她的眼裡,除了上課就是作業。
最多就是偶爾逃幾節課。
看上去真的非常的乖。
再加上成績也好,還是競賽生,學校和老師都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有一種隻要成績不落,隨你開心的架勢。
反觀她就沒這麼開心了,吵架、鬨事永遠要挨訓、處分,逃課被抓,就是檢討處理,總之,如今的時珺在這片區域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有時候看周喬那副無動於衷的冷漠樣子,她還是會受不了。
不過她緊記著那句話,也害怕自己真的會說漏什麼,到時候鬨出事情來,所以私下裡從來不找周喬麻煩。
但……
她可以在明麵上為難。
臨近高考的最後一個學期,所有老師都鉚足了勁,所有學生也開始做最後的衝刺拚命。
足以可見那些壓力有多麼的沉重,時間又有多麼的緊迫。
所有的體育課和副課全部被取消,每天輪番的主科和如同雪花一樣的試卷將他們的所有時間全部填滿。
因此午休的那點時間,是他們唯一能夠在一整天裡可以休息的時間點。
此時,整個高三班級全都趴在課桌上,教室裡暖氣開得足足的,一片安靜。
就連七班那些向來精力旺盛的如今也乖乖地在七班裡待著。
有的是補作業,有的在座位的後排帶著耳機打遊戲。
雖然沒有其他班級那麼寂靜無聲,但也至少比往日安靜了不少。
這會兒周喬趴在課桌上閉目養神,以此拒絕顧欣嵐的聒噪。
但一個突然,自己的課桌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發出了一陣刺耳而又尖銳地聲響。
周喬猛地睜眼抬頭。
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帶著明顯的挑釁道:“你這桌子怎麼放得,差點絆到我,害得撞得疼死了。”
周喬冷眼看著她挑事,還沒等開口,身旁的顧欣嵐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為她打抱不平,“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自己撞上來的,還倒打一耙?我看你是眼瞎才對!”
站在桌旁邊的人被顧欣嵐這麼一陣奚落,立刻就不高興了起來,“你可真夠奇怪的,我又沒和你說話,你激動什麼?”
顧欣嵐理直氣壯道:“喜歡仗義相助行不行?彆當我瞎,這整條走道上沒一個人,寬敞的能走三個人,你居然能撞過來,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時珺也是不服輸的很,“我不可以腳軟嗎?不可以絆到了嗎?憑什麼非說我故意?”
顧欣嵐看她這樣蠻不講理,氣得當即就擼起了袖子,“我看你是閒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吧?!大中午的就沒事找晦氣?”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眼看著一場硝煙就此騰升,坐在那裡的周喬回過神,低低地叫了一聲,“顧欣嵐。”
站在那裡的顧欣嵐動作一頓。
“彆吵,我還想睡會兒。”周喬繼續道。
顧欣嵐這才稍稍氣勢有所收斂,“周喬,這人故意沒事找事。”
“嗯,不用搭理。”
既然周喬都這樣說了,顧欣嵐自然也是要賣她一個麵子的。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就此結束的。
但對方明顯不願意,她不想挑事到最後弄成這樣淒慘收尾是,所以最後又故意激了一句,“聽到沒,人家正主都不介意,也不知道你在這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個什麼勁兒。”
這下,顧欣嵐就猛地衝了過去。
還好被周喬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手腕,才遏製住了她的行為,警告道:“馬上畢業了,彆鬨事。”
這個冒牌貨根本無所謂畢業不畢業的,她本來就是假的。
但顧欣嵐卻是真的。
她要是在學校打架,肯定是要被學校記過處分的。
如今顧欣嵐的成績在逐步往上爬,雖說成績沒辦法上什麼好的一流大學,但至少以現在的成績,再努努力考個普通大學應該是可以的。
眼看著臨門一腳,她絕對不能做錯事。
到時候帶著記過檔案離開,實在不好聽。
而且就算以她的家室不需要將來去外麵打工看人臉色,但這個記過對她父親來說,肯定很糟糕。
她覺得沒必要。
可顧欣嵐那脾氣這會兒根本壓不住,咬著牙,死死瞪著眼前的人,“這賤人就是想挨揍!”
周喬緊緊攥住她的手,道:“不用搭理她。”
“可是……”
“聽話!”
簡簡單單兩個字,以及那漆黑眼眸之中的冷厲之色,顧欣嵐這個傳聞中的暴躁一姐,最終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