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電話的俞商這才勉強放過了她,離開了班級。
恰好這個時候教學樓內打起了上課鈴聲。
很快,七班那些學生都各回各位,安靜地坐好。
這段時間看得出來,他們被教得已經收斂了不少。
看上去,大概也知道沒幾個月就要畢業了,於是就此乖順了下來。
於是,全場就剩下還沒有完全回過神的“周喬”,以及站在門口的“時珺”。
也就幾秒的時間,站在門口的人忽然動了。
她轉身就往教室內走來。
方向是周喬這邊。
就看見她目不斜視地大步而來。
初春的寒風依舊凜冽,原本的日光被陰雲遮蓋。
班內一片寂靜。
周喬此時隻是依然站在那裡,眉眼冷峻,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對方看上去大有一種來勢洶洶的樣子時,那人最後就這麼筆直得、沒有任何停頓地擦肩,越過。
隨即身後傳來了椅子拖動的聲響。
他們兩個人沒有正麵對上。
可周喬的心裡卻沉重得如被石頭死死壓製了一般。
“喬姐?”身邊的顧欣嵐這時候扯了扯她的衣袖,這才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蹙眉看了過去。
緊接著就聽到顧欣嵐道:“坐啊,傻站在這裡乾什麼,老師又沒讓你罰站。”
周喬當下反應了過來,重新落座在了位置上。
隻是接下來整整一天的時間,她都無心上課,而是一直靜靜地觀察著那位假時珺。
而那位假時珺在看到她之後,一整天都沒有私下裡找過她,而是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陌生人,忽視了個徹底。
周喬從一開始的荒唐感中走出來後,也就穩住了心神。
她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和自己玩兒遊戲呢。
這人從一開始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眼下的不認識,不過是逼著自己沉不住想要去找她罷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肯定有很多的震驚以及疑惑,想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比如,她是誰?
再比如,她想要乾什麼?
或者說,她背後的那個人想要乾什麼?
但等到放學,對方也沒等到周喬的攔截和詢問。
周喬似乎比她還要將忽視這個詞執行的徹底。
放了學之後,隻見她如往常一般,和顧欣嵐兩個人一同閒聊著離開了學校。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子內,門一關,臉上那沉重之色立刻浮現了出來。
經過了一天的時間,該想明白的也都想明白了。
自己如今什麼處境也基本上知道了。
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成年,成了楚氏的第二大董事,結果時家人竟然會這樣悄然無聲息的就此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聽顧欣嵐說,這人早在補課的時候就轉過來了。
隻不過那時候的自己和秦匪困在深山老林之中,幾度生死,這才和她晚見麵了半個月。
那也就是說,對方最起碼在年底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不,不對。
很有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因為當初她的手下阿宇很早就有打探自己口風的苗頭。
而且從去年的下半年,他的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
這些跡象,都表明了他是有問題的。
周喬坐在屋內一個人靜靜地思來想去,腦子裡全是後續的安排。
以至於連秦匪敲門喊她吃飯,她都沒聽到。
等上了餐桌吃飯,沒吃幾口,秦匪就察覺到周喬的不對勁。
“怎麼了?是飯菜不合口味嗎?”他問。
周喬回神,搖了搖頭,“沒有,飯菜挺好的。”
“那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秦匪可太清楚她了。
論吃的,她什麼時候三心二意過。
永遠都是心無旁鷲地埋頭就是一頓吃。
還從來沒有這樣一筷子隻扒拉兩粒米的時候。
可周喬並不想多說,隻是隨口敷衍了一句,“沒什麼,可能有點累。”
其實她是打算這句話用來敷衍的。
卻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匪頓時眉梢輕挑了起來,“昨晚上沒睡著嗎?”
周喬這會兒還沒有聽懂他這語氣裡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嗯。”
直到他說:“是因為我嗎?”
周喬這下才明白過來,這人說得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是眼下自己沒什麼心情和他胡鬨,放下了筷子,就道:“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這樣的反常最讓秦匪的笑意漸斂。
他明顯感覺到今天的周喬情緒有些不對。
難道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不太可能吧。
以她的性子,再加上有七班的那些人護著,她不欺負彆人就算謝天謝地了。
哪裡會有人欺負她啊。
難道是昨天晚上自己的舉動太過分了?
以至於把她給嚇著了?
這好像也不是她的風格。
一時間,秦匪有些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