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王,微臣認為,眼下對方進攻的態勢,雖然因為這防線工事而稍滯,但是這般局麵,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且不說等到春暖花開,土地化凍,那些拒馬可以被輕易拔出之時。
就說對方若是耐上性子,趁著夜色用火油塗抹拒馬之上,白日再行縱火,那這道防線在幾日之後,也將被對方燒開一條通道。
所以微臣諫言,與其等著對方想出辦法,來穿過這道防線,不若我們趁著對方初見防線正犯愁惆悵之際,調派大隊軍兵馬,直接從兩側迂回清剿。
要知如今五道兵馬幾乎已經儘在京畿道,這般浩瀚的兵馬,難道還用懼怕那三道之地的兵力嗎?且不言這五道兵馬兵強馬壯,實力強於對方三道,就是這兵力之差,就非他們能扭轉敗局的存在!”
樸元宗話語說完,躬身俯首。
大殿之上的一眾朝臣,則是神情各異。
坐在上首的晉城大君,也是眉頭緊皺。
尤其是當他聽到對付那道防線的辦法之時,神情則是開始變得有些惶恐起來。
若是按著樸元宗所言,這工事確實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眼下平靜的板們店,也隻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就在晉城大君皺眉考慮的時候,朝班之中,站立與樸元宗身後的戶曹判書成希顏,在沉思片刻之後,拱手上前奏報道:
“啟稟大王,樸判書所言,微臣認為有些不妥,眼下三道兵力剛剛到達板們店,對方正是氣盛之時,吾等若是現在迂回包圍對方的話,且不言對方在發覺被包圍之時,會不會殊死反抗。
就說吾等在對方氣勢正盛之時上前,豈不是有投懷送抱,正和他意之嫌?所以微臣認為,縱使這防線如樸判書所言,堅持不了多少時日。
但是有這段時間,也可以消磨掉叛軍不少的士氣,古語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過些時日,對方氣勢稍緩之時,吾等再采用采用樸判書方才所言,豈不是更好?
戶曹判書成希顏話語結束。
大殿之上的朝臣們,頓時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和之前樸元宗的諫言相比,眾人均認為,戶曹判書成希顏的話語,似乎更有道理。
樸元宗聽聞此言,再加上一眾朝臣的反應,微微有些皺眉,沉吟了片刻之後,拱手繼續奏報道:
“從諸事儘皆理想的角度來看,方才成判書所言,確實是比微臣有理。
但是諸位也莫要望了,這個堅持幾天,到底是幾天的時間,可有人能拍著胸脯給本官保證?
十天?
半個月?
沒有人能說出一個準確的數字,既然沒有準確的是數字,吾等拿什麼來安排諸般兵力?
要知道就算是吾等現在開始調派的話,真若迂回到叛軍身後,形成合圍態勢,最少也得需要兩天的時間,一天傳令調派,一天的時間迂回趕路完成合圍。
若是真等到防線將破的時候再執行這般計策的話,微臣認為,那還不如全軍壓陣板們店,就任由他們突破防線,硬扛對方攻勢就是。
反正五道兵力是他們的數倍之多,吾等又有何懼?慢慢屠殺就是!那還用什麼迂回饒到對方身後的計策!
要知道本官方才之所以提出那般計策,所思所慮無非就是想早日殲敵,讓三道之亂早日平息就是,若是諸位朝臣真有耐心靜靜等待下去的話,那微臣感覺,隻要吾等大軍盯住對方,再以兵力之差對對方形成壓迫,沒準不用戰事,終有一日也可逼得對方投降俯首。
隻不過如此一來,這戰事是何年月結束,那微臣就不知曉了!”
樸元宗話語鏗鏘有力,說到最後,更是略有嘲諷之意。
站於其身後的戶曹判書成希顏,在聽聞到樸元宗的話語之後,微微有些惱怒,原本在他看來,方才他所言所語,已經是對樸元宗諫言的附和,隻不是稍稍完善了一番罷了。
而且看群臣的反應,無疑證明自己方才所言是正確的,可這樸元宗是什麼意思,好壞不分嗎?想到這裡的成希顏,稍稍平複了一下有些起伏的心緒之後,接著樸元宗的話語拱手奏言道:
“方才樸判書也言,真若調兵合圍的話,有兩日的時間也已足夠,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動兵的時間又有什麼不好確定的呢,在板們店處守軍,發現對方有攻略防線的意圖之後,就執行這般命令就是,這有什麼不好確定的嗎?
再說北方貧瘠,多山少地,滿朝皆知,時間托的越久,對吾等才越有利,就算這般熬下去的話,我們能損失什麼?少吃一點山貨嗎?可他那北方三道,接下來卻是要麵臨糧食短缺的危險。
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對麵那些叛軍越發心慌,清剿起來也就更為容易,吾等的傷亡也就可以大大減少,樸判書,兵丁的賑撫,那也是需要花費錢銀的!”
成希顏的話語說到最後,言語之中的火藥味,已經開始變得越發濃鬱起來。
站立於前排的樸元宗,此刻則是滿麵寒霜,想要回頭瞪上成希顏一眼,可是臨到最後,樸元宗還是忍下了自己這番不理智的行為。
而伴隨著成希顏的話語結束,朝堂之上的喧嘩之聲又漸漸響起,也許是感覺樸元宗太過急功近利的緣故,一眾朝臣還是感覺,成希顏的話語才更有一些道理。
期間一些耿直的朝臣,更是在成希顏的話語結束之後,紛紛走出朝班,拱手對著坐在上首的晉城大君開始諫言附和起來。
“微臣認為,成判書所言頗有道理,此刻吾等工事已經築建完成,叛軍一時三刻根本不可能越過工事,若是吾等現在直接兵馬迂回圍剿的話,之前勞民傷財修築這些工事又有何用,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對方稍停一下腳步嗎?”
“微臣讚同成判書所言,北方貧瘠,再加上對方本就是叛亂行徑,名不正言不順,拖的越久,對於我們而言越有好處,所以微臣諫言,不妨緩上一緩!”
“微臣認為,成判書之諫言,更值得商榷考慮,因為此刻……”
伴隨這幾人的帶頭,越來越多的朝臣開始走出朝班,在後麵附和起成希顏的諫言來。
而站立於前排的樸元宗,見到這一幕之後,臉色變得森寒的同時,喘息也開始變得越發劇烈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