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絕望之中。
蕭音呆呆地?看?著柳溪的眉眼,“果然已經是真人?了。”
“你說什麼?”柳溪愕聲問道。
蕭音抬眼望向殿門之外,語氣複雜,“我?們這兒有一隻封印了數千年的妖獸,每過百年,都要重新封印一回。”
“封印的法子隻有一個,須得那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以靈血畫符,血儘則符篆成,人?死則封印好。”蕭音說著,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柳溪,“彆意師姐與瀾衣師姐,是那一代最出色的弟子。”
柳溪似是明白了什麼,她回頭看?著來時的光影,這麵靈鏡對?那兩?人?來說,隻怕並不是閒來無趣幻出的幻境,而是兩?人?精心準備的避世?桃源。
“為何……隻有你彆意師姐進去了?”柳溪已經想到了當年的結局,如今到了這一步,即便是死,她也想死得明明白白。
“我?也不知道。”蕭音低頭看?著手中捏著的那封信,“我?隻知道瀾衣師姐去封印妖獸前,在靈鏡前待了很久,她離開這裡時,給了我?這封信,她跟我?說,我?們是活人?,鏡中界的影人?也是活人?,若是彆意師姐還是回來了,便將這封信交給彆意師姐。”
柳溪神情凝重,果然如此,最後犧牲的是瀾衣。隻怕,雲姬被困鏡中界,也是瀾衣一手安排的。
蕭音沉沉一歎,她起過無數次念想,想打開書信,知悉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每當這種念頭升起,她隻能強行按下,有時候甚至希望彆意師姐這一輩子都不要看?見這封信。
回想當初三人?同修的時光,雲彆意與沈瀾衣是這屆弟子中的個中翹楚,兩?人?像是山巔上的明月,光焰照人?,讓人?心生敬仰。
蕭音一直是跟在兩?人?身後的小尾巴,兩?人?也待她極好,可以說,三人?雖不是親生姐妹,卻比血濃於水的姐妹還要親密。
可如今,瀾衣師姐已經沒了,彆意師姐也不知何時才能出來,蕭音能做的便是等著,不管是一年,還是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她答應了瀾衣師姐,要把這封信親手交給彆意師姐,她便要守諾。
想到三人?的美好時光已經回不去了,蕭音又覺心酸,彆過了臉
去,緩了片刻,這才繼續道:“你叫什麼名字?”
“百裡溪。”柳溪如實答道。
蕭音念了一遍,“好聽。”
柳溪垂眸低歎,“將死之人?,名字好不好聽已經不重要了。”
“也許……彆意師姐馬上就?出來了呢?”蕭音還存著一線念想,她看?向了柳溪身後,“她總說,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放棄,人?定勝天,隻要想做,一定能做到。”
腦海中再?次浮現起兩?位師姐的模樣——雲彆意生得英氣些?,性子也爽朗,隻要她在的地?方,總是給人?一種莫名的踏實感?。沈瀾衣平日很少笑,可對?著雲彆意時,總能瞧見她嘴角微揚,笑意中蘊著一抹濃烈的溫柔。
她們一個如火,一個如水,性子大不相同的兩?個人?,卻形影不離,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練功,蕭音便托著腮幫靜靜看?著,她們嬉鬨,蕭音便負手莞爾,看?著她們嬉鬨。日子一日一日過去,現在想來,那是她們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人?定勝天。
柳溪當初無比堅信這句話,她與蕭音一樣,回頭靜靜地?看?著來時的光影。
光影外的景象一片模糊,那邊再?也沒有傳來景嵐與雲姬的聲音,她記得她們最後的談話,那也是她們最後的希望。
那個裝著舍利子的錦囊,是柳溪臨時起念送給景嵐的平安符,沒想到兜兜轉轉竟成了她最後希望。
阿嵐……
柳溪在心間默默地?喚了一聲,她從未像現下這般忐忑過。她的阿嵐說,她會帶她回家,她如今隻能等著景嵐,等著她帶她回家。
時光似是流淌得緩慢了起來。
等待最是焦灼,她隻等了這一會兒,便覺煎熬。柳溪無法想象,被困在鏡中界的這些?年,雲姬過的每一日是如何地?煎熬?
當初瀾衣與彆意一筆一筆幻化?鏡中界時,應該也憧憬過他日在鏡中界的美好生活。隻是,她們身上都有宿命,憧憬是憧憬,如何敵得過現實?
易地?而處,柳溪若是瀾衣,應該也會做一樣的選擇,景嵐若是雲彆意,隻怕也是一樣的倔強。
柳溪靜默下來,蕭音也不知該說什麼,她也隻能等待。
與此同時,景嵐跟著雲姬來到了
密道入口?。
這裡的磚石淩亂,似是被人?用□□硬生生炸開的。
雲姬掌中的靈器驟然亮起一點光亮,她當先踏入了密道,光亮照在石壁上,照亮了上麵的燒痕與刀兵的砍痕。
“這裡有人?來過。”景嵐憂心忡忡。
雲姬回道:“狼帥尉遲酒。”
景嵐的心驀地?一緊,“她在裡麵?”
雲姬點頭,“她在,而且以我?現下的靈力,隻能勉強拖住她。”說到這裡,雲姬停下了腳步,肅然看?著景嵐,“這一次,你不要再?自作聰明,否則,我?回不去,柳溪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下章雲姬也要直麵尉遲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