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牽著柳溪的手退至敞開的石門邊,驚覺有什麼東西從頂上落下,急呼道:“當?心頂上!”
隻見?好?些?個碩大的繭子從頂上落下,砸在了地上。繭子雪白,隱有蟲子在裡麵爬動,似是隨時可以咬破繭子飛出來。
往生?寺的回憶襲上心頭,景嵐與?柳溪對視一眼?,“追魂蠱!”語聲剛落,兩人齊聲高喝,“這?裡危險,快走!”
幽幽也是聽過這?種蠱蟲厲害的,隻是她?有些?不甘心,便?又往長廊中瞄了一眼?,“真不管那?大青蛇了?”
景嵐與?柳溪抬眼?看去,青獸的身子將那?白玉觀音纏得?極緊,像是要把它?嵌入體內似的。它?身上鮮血淋漓,血腥味引得?地上的大繭子不斷顫動。
“隻怕……管不了。”柳溪頹聲說完,意識到了青獸真正?的意圖,“它?知道勸不住我們,所以才……”語聲忽地一陣哽咽,“代我們去犯了險。”
“哢嚓!”
隻聽一聲碎石聲響起,那?白玉觀音竟在青獸的裹纏下碎裂開來,露出了裡麵藏著的女子屍首。
“嗡!”
繭子中的蟲子似是發了狂,終有一隻咬開了繭殼,振翅朝著那?觀音中的女子飛去。
青獸看準了機會,一口咬中女子心口,咬出了一塊屍骨,高高往上一甩,淩空用?尾巴一抽,便?將那?塊屍骨打出了長廊。
“青青!你快出來啊!”景嵐哪裡顧得?地上的屍骨,她?現在擔心的隻有青獸。
青獸晃了晃腦袋,那?隻追魂蠱聞血而來,看準了它?的傷處,便?一口咬了上去。青獸引頸痛苦扭動,身子纏回了女子,越是用?勁,它?的鮮血沁出的就越多。
“嘶……嘶……”它?吐了吐信子,眸子直勾勾地看著長廊外的四人,眸光決然而不舍,似是在對四人做最後的告彆。
“嗡!”
更多的追魂蠱從破了的繭子中飛出,聞血而動,紛紛朝著青獸去了。
幽幽趁機掠到長廊口,彎腰撿起那?塊屍骨,還來不及動作,便?隻覺手背一癢,原是被隻蟲子咬了一口。
瞬間脫力,幽幽癱倒在了地上。
“咯咯…
…”驟聽身後響起了機杼之聲,原本?敞開的石門竟然緩緩關閉。
“溪兒!”景嵐給柳溪遞了個眼?色,掠至石門前,運起內息,雙掌貼上石門,硬生?生?地阻住了石門關閉,脫口呼道,“你們快出來!”
沈將離與?柳溪一起上前,一人扯起幽幽的一隻手臂,拉扯著她?一起逃出了石門。
景嵐撤開雙掌,石門猝然關閉,最後隻見?——青獸歪頭貼上那?女子的耳朵,尾尖朝著石門這?邊輕輕地搖了搖。
後會無期。
濃烈的酸澀感湧上心頭,景嵐轉過身去,背心貼在冰冷的石壁上,隻覺愧悔。
景嵐半晌無話。
柳溪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每個人心裡都不好?過。
幽幽這?下覺得?傷處開始刺痛,哼聲道:“沈將離,你快救救我,我怕是中毒了。”
“貪、財!”沈將離輕罵一聲,抖開針囊,沿著幽幽的手臂穴位一路封穴,隻能先保住她?的性命。
幽幽覺得?冤枉,“青青為了我們犯險,挖了這?麼一個東西出來,若是不撿,它?豈不是白白犧牲了?”說話間,指尖微動,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柳溪走了過來,把那?屍骨撿起,微微用?力一捏,屍骨儘碎,裡麵竟是個紅錦囊。柳溪小心打開錦囊,裡麵有顆鴿子蛋大小的舍利子,通體鮮紅,隱有佛光。柳溪再翻了翻錦囊,底下還有一張發黃的紙箋,歪歪斜斜地寫了一行小字。
“空即是色。”
柳溪知道這?是佛偈,卻不知這?四個字與?舍利子放在一起到底是何用?意?
倘若這?舍利子真如傳聞一般,也算是青獸最後送她?們的一份厚禮了。
“那?觀音中的女子,是青青的主人麼?”景嵐突然啞聲問道。
柳溪細想青獸的一舉一動,低啞道:“或許是吧。”
景嵐澀聲道:“我們……走吧。”說完,彎腰把幽幽扶起,頭也不回地沿著石階走出了洞窟。
沈將離擔心地看著景嵐的背影,“小、五。”
“她?素來重情,過些?日子……”柳溪溫聲勸慰,“會好?的。”說完,她?轉身回頭,恭敬地對著緊閉的石門三拜,“謝了。”
沈將離
吸了吸鼻子,也對著石門一拜,含淚輕喚了一聲,“青、青。”喚完,她?拍了拍石門,“走、了。”
四人先後走出洞窟,薛清弦驚魂未定地迎了上來。
“下麵發生?什麼了?”
“埋了她?們,我們回家。”
景嵐把幽幽放在了邊上,這?座淨庵詭異又悲傷,她?已?不想再深究青獸與?那?女子到底有什麼故事,她?隻想快些?處理完這?些?師父的後事,早些?帶大家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青獸的故事,將會在本卷末,以番外故事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