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的話音落下,江敏康被酒精燒紅的臉頓時更加憤怒,道:“不是我想要當什麼官,是那個狗日的找到我,說交通局有個局長的職位,問我想不想去!”
“他奶奶的,又是這個老套路!”吳一楠脫口而出,道:“你們傻啊,羅鄉長都上當受騙了,你還送錢上門去?”
“平時咱們誰說這個啊!”羅天生一臉晦氣地說道:“本來送錢這個事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誰拿出來說天道地的?”
洪峰長長的籲了口氣,轉頭對江敏康說道:“說吧,你那五萬元,是怎麼送出去的?”
吐著酒氣的江敏康端起酒杯,猛喝了幾口酒,道:“當……當時我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問……問他,這個職位是否很多人在……在爭,如果很多人爭……爭的話,就算了,我……我夠不了彆人爭的。然後他……他說,對,沒錯,很……很多人在爭,但是夠條件爭的沒……沒幾個,你呢,是幾個你條件比較合適的,要不然,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們說,堂堂的一個縣委書記,親自跟你這樣說,你……你心裡動不動?”
“然後,你馬上就給人家送了五萬元?”吳一楠牙齒咬得咯咯響,此時的吳一楠,不是對江敏康的憤恨,而是對馬建軍貪得無厭憤怒。
“我……我沒有馬上!”江敏康無奈地搖頭,道:“我跟羅鄉長一樣,家……家裡上有老下有下,就那點工資,拿出這些錢……不……不容易。馬建軍找了我第三天,看到我還沒有動靜,又給我打……打來了電話,問我有沒有這個想法,上交通局長這個位置?這個時候我……我再不表態,往下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我沒有辦法,回答說有這個想法,但是,就不知道我夠不夠彆人……彆人爭,可他說,不去爭取,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話說到這個……這個份上,我這個鄉黨委書記還有什麼可……可說的,即便我對那個交通局……局長不感興趣,我……我也不敢說出來……”
“他奶奶的馬建軍,真是膽大包天啊!”吳一楠終於罵出了口,道:“來脈縣成為他的一個小山頭了!怪不得當時調他到市裡的時候,他哼哼哈哈的!”
“他調到市裡的主要目的,是想取代的你啊!”羅天生突然抬頭看著吳一楠,一雙血紅的眼睛眨巴著。
“取代我?”吳一楠一愣,想到馬建軍經常當著他的麵說,他馬建軍跟吳一楠是平級的,隻不過吳一楠的運氣好些,占了個正職。
所以,吳一楠完全相信羅天生說的話。
“是呀,我們以為你要調到什麼地方去。”孟春平嗬嗬笑道:“他調到市裡去就是等著你移位的呢。”
“**的!”洪峰也終於爆了粗口,道:“他說這些都無關緊要。緊要的是你們這些人閉著眼睛給他送錢,難道你們就不知道這是違法違紀行為嗎?”
“你……你扯蛋啊!”江敏康突然指著洪峰,噴著酒氣,大聲叫起來,道:“你……你算個屁!你在上邊做……做這個紀委書記有屁用!下邊的人亂成這樣,你……你還怪我們!還有孟書記,你可是咱們的紀委書記,你……起到了什麼作用?來……來脈就是一個小縣,官場亂成這樣,你乾嘛去了?這麼多兄弟被馬建軍玩轉,一次次從他們身上榨取錢財,他們……他們有些沒有辦法,從部下那裡收取賄賂,從企業那裡拿錢!”
“呯!”洪峰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呼地站了起來,指著江敏康,道:“所有的受賄行賄都沒有理由可說!”
洪峰的話音落下,吳一楠向洪峰使眼色,洪峰這才餘怒未消的停了下來。
“好了,洪書記,咱們繼續喝酒!”孟春平見此情景,馬上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走到洪峰的跟前,碰了一下洪峰的酒杯,壓低聲音,道:“現在不是時候,忍著點!”
洪峰使勁地眨了眨迷蒙的眼睛,心裡震了一下,拍拍腦袋,知道自己也喝高了,再喝下去可能就沒有方向了,於是,端起杯子跟孟春平碰了一下,道:“好了,大家都喝高了,剛才的話不算數啊。”
洪峰說完,轉頭看著江敏康和羅天生,道:“對不起,哥們,都喝高了,說話都不帶把兒了,但不要上心啊,喝完酒咱們還是哥們!”
話音落下,江敏康和羅天生一下子端著酒杯走到了洪峰的跟前,先後跟洪峰碰了杯,江敏康說道:“洪書記,剛……剛才,我……我說……說得不對的地方,你……你多多原涼!”
江敏康說話舌頭已經轉不過來,顯然已經有點兒醉了。
看著江敏康這樣,吳一楠走了過來,道:“江書記,咱們一會兒再喝,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呢,羅鄉長,你說是吧?你的故事都給我們講完了,江書記的故事怎麼可能說到一半就斷了呢。”
羅天生點頭,道:“好,聽吳秘書長的,咱們把馬建軍的事說完再喝,要不然,我憋在心裡難受。江書記說完,我再說馬建軍的桃色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