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可能給她?”吳一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我想想,我怎麼給她……”
“哎,真是你給的啊?”程葉奇怪地看著吳一楠。
“我不知道啊。”吳一楠懵懂地看著程葉,沉吟良久,道:“我記得她問過我,我說銀行賬號這麼一個隱私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她問你要餘市長的銀行帳號乾嘛?”洪峰奇怪地看著吳一楠,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吳一楠想了想,道:“應該是一個星期前吧。”吳一楠拍了拍腦袋,道:“那天我在辦公室,她走進來,說是找餘市長,我說餘市長開會去了,然後閒聊,聊到青柳區乾部集資建房,她說她有一個方式,即使往後紀委怎麼查都查不出來的。我問她什麼方式,她說從賬上把指標錢打到賣指標乾部的賬上……我笑說,這一招不是早都用了嗎?”
“哎,選重點說!”洪峰的大手揮了一下。
吳一楠輕輕地吸了口氣,道:“我說的這些就是重點啊!”
“好!繼續!”洪峰看著吳一楠。
“我說這招不是已經用了嗎?”吳一楠繼續說道:“當時我們要這指標的時候,也是通過我們的賬戶轉錢給賣指標的乾部的啊。可甘秀梅說,這個方式可行,為什麼我們不繼續做下去呢,為上邊領導減少麻煩,是我們應該做的啊。然後就問我要餘市長的賬號。我說你自己去問吧,我沒有。”
“結果她去問了嗎?”程葉抬頭看著吳一楠,道:“會不會她現在手上的賬號就是餘市長給的?”
吳一楠搖了搖頭,道:“似乎沒有這個可能,你們想想,餘市長都明確那房子她不粘邊,怎麼可能又給銀行賬號給她?”
“可是,她從哪裡拿到餘市長的銀行賬號?”洪峰沉穩中跳了起來,道:“這可是個要命的事兒啊,如果她想害餘市長的話,讓一個企業往裡邊打錢,然後再舉報,餘市長這就完了!”
洪峰的話音落下,吳一楠驚動深深地吸了口氣,道:“要不要我去問問她,她怎麼得到餘市長的銀行賬號的!”
“不要!”洪峰揮了一下手,道:“你想想看,你去問她,她會告訴你嗎?哦,程葉,你是怎麼知道她手上有餘市長的銀行帳號的?”
“我們那乾部集資建房乾部轉賣指標,我已經叫停了。”程葉說道:“在黨委會上,我多次提到乾部轉指標不能再進行下去,不管是一般乾部,還是領導,都一律停下。甘秀梅在會上也表了態,可是在背後,她不僅不停,還把指標轉到了市委市政府,甚至到了省委省政府。有一天有一個乾部來找我談調動的事,無意中提到他調走後,是否能把指標轉讓。我說不可以,你隻能把房子退給單位,多少錢單位退回你。於是,這個乾部就把甘秀梅在我背後做的這些一一倒了出來。還說,很多轉讓指標的乾部賬上都收到了一些市委領導和省委領導轉過來的指標錢……”
“這個事,你是不是睜隻眼閉隻眼讓她乾?”洪峰打斷程葉,道:“你以為你這樣你就沒有責任了?”
程葉愕然地看著洪峰,道:“我沒有睜隻眼閉隻眼啊,她在背後乾的這些事,我真的一點兒不知道,前麵讓這麼做,也是在黨委會議上經過討論通過的。後來叫停的時候,也是經過黨委討論,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主管這項工作的甘秀梅也在會上做了表態,表示她手上所有指標轉讓的能退的退,不能退的能不能就算了,就當乾部自主轉的指標。當時參加會議的人員還進行了討論,認為退不了的就算了,同意甘秀梅的建議。”
“然後,甘秀梅就抓著這點,繼續拿乾部的指標到市委市政府甚至省委省政府去攏絡上級領導。”洪峰把話接了過來,道:“依現在的情況來看,甘秀梅手上不隻有餘市長的銀行賬號,或許還有更多領導的。”
“程書記,你可以找她談談。”吳一楠看著程葉,道:“你是書記啊,如果出問題,你也要負連帶責任的!”
“我有什麼責任?”程葉怒懟吳一楠,道:“乾部轉讓指標是通過黨委會研究討論的,叫停也經過黨委會,都有會議記錄,都有會議紀要!甘秀梅在會上的表態也有記錄,後來她背後搞的這些東西,隻能說是她的個人行為,跟我無關,跟我們黨委無關!”
“哈哈哈——”洪峰大聲笑了起來,道:“程葉啊程葉,不愧在官場上混的,你真是出師了,一個完美的收官戲!小子,這點,你得向程葉好好學習,在官場上就是這樣,不多一個心眼,你隨時被你的對手或你的冤家害了!如果程葉不是這樣做的話,甘秀梅做出了的這堆破事,就由她這個一把手來承擔,當然,甘秀梅也脫不了乾係,但主要責任在程葉這裡。所有這些,甘秀梅早已經算計好,但她沒想到程葉會有這一招式。”
“我就是不明白了,黨委會不是已經開過了嗎?”吳一楠不解地看著程葉,道:“黨委會研究討論叫停乾部指標轉讓了,她繼續這麼做下去,她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你太小瞧甘秀梅了!”程葉眉頭皺了一下,道:“我們黨委會討論,她完全同意叫停乾部指標轉讓,但是有些已經不能退的就算了,能退的就退。當時大家都認為這個建議可行,都通過了。結果呢,甘秀梅把現在弄的乾部指標轉讓日期都改到那次黨委會議之前,也就是說,她把現在辦的改前那次會議之前,她以為這樣做天衣無縫,誰知那個乾部全給我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