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波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吳一楠,頓了一下,道:“吳副局長,我看你也不是踩水進船的人,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曾暗中幫助一些乾部舉報寧玉琴和陳漢林,向市.委、市局都舉報過,甚至縣裡也舉報了,可是,所有的舉報對他們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你們是實名舉報嗎?”吳一楠問道。
丁海波點頭,道:“當然是實名!我們有一個中層乾部原來在縣辦公室工作的,就因為實名舉報被調到了鄉下的工商所,唉,我幫不著啊,我一個人說話不帶勁!”
“陳局、寧玉琴知道你暗中支持舉報他們嗎?”
“當然知道!他們拿我沒有法子,但他們處處找著法子跟我過不去,說不準有一天我被他們抓了小辯子直接被免了呢。”
“所以,咱們做任何一件事情必須要有謀略,不能莽撞。就比如說吧,你們舉報人家,有證據嗎?”
“怎麼沒有證據?寧玉琴就是通過勾.引陳漢林、成為陳漢林的情.人上位的,這是公開的秘密!”
“對於優秀人才是可以破格提拔的,而且這個優秀有時候很難定義。比如說,一個人在單位做出了一件特彆出彩的事情,就完全可以定格為優秀。”
寧海波用鼻子哼哼了兩聲,道:“她優秀?不讓人笑死才怪呢。”
吳一楠低下頭去,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問道:“寧玉琴調到工商局之後,有過什麼特彆的表現沒有?”
“特殊表現?”丁海波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哦,對了,我記得她有一年參加全市工商係統財務人員培訓,在賬本的創新上拿了個一等獎,好象是唯一一個獎,當時她所創新的賬本在全市工商係統推廣應用。”
“那就對了!”吳一楠點頭道:“陳漢林抓著這個獎,把他當成優秀人才培養,這沒有錯啊,而且她這麼提拔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們說他們是情.人關係,你們又拿不出證據來,就憑著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就斷定人家是情.人,這能告得倒嗎?”
丁海波似乎清醒過來,搖著頭說道:“陳漢林不愧當了二十多年的局長啊,老奸巨滑,我們怎麼玩也玩不過他!如果這次寧玉琴真坐位局長,他奶奶的,老子真是不服!”
說完,丁海波很認真地看著吳一楠。
吳一楠知道,丁海波想從自己這裡知道一些坐位局長的消息,他或許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說自己接局長位置來,隻是還沒有確定。
想到這裡,吳一楠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不管誰坐位局長,咱們先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做好,到時候再說。”
丁海波似乎從吳一楠的話裡聽出了什麼,詭異地看著吳一楠笑了笑,道:“吳副局長,在討論熊如稀調到縣局來的討論會上,我想跟你先通通氣,咱們必須得投反對票,你想想,這麼一個劣跡斑斑的人到縣局來,這不是無形中向乾部職工推崇這個人嗎?”
“其實,我倒是覺得把這個人拿到縣局來更好。”吳一楠若有所思地說道:“直接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如果他真敢犯渾,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他開刀!”
丁海波突然笑了起來,敬佩地看著吳一楠,道:“吳副局長,不愧為市.委來的,思維方式跟我們就不一樣!行,就聽你的,咱們支持寧玉琴,把熊如稀調回來!”
話音落下,辦公室司機餘少慶手上拿著一迭報銷單據走了進來,對吳一楠說道:“吳副局長,你上次到市裡開會的旅差報銷單據被退了回來,寧副局長不簽字!”
吳一楠愣然,那可是正常的差旅報銷,為什麼寧玉琴卡著不讓報?
“哈哈哈——”丁海波大聲笑道:“吳副局長,你第一次碰到這麼奇葩的事情吧?一個堂堂的工商局副局長,報個正常的差旅也被卡?說實話,你這個不算什麼,我到京城學習三個月的差旅,她已經卡了二個多月了,她奶奶的,我就不報了,看她能怎麼樣?”
吳一楠沉吟了一下,道:“這個事可以找陳局說說,問到底為什麼不能報。”
“你彆問,問也沒用!”丁海波氣憤無奈地說道:“陳局一句話過來,寧局長分管財務,她對財務這塊很熟悉,她知道什麼可報,什麼不可報。我呢,已經不管事了,你們有不懂的,可以多問問寧局長。”
餘少慶趕緊把話搭了過來,道:“對,對,於副局長說的對,我們去找陳局,陳局也是這麼說的。”
吳一楠想了想,抬頭對餘少慶說道:“你把這差旅單放這,我一會兒拿去給她簽。”
丁海波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吳一楠,道:“吳副局長,我先忙去了。”
說完,揮了揮手往外走去。
餘少慶把手上的差旅單放到桌子上,道:“吳副局長,這些差旅單有一些是你下鄉的,寧副局長也都沒簽……一會兒你拿過去,她會不會說我在你這兒告她的狀?我可是你們聘請的臨時工,到時候她說不要我,我怎麼辦?”
“你又沒違反什麼規章製度,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的。”吳一楠說道:“你先忙去吧,沒什麼事的。”
餘少慶連聲道謝,轉身離開。
拿過桌上的差旅單據,吳一楠翻了一下,那是司機幫自己填報的差旅單,他沒想到就這些金額不大的報銷單,寧玉琴也這麼卡著,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難道僅僅是為了炫耀手中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