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能夠在實驗室裡頭生產出euv光刻膠,這並不讓人感到奇怪。”
“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能夠大規模的生產品質穩定的光刻膠吧?”
川橋信服憑借著自己對華夏材料企業的了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過這一次齊藤門卻是沒有認可他的觀點。
“社長,如果是一般的華夏企業,那麼很可能確實是可以在實驗室狀態研發出新材料,但是沒有辦法大規模的量產。”
“但是南山化學不一樣,它的背後就是華夏最大的設備廠家南山設備。”
“所以對於很多企業來說,比較困難的設備和工藝問題,在南山化學麵前都不是大問題。”
“據我了解,南山華夏的光刻膠生產線上使用的設備,全部都是從南山設備或者是通過南山設備找華夏的其他設備廠家購買的。”
齊藤門這麼一說,川橋信服的臉色忍不住變了變。
這要是南山化學真的具備了大規模生產euv光刻膠等產品的能力,那麼對於jsr來說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以後想要在華夏市場隨便撈錢,恐怕就很困難了。
“你立馬飛一趟華夏,跟我們的代理商一起拜訪各個主要的客戶。”
“跟他們說我們的各種光刻膠產品,從下個月開始全線下調20%的價格。”
“但是希望他們能夠跟我們簽訂長期的供貨協議,這樣子比較方便我們去安排產能。”
川橋信服沒有猶豫,一旦意識到南山化學給自己帶來的威脅之後,立馬就讓齊藤門開始調整產品售價。
在他看來,南山化學的光刻膠剛剛研發出來,不管是研發成本的攤銷還是新設備的攤銷,亦或是產品不良率方麵都是沒有優勢的。
所以隻要jsr的光刻膠能夠降低一下價格,大部分的客戶還是會考慮繼續跟它們合作的。
“隻是降價20%嗎?”
“按照過往華夏企業的生產水平,一種材料或者設備一旦從進口轉為國產之後,一般都是可以降價一半左右,甚至降的更多呢。”
齊藤門對自家光刻膠產品的生產成本是比較清楚的。
降價20%之後,利潤率還是非常不錯的。
所以他其實是想要再把降價的力度搞大一點,直接打個七折或者六折,那樣子才能更好的應對南山化學帶來的衝擊力。
不過川橋信服卻是有點舍不得那裡麵的利潤。
所以想要先試一試看看。
“降價也要一步一步來,要是直接打五折銷售,那麼後麵南山化學的價格還是要是比我便宜的話,那麼我們應該怎麼接招?”
“再說了,芯片生產企業要更換光刻膠,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它們需要展開各種各樣的試驗,確保了對方的光刻膠真的沒有問題之後才會考慮切換。”
“這個周期,我覺得怎麼也得幾個月的時間。”
“所以我們也可以先觀望一陣,然後再考慮要不要進一步的降價。”
川橋信服都這樣子說了,齊藤門哪怕是有不同意見,也隻能先壓下來了。
不過接下來他倒也是立馬根據川橋信服的指示,開始跟華夏的客戶聯係。
“楊總,剛剛聽采購那邊的人說,我們從jsr購買的光刻膠,從下個月開始可以降價20%。”
“但是要求我們至少簽訂未來三年的長期采購協議。”
“否則的話就沒有辦法享受這個優惠價格。”
楊兵寧一直都是很關注華夏芯片行業的各種動靜。
南山化學搞定了光刻膠這個事情,讓美利堅和東瀛對南山半導體的光刻膠封鎖變得沒有了意義。
這個行業內那麼重要的新聞,他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之前南山半導體那邊,章京還親自跟他打電話溝通過借用一部分光刻膠的事情,不過最終卻是被中芯這邊給拒絕了。
所以楊兵寧對於南山化學生產出來了所有芯片加工使用的光刻膠的事情,反應更大。
“南山化學那邊的光刻膠的具體情況,采購那邊搞清楚了沒有?”
王安國現在也沒有辦法立馬就做出決定。
畢竟簽署至少三年的采購協議的話,萬一到時候光刻膠的市場價格大幅度的下跌,那麼他們就虧大了。
但是如果不簽署,到時候一直要以現在的價格購買,甚至更高的價格購買,這肯定也不是王安國希望看到的局麵。
所以這個時候,搞清楚情況就變得非常重要了。
“因為我們跟南山半導體的關係比較敏感,所以目前采購部那邊也是不敢直接去主動聯係,想要聽一聽公司的意見再說。”
楊兵寧這麼一說,王安國立馬就不高興了。
采購部那幫人,這是不作為的做法啊。
“先去看看能不能讓南山化學把相關的光刻膠的性能數據和報價給過來,要不然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要使用呢?”
大勢已去!
美利堅和東瀛使出了那麼多的手段都沒有封鎖住南山半導體的發展,王安國覺得以後想要封鎖就更加困難了。
這種情況下,中芯是不是還要一直保持跟南山設備、南山半導體的距離,就需要好好的衡量了。
到時候其他的半導體廠家都在使用南山設備、南山化學的產品,就中芯不用。
那麼不管是在生產成本和設備投入周期、維修周期、維修成本等方麵都是沒有優勢的。
這肯定不是王安國希望看到的局麵。
“那我先去了解一下,然後再看如何回答jsr那邊的條件。”
楊兵寧說完,立馬就開始安排采購部乾活。
而伴隨著jsr的動作,信越化學、住友化學、富士、東京應化、杜邦那邊也紛紛的有了類似的動作。
一方麵,它們跟國際上的客戶溝通,確保對方不會輕易的把自己換掉。
另外一方麵,它們跟華夏那邊的代理商溝通,下調自己的光刻膠的出貨價格。
並且這一次大部分的廠家都是跟著jsr的節奏,下調了20%左右的價格。
這麼步調一致的行為,要是之前他們沒有做好任何的溝通,曹陽是肯定不相信的。
不過,這麼一片傳統的光刻膠廠家雖然紛紛下調光刻膠的價格,但是南山化學卻是做的更狠。
賴遠鴻直接就把南山化學各種光刻膠的產品參數、起訂量、起售價給公布了出來。
這些價格清單都通過銷售人員主動的發給了對應的客戶和潛在客戶。
jsr、信越化學、住友化學、富士、東京應化、杜邦等廠家或者他們的代理商,自然也都第一時間就關注到了這個價格變化。
“社長,南山化學果然出招了,它們目前官宣的售價是我們之前價格的五折。”
“這還是正式對外宣布的價格,實際上跟他們商談之後,如果采購的數量比較多的話,價格還能在這個基礎上下降一定的比例。”
“我們是要跟還是不跟?”
齊藤門現在很是糾結。
它們在華夏的光刻膠如果價格下降五成,雖然不至於虧本,但是利潤就真的沒有那麼高了。
畢竟它們的利潤也是要分一部分給到代理商來掙的。
但是如果不跟隨的話,他覺得最多半年的時間,jsr在華夏市場的占有率就要暴跌了。
“跟,肯定要跟!”
“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川橋信服覺得南山化學現在是直接把王炸給出出來了。
新產品剛剛上市,各項成本不可能很低。
五折的價格,基本上應該就是南山化學的成本價了。
當然了,這隻是他自己覺得的成本價。
“萬一到時候南山化學那邊繼續降價呢?”
“那我們跟還是不跟?”
齊藤門覺得還是要把自己擔心的事情給說出來。
免得後麵更加的被動。
“趁著南山化學的光刻膠還沒有大規模的被其他客戶使用,我們一定要把它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隻要我們的產品能夠不虧本,甚至是小幅度的虧本,都是可以繼續降價的。”
“隻要把南山化學的光刻膠產品搞死了,以後可以繼續通過漲價來把錢掙回來。”
伴隨著川橋信服的這個指示,齊藤門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這麼一來,在光刻膠市場立馬就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風。
而南山化學肯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妥協的。
打價格戰嘛。
這是它們一點都不害怕的事情。
不管是賴遠鴻也好,曹陽也好,壓根就不相信jsr等企業的生產成本能夠做到比南山化學更低。
所以鬥爭一段時間之後,肯定堅持不下去。
到時候,jsr也好,信越化學也好,亦或是其他的光刻膠巨頭,都要被打垮。
甚至jsr的降價,首先衝擊的就是這些同行了。
可以說,南山化學的這個春節禮物,直接就打擊了一大片光刻膠廠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