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繁華地帶都在市中心,有錢人喜歡住在這些地方。
但是到了美利堅,基本上就反過來了。
市中心往往是沒錢的人住的,有錢人喜歡住郊區大彆墅。
當然了,少部分超發達的城市,市中心的豪華公寓,也是有錢人的最愛。
不過,底特律顯然是不屬於超發達城市。
克裡斯、強斯頓和曹陽如今就在底特律郊區的某個高爾夫球場,一邊打著高爾夫,一邊談著事情。
高爾夫球場很大,放眼四周,沒什麼障礙物。
這種情況下談事情,不需要擔心有人偷拍。
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談話的內容被人聽到。
至於球打的好不好,根本就不是重點。
像是曹陽那種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玩過幾次高爾夫,能夠打的好才奇怪了呢。
不過這顯然不是重點。
“曹,華夏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和氣生財嘛。”
“這各種打官司,浪費大量的錢財不說,對企業的發展顯然也是沒有好處的。”
“要我看啊,大家還是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談的。”
克裡斯今天顯然是作為中間人,把曹陽和強斯頓叫到了一起。
當然了,這個中間人是他真的那麼好心要調和,還是各方都有意願之後的局,就不用去糾結了。
反正大家心中都清楚。
“Business is business, friends are friends!”
“曹,整個華夏的企業家裡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
“不管是南山的軸承技術還是變速箱技術,亦或是特殊鋼技術,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
“你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取得如此大的成績,我個人是非常佩服的,也非常願意跟這樣的企業家做朋友。”
“不過,各為其主,作為斯凱孚的CEO,我自然也是要為董事會負責,為股東負責。”
“所以有些事情、有些動作,也希望你能理解。”
強斯頓現在的壓力也是挺大的。
歐洲和美利堅這邊的輿論發展形勢很快,對斯凱孚很是不利。
特彆是他打聽到了美利堅司法機關似乎真的準備正式啟動對斯凱孚的反壟斷調查,這讓他變得非常緊張。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是經得起大家拿著放大鏡去看問題的。
斯凱孚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那麼多的東瀛企業在反壟斷方麵吃了大虧,難道斯凱孚真的就是一朵白蓮花嗎?
現在是不可能的!
所以趁著反壟斷調查正式啟動之前,強斯頓想要跟曹陽私底下溝通好。
免得到時候真的3場官司一起打,斯凱孚也吃不消啊。
董事會和股東隻會關注結果,隻會看到對斯凱孚不利的場景,其他的努力,其他的困難,他們都是視而不見的。
斯凱孚要搞南山,是因為南山把斯凱孚逼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是現在曹陽已經通過克裡斯跟斯凱孚聊過了通過貿易公司給斯凱孚代工的事情。
雖然這個方案僅限於歐洲市場和南美洲市場,但是強斯頓覺得許多事情都可以坐下來再商量一下。
華夏市場他已經不抱有希望了。
不管是官司打贏了還是失敗了,華夏市場跟斯凱孚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美利堅市場隻要不進一步的惡化下去,也勉強能夠接受。
畢竟作為歐洲企業,最主要的市場還是在歐洲。
隻要歐洲的格局沒有徹底的亂掉,一切都好商量。
“強斯頓,你說的太對了!”
“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
“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了!”
“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
“我們南山願意在國際上跟許多人、許多企業交朋友。”
曹陽今天會來,自然也是希望找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方案。
繼續打官司,不是不可以。
但是花錢不說,主要是太花時間了。
而對於南山來說,時間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今天曹陽還真是願意跟斯凱孚以彆的方式達成一些和解,也讓後麵的愛信、發那科等企業感受到壓力。
甚至可以反過來聯合對付那些企業。
“強斯頓,曹,雖然斯凱孚和南山都生產軸承,但是這個世界上生產軸承的企業有很多,大家完全可以一起合作搶占其他廠家的份額。”
“特彆是東瀛的那些軸承企業,占據了全球中高端軸承超過一半的市場份額,你們兩家互相鬥來鬥去,完全就是在給人做嫁衣裳,不值得啊。”
克裡斯今天是和事老。
隻有斯凱孚和南山和解,貿易公司才能真正的發揮作用。
要不然就是一個空殼公司,一分錢也掙不到。
“確實是這樣子,東瀛的NTN、NSK、捷太格特、不二越、光洋軸承等軸承企業,不僅幾乎壟斷了東瀛國內的軸承市場,在全球各地也是有許多客戶。”
“甚至就是在歐洲,也有四成的份額是東瀛軸承廠家拿走了,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一塊的蛋糕吃下去。”
“我相信如果雙方能夠聯合起來對付東瀛軸承廠家,那麼各自的利益都是可以得到保證。”
即使南山打敗了反傾銷調查,被加征了關稅,最終市場也不見得就是斯凱孚拿走,很可能給了鐵姆肯以及NTN這些企業做了嫁衣裳。
再加上克裡斯從中協調,保證了自己個人的利益,給公司也能有交代,所以強斯頓現在可是比曹陽積極多了。
甚至他還有點擔心曹陽一門心思要跟自己打官司,到時候雙方兩敗俱傷,就給美利堅的律師事務所做貢獻了。
“我的想法跟你一樣,不過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華夏國內的互聯網上已經引起了非常大的關注。”
“如果今後斯凱孚還是能夠在華夏繼續跟南山競爭的話,很多人可能會對南山感到失望。”
“我建議你們可以把國內的工廠賣掉!”
“反正你們是跟西風軸承等企業成立的合資公司,對方應該很願意收購剩餘的股份。”
“當然了,南山也可以承諾,我們在歐洲不會修建軸承工廠。”
曹陽會提出這個有點過分的要求,是因為斯凱孚在國內的市場份額已經很小了。
要不是靠著合資公司續續命,基本上就可以宣布退出華夏市場了。
所以這個時候賣掉股份,對斯凱孚的實際影響很小。
但是對南山來說,卻是一件很漲威望的事情。
畢竟,到時候可以讓人在網上對輿論進行引導,讓大家是南山把斯凱孚打出了華夏。
那麼一來,哪怕是如今鬨得沸沸揚揚的案子,虎頭蛇尾了,也不會引起什麼不良的後果。
“曹,有些客戶還是非常願意使用斯凱孚的軸承的,如果我們關閉工廠了,這對客戶來說是不負責任的。”
強斯頓自然是不想完全退出華夏市場,這會讓他很難向董事會和股東交代。
他的這個顧慮,曹陽顯然也是能夠意識得到的,所以立馬就接著說:“強斯頓,雖然斯凱孚關閉了在華夏的工廠,但是華夏分公司還可以繼續保留下去,做一些售後和進口零件的售賣。”
“甚至有個彆客戶一直堅持要用你們的產品的話,也可以交給南山來幫忙代工的。”
“說不定這種模式之下,你們華夏分公司的收益反而會變好呢。”
曹陽這麼一說,強斯頓有點心動了。
他也很清楚,華夏市場斯凱孚是沒什麼戲了。
繼續留下也是苟延殘喘而已。
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謀取一下其他的利益。
“曹,據我所知,南山軸承在高麗、東瀛和東南亞、南亞市場的表現都不怎麼樣。”
“當然了,坦白的說,斯凱孚在這些地方的表現也不行。”
“NTN等東瀛企業幾乎壟斷了這些市場,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由斯凱孚和南山成立一家合資公司,經營這些地區的市場呢?”
強斯頓提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建議。
不過,曹陽對跟人成立合資公司,興趣不大。
當然了,他也明白強斯頓說的話有點道理。
所以在這個提議的基礎上換了一個方案,道:“在這些地方,我們南山願意跟斯凱孚充分的溝通,雙方根據軸承的類型各自劃分好份額,一起對付東瀛企業。”
“未來天竺和東南亞市場,我是非常看好的。”
“要是能夠打入到東瀛本土市場,那就更加值得期待了。”
曹陽這麼一說,強斯頓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行。
“曹,你的這個提議,原則上我同意了。”
“不過有些細節,有必要讓各自的團隊在溝通一下。”
強斯頓說完這話,揮舞著高爾夫球杆,打出了一個漂亮的球。
事情折騰到現在,這個結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當然了,回到國內之後,他怎麼宣傳,那就是他的事情,曹陽管不了。
同樣的,回到華夏之後,曹陽怎麼宣傳,那也是曹陽的事,斯凱孚管不了。
……
斯凱孚和南山雙方各自主動的撤銷了訴訟。
雖然雙方都沒有正式對外召開發布會,但是案子沒了,愛信這些關聯企業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奧村,搞清了沒有?”
“斯凱孚和南山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不是達成了庭外和解的協議了?”
吉川久人現在可是比誰都著急。
除了斯凱孚之外,現在救數愛信跟南山鬥的最凶,競爭最激烈。
甚至愛信還把自己的“爸爸”豐田汽車給搬出來一起對付南山。
但是到現在為止,愛信在南山手中並沒有討到任何的便宜。
這是愛信上下都非常不甘心的事情。
“社長,我聽說歐洲那邊的輿論對斯凱孚不是很有利,美利堅這邊的情況也是差不多。”
“至於華夏,那就更加不用說了,斯凱孚都快成過街老鼠了。”
“再加上南山狀告斯凱孚侵犯他們的專利,又收集了一堆證據推動美利堅司法部展開反壟斷調查,斯凱孚應該也是壓力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