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朧他們把事情經過陳述一遍後,也離開了辦公大樓,張秀兒則被暫時限製了人身自由。
“聽說沒,合唱團的張秀兒的歌都是剽竊彆人的”,食堂裡的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她那首南灣曲剽竊了文和平,聽說這首歌文和平寫了三年,光是廢稿就有一大箱子呢!結果直接被張秀兒給拿走了,嘖嘖,也太不要臉了。”
“這個人這麼蠢的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說她抄誰不好,偏偏抄身邊人的,這不是等著被人打臉嗎?”
“我覺得她就是壞,你沒聽說事情暴露後,她想殺人呢!還好沒有被她得逞。”
……
“張秀兒,你老實跟我說,之前從女生宿舍樓上掉下來的那個硫酸瓶是不是你扔的。”劉主任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說了不是我乾的,彆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張秀兒臉色慘白,但依然咬緊牙關,矢口否認。
“你不說也沒關係,那些玻璃碎片我們已經送去了指紋檢測中心,是不是你很快就會有結果,你現在自己坦白,還可以爭取從輕處理,如果檢測結果出來,你就是想認罪都這沒機會了。”劉主任嚴厲地道。
接著她喊了一個人進來,讓那人采集張秀兒十根手指的指紋。
張秀兒反應很激烈,表現得並不配合。
等指紋采集結束後,劉主任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自己坦白的話,我會向組織申請對你從寬處理。”
張秀兒則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最後甚至還哼起了歌。
劉主任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
周邦國從靳陽那裡得知了張秀兒的近況,終究直餘下一聲歎息。
“你不去看她一眼嗎?”靳陽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少多管閒事”,周邦國沒好氣地道。
“不是我要多管閒事,隻是你們畢竟現在還是未婚夫妻,你要是不去看看,多少顯得太不近人情。”
“給老子滾。”周邦國臉色越來越黑。
“說正經的,你有沒有發現你這未婚妻可能也有上輩子的記憶,我聽說她剽竊了歌曲,我對這方麵的東西關注不多,但是不管是我和我的祖國,或是南灣曲,我以前都聽過,和張秀兒應該沒有關係。”靳陽道。
周邦國看了他一眼,“或許吧!”
這輩子和上輩子有太多的變化,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始於她,說是她還是原來的她,怎麼也說不過去。
他低下頭,看著指間空蕩蕩的,他心裡也空蕩蕩得難受。
周邦國站在了張秀兒對麵,她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嘴裡輕哼著歌,看到周邦國後,她隻眼皮一抬,然後冷笑道:“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你是不是很痛快,又有理由跟我退婚了是嗎?你們這些臭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我不痛快,我提退婚確實傷害了你,這點我跟你說對不起。隻是我有些不理解,是什麼讓你選擇了不逃婚,要跟我耗下去?”周邦國道。
張秀兒抬了下頭,眼底裡充滿了錯愕,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扒了殼的烏龜,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你知道了?”她輕聲道。
緊接著,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問我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看不得彆人過得好啊!”
“你想起來上輩子的事有什麼用,還不是讓自己過得更痛苦,還不如跟我湊一對呢!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彆人親親我我,說實話你不難受嗎?我現在倒還挺開心的,有人跟我一樣不如意,我真該放塊鞭炮慶祝一下。”
周邦國皺了一下眉,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好跟她聊的了。
“你好自為之吧!”他轉了下身,邁步離開。
“周邦國,你這個混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張秀兒在他身後喊道。
—
“同誌,電話通了”,電訊室的人喊道。
於朧走到了電話旁邊,接過了聽筒。
“朧朧,在部隊裡生活怎麼樣?”
“媽,我挺好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和你們說一聲,和張秀兒有關的。”
於朧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她拿硫酸瓶砸你,那你有沒有事?”江靜緊張地問道。
於朧心底不由滑過一陣暖流,果然親生的還是會不一樣。
“我沒事,不過也牽連到了我們團裡的另一個女孩,她是我們軍部司令的女兒,所以情節會很嚴重,人家不會那麼輕易就算了的。”於朧道。
她主要是怕江靜心軟,讓她這麼算了,所以先把她的話給堵死,可不是她不放過張秀兒。
“那……”江靜聽說張秀兒得罪了人家軍司令家的閨女,一時語塞,得罪了那麼高不可攀的人,這還能好得了,彆不會家裡人都要被牽累吧!
“媽,你彆著急,人家是很明事理的人,隻會就事論事。”
“那張秀兒結果會怎麼樣?”江靜問道。
“現在處罰結果還沒出來,我也不清楚,不過她犯的事比較嚴重,最輕也會被開除軍籍的。”
和江靜聊了幾句後,她直接掛了電話,她之前原本是計劃下次打電話就把她跟靳陽的事在電話裡告訴她們,但顯然這個時機並不合適,還是等過一段時間,這件事的影響過了再說。
張季山坐在自家院子裡沉默地抽著土煙,要是被於朧看到,絕對能發現他頭發比之前又白了許多。
“季山,還在想秀兒的事情嗎?”江靜道。
他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三妹,你說秀兒她怎麼就做出那麼多糊塗事,當初我就應該把她留在家裡,不然也就不會鬨出這麼多事了。”
“你說我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混賬東西”,他以手扶麵,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頹喪的氣息。
江靜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說張秀兒肯定會沒事的,他也不會信。
她犯的那些事,不是小孩子簡單的小打小鬨,都算犯法了。
“三妹,你明天買兩張火車票,咱們得去城裡看看。”張季山兀地站了起來,往屋內走去。
聽說江靜他們要來城裡,於朧和她們確定好時間後,去外麵招待所提前訂好了一間房。
“我媽她們過兩天要過來了”,於朧在電話裡跟靳陽道。
“什麼時候?”
“後天就到了。”
“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們”,靳陽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自己去就好了,我還沒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媽呢,我怕她看到你一下接受不了,等我告訴他們了,我再帶你見他們好不好?”於朧撒嬌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
“他們這次是為了張秀兒的事情過來的,等把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和他們坦白”,她道。
“好!”
星期三這天,於朧和王指導請了一天假,坐公共汽車去了火車站。
她知道火車估計會晚點好幾個小時,在站台上站了一會後,就出了車站,在路邊攤上吃了碗臊子麵,吃完麵後,她又在麵攤上坐了二十分鐘。
直到下午三點,一輛綠皮火車才哼哧哼哧地從遠方駛了過來,於朧按江靜跟她說的車廂找了過去。
看到他們從火車上下來後,於朧迎了上去,“媽!”
江靜看到她的時候,眼角含淚,這還是頭一次,她離開她身邊這麼長時間,感覺比一年前她離開家的時候,又長高了不少。
他們來得著急,東西帶的也不多,張季山提了一個行李袋,臉上帶著長途旅行的疲憊。
於朧帶他們去了招待所,招待所離她們營區不遠,在一個小巷子裡頭,房間不算太大,有一扇小窗戶,窗戶外能看到外麵的馬路,因此光線還算比較充足。
“朧朧,我和你爸能不能見見你姐”,江靜問道。
“這我要回去問問我們領導,她批準了才行,你們這麼大老遠過來,還沒吃飯吧!我先帶你們去吃飯。”
“你和你媽去吧!我不餓”,張季山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在火車上,一天多沒吃飯了,多少還是吃點,不然身體撐不住的。”江靜勸道。
“對啊!爸,還是一起去吃點吧!”於朧也出聲說。
三人出了招待所後,於朧帶他們去了一間飯店,點了三個小菜。
吃完飯後,江靜在招待所走廊拉住了於朧。
“朧朧,住的地方你花了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花不了多少錢,而且我都能賺錢了,你還不讓我孝順你,你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聽她這麼說,江靜也隻能作罷。
“我今天去找我們指導員問問情況,你們好好休息一晚,我明天過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