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函伸手,一手按在蘇墨晚頭頂,一手去撥她肩頭。
蘇墨晚就跟個陀螺一樣,被撥弄得在原地轉了兩圈。
“看清楚沒有啊?”
蘇墨晚耐著性子道。
說實話,不是那麼清楚。就像蘇墨韻說的,蘇墨函已經兩年沒見過蘇墨晚了,即便他能看出點不同來,也會認為那是時間帶來的正常變化。
唯一讓他有點動搖的,是她的眼神。
蘇墨函忍不住往她頭上擼了兩把:“真不是失憶?”
蘇墨韻在邊上笑。
“墨函哥,你看看人家這秀發,沒個三五年養得出來這種長度麼?”
蘇墨函又擼了兩把。
擼不下來。
“不是假發!”
蘇墨韻裝模作樣:“哎,墨函哥你真可憐,有點同情你了。”
這回蘇墨函不撥陀螺了,他圍著人轉了好幾圈,左三圈,右三圈。
“真不是?”
看他這麼難以接受,蘇墨韻熱心建議:“其實很簡單,你去和二嬸要一根頭發來,出個親子鑒定結果一看就明白。”
蘇墨函下意識反問:“為什麼不是和二叔要?”
“這個嘛……萬一和二叔不是親子關係,興許你會懷疑二叔頭上綠,所以和二嬸做鑒定最省事,你可彆說墨晚不是二嬸生的,有醫院記錄。”
是個好法子!
蘇墨函確實不死心。
但他不敢去要,無緣無故搞這些,讓長輩們知道可怎麼是好。
於是他把任務派給蘇墨韻:“你去!”
蘇墨韻答應得爽快:“這有什麼問題,我去就我去,在這兒等著,兩個小時之內回來。”
她一走,就隻剩下兩人了。
蘇墨函盯著她瞧。
“我真不是你堂妹。”
“現在先彆說話,我不相信。”剛說完這句,蘇墨函改口了,“那你說說你是誰!”
“我是,蘇墨晚……”
“……”
要瘋了!
蘇墨函絕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同名同姓就算了,連臉和身材都長一模一樣,這誰信?
騙鬼還差不多!
他拉著人去休息區,就這麼乾坐著等蘇墨韻,視線幾乎都盯在蘇墨晚身上。
蘇墨晚實在坐不住,偏偏老男人不來救她,就這樣相顧無言挺尷尬!
終於熬了一個多小時,蘇墨韻回來了。
她手一攤,亮出一個小小的透明隔離袋,“給,拿到了。”
蘇墨函迫不及待。
“新鮮嗎?”
“……新鮮!剛從二嬸頭上拔下來的!”蘇墨韻無語。
蘇墨函沒打招呼,伸手就往蘇墨晚頭上拔了一根下來。
“嘶——你乾什麼?”
頭皮一麻,蘇墨晚大驚。
“不乾什麼,好好坐這兒等著!我很快回來!”
蘇墨函說完就以雷霆之勢走開了。
蘇墨晚不想在這兒等他,她現在想找老男人。
不過還沒等她起身,蘇墨閒就過來了。
“你剛才去哪兒了?”蘇墨晚語氣裡帶了兩分不高興。
蘇墨閒示意蘇墨韻可以走了。
“什麼嘛,哪兒都是成雙成對的,我下樓去透透氣!”蘇墨韻真下樓去了。
有他在,蘇墨晚心緒安定不少。
“你不是要我假扮你堂妹,蘇墨函竟然不相信我不是她,這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吧?說明我還是可以糊弄一下子的……”
蘇墨函那是感情太好有濾鏡。
像蘇墨琛和蘇墨韻明顯就能一眼看出,不過,再來兩年的話,她應該可以勝任假扮糊弄的任務。
可是,他不想讓她頂著墨晚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了,起碼在蘇家內部不能這樣,他想讓他們將小神經看成她自己,而非墨晚。
不過這一切還在未定,蘇墨閒目前還不想讓小神經在蘇家曝光。
“現在不用糊弄,做你自己就可以。”
“現在不糊弄,以後還來得及麼……蘇家人一個個都認識我了。”
那也沒關係。
蘇墨閒剛動了胳膊,蘇墨晚就迅速躲開了,“又想拉拉扯扯,手還包著呢,老實點吧!” 說來真是神奇,老男人的手真的在快速恢複,最外麵那層醜陋的傷疤已經掉了五六成,掉了疤之後皮肉竟然也不怎麼紅,不過還需要繼續恢複,現在包紮方式也換了
,不再是熊掌一樣,手掌和手指部位帶的是‘手套’。
是秦迪說那叫手套。
這樣比包成熊掌靈活,所以之前才能抓著她的手不放。
唉……
蘇墨晚忍不住在心底歎氣。
話說回來,這個蘇墨函,和二哥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像。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給她的感覺竟然比見過好多次的蘇墨琛要親切。
蘇墨函找了熟人。
鑒定結果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他拿著鑒定結果往回走,遇上吹風結束回到半路的蘇墨韻,“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結果沒差錯。”
見他不說話,蘇墨韻又來一句:“該不會是懷疑我拿的不是二嬸頭發吧?要不你親自回去弄一根來再測?”
“不用了。”
蘇墨函不懷疑她,看見鑒定結果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就冷靜了。
一個人被洗腦還有可能,大家都腦子出問題那太玄幻了,唯一的解釋就是——真相就是他手裡捏著的紙上所寫。
哪兒冒出來的?
是哪兒冒出來這麼一個和墨晚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墨晚又在哪裡?她知道這事嗎?
這一刻,蘇墨函瘋狂想立馬聯係墨晚,想和她視頻通話!
回神過來的時候,他和蘇墨韻已經回到了蘇墨琛病房所在樓層的休息區。
蘇墨閒和……和那誰,一看就是在等他。
蘇墨函打起精神大步走過去。
“老實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這氣勢洶洶的,蘇墨晚不由往老男人身邊縮了縮。
“我說過了啊,同名同姓蘇墨晚!”
蘇墨函覺得這話是大忽悠,他姑且相信是長得一模一樣,絕不相信竟然還同名!
他把矛頭掉向蘇墨閒。
“還有你!你什麼意思?找個和墨晚長得一樣的女朋友,你是想乾什麼?親熱的時候沒有心理障礙嗎!”
“沒有。”
蘇墨函:“……”
蘇墨韻:“……”
蘇墨晚:“……”
沒有是什麼意思?!
不僅蘇墨函覺得怪,連神經大條的蘇墨晚都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了。
是啊,蘇墨函說得沒錯,她長得和他堂妹一樣,老男人還是照親不誤,該占便宜的時候從來沒手軟過……正常人對著堂妹的臉怎麼下得去手?
腦中靈光一閃,蘇墨晚忽然想起來個事兒。
她剛來的那幾天,在老男人的書房見過‘蘇墨晚’的照片,照片被裝裱得很好,放在一個隱蔽的位置。
被她看見之後,老男人一把搶走了,然後揚手放到了一個很高的、她夠不著的地方。
一副很珍貴,不願意讓旁人觸碰的模樣。
難不成……
老男人他……
蘇墨晚呆住。 她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驚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