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在蘇墨晚的耳朵裡,是蘇墨閒反悔了。
他不想放她回雲墨?
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蘇墨晚就急了,頓時脫口而出:“大丈夫要一言九鼎!你想說話不算話嗎?要是敢反悔,我就不配合頂替你妹妹了!”
看小神經這樣著急,蘇墨閒沒說話。
不是他想反悔。
而是,由地脈變化引發的磁場扭曲,進而造成時間空間交錯,這是何等的小概率。
再想從小概率上把人準確換回來,又是更小的概率。
兩年後隻是個機會,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數。
況且,墨晚在那邊已經嫁人生子。
她未必就願意回來。
如果隻能以一換一,蘇墨閒想,墨晚多半不願意。
父母親人重要,丈夫和孩子更重要,對墨晚來說,能陪伴她餘生更多的,是愛人和幾個骨肉。
可能有些難抉擇。
但,如果真需要抉擇,他應該可以替她決定。
如果隻能把墨晚一個人弄回來,蘇墨閒會勸二叔,勸他放棄這個機會。
至於小神經……
蘇家那倆便宜父兄不要也罷,剩下的對她來說,就是蘇墨白難以割舍了。
似乎蘇墨白對她也沒多少照顧,甚至,還比不上他對小神經的關照。
這樣的兄長,還有什麼好惦記的。
看她這著急樣,蘇墨閒忽然有點不平衡,養不熟的小土鱉。
“沒有想反悔,也不會食言,玩笑而已,看你的劇吧。”
先把人穩住,彆的以後再說。
蘇墨晚心有餘悸,不高興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不行,你現在就立個字據,簽字畫押!”
“……”
又不是罪狀,還簽字畫押。
看小神經一臉不依不饒,蘇墨閒隻得拿了紙筆來,按著她的意思,給她寫了一份字據。
剛寫完,小神經就拉了他的手。
蘇墨閒沒反應過來。
等意識到小神經是要把他的手指往她嘴裡送,他才趕緊抽了回來。
“躲什麼?不咬出血來怎麼按手印?”
蘇墨晚以為他又要反悔了。
蘇墨閒瞥她,“那也不用你動嘴。”
“我這不是怕你自己下不了嘴嗎,那你咬,趕緊的,我等著收字據呢!”
忽悠人也要把程序走全。
蘇墨閒拿出了紅泥印章的盒子。
如小神經所願,他給她按了個紅手印。
“這是什麼?朱砂墨?”
蘇墨晚又開始好奇了,她湊過去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能放多久?不會乾嗎?”
蘇墨閒把盒子收起,“拿好你的字據,上床去吧。”
這話顯得有點沒耐心,蘇墨晚小聲嘀咕:“本來就是自己答應好的,讓寫個字據怎麼了?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有什麼可生氣的……”
蘇墨閒就當沒聽見。
夜漸漸深了,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小神經那邊傳來熟睡的呼吸聲。
偏頭一看,手機掉在了枕頭邊。
蘇墨閒下床。
手機屏幕還亮著,古裝劇還在播放,這是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耳機也還塞在耳朵裡。
他先關了劇,再輕輕把一邊耳機移了出來。
小神經是偏頭睡的,另一隻耳機被壓在了底下。
總不能把她叫醒。
蘇墨閒撚起她一縷頭發,在她另一邊臉蛋上輕輕搔了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