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閒睡得很沉。
他給小神經的床開了阻隔模式。
所謂的阻隔模式,就是床上的一切活物,試圖靠近床沿都會被自動感應到,然後感動係統會自動釋放凝結離子,將空氣凍結,像牆壁一樣將人攔截阻隔。
如果小神經睡覺不老實,將被子蹬到地上的話,那她就隻能硬扛著冷上一晚。
安枕無憂,蘇墨閒甚至做了個好夢。
夢裡,又回到了他剛要上大學的時候,蘇墨晚還是問他怎麼不去上軍校。
他告訴她,他將來要從商,要掙很多錢。
她笑著說蘇家的錢夠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
他沒法告訴她,蘇家的錢和他沒有關係,將來也不會有半分落到他手裡。
他也沒法告訴她,他從商背後的目的。
後來,夢裡的人漸漸大了,他看著她從及腰長發變成了不及肩的短發,看著她從嬌俏小姑娘變成了有主見的大姑娘。
她不再跟在他身邊撒嬌似的喊他墨閒哥,一年到頭,最多也就隻能見上兩三次。
漸行漸遠,無可奈何。
雖然夢裡常見,但他的感情是克製的,從未放肆。
能說上幾句話,已經滿足。
眼前的她又是穿著訓練服英姿颯爽的樣子,他想問問她現在在哪兒,秦家老太爺的壽宴要到了,沒有她陪著他不去。
他問了。
奇怪的是,他竟出不了聲,像是啞劇。
這感覺讓人難受,更奇怪的是,他不僅出不了聲,連喘息都困難了。
腦中的弦頓時緊繃,蘇墨閒醒了過來。
夢境與現實清晰地撕裂開。
脖子上死死掐著一雙手,身上還壓著重量,應該是小神經騎在他腰腹上了。
蘇墨閒顧不上去思考為什麼小神經能下床,他發力將人從身上掀下來。
床很大,兩人隔著被子交手,最後還是他占了上風。
蘇墨晚連人帶被被按在了底下。
她喘得厲害。
脖子上忽然掐上一隻手,頓時渾身寒毛直立。
“住、住手!我又沒想掐死你!”
蘇墨晚一開始是想弄死這壞人的,可她掐到一半就改主意了。
這臥房的厲害她見識過,沒有這壞人,她半步也踏不出去。
弄死他,她也隻是個死。
但是掐都掐了,收手又不甘心,這壞人沒少欺辱她,趁機教訓教訓他也好!
誰知道這壞人……
不光在地上的時候挺厲害,在床上居然也這麼厲害!
他居然能扭轉局勢,換成她被按著打了!
蘇墨晚早就認清形勢了,沒了贖金這個籌碼,她就落了下乘,必要時刻想要活命,隻有一條路——認慫。
“咳咳……咳……喂……”
這壞人竟越來越用力!
認慫也不管用了?
他不是說還要留著她的小命去頂替他妹妹的嗎?
眼看著快要斷氣,蘇墨晚慌了。
這時候已經講究不了武功路數,隻能憑著最原始的求生欲望,伸手亂抓。
被擾了美夢,蘇墨閒手下不留情。
等手上被狠狠抓了兩道,他才冷靜下來。
“咳咳……”
蘇墨晚察覺到力道小了,忙用力將他鐵爪掰開。
毫無預兆地,屋子裡驟然亮起來。
蘇墨晚趕緊閉眼,卻正好將眼角的淚逼了出來。
蘇墨閒將已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他下床。
適應了光線,蘇墨晚睜眼,氣呼呼坐起身,惡狠狠看向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