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蓮城醒得很早,姚謙書的手還攬在她的腰上,不可能悄無聲息走人。
她微微轉頭,幾乎與他的臉對上。
昨晚,她和他說了不要名分,可惜姚謙書不準。
蓮城知道,想要他改變主意太難,那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試著將他的手拿開,結果,弄醒了他,人還沒睜眼,手卻收得更緊了。
蓮城輕聲道:“時辰不早,我得和玲瓏去學堂了,不能讓她久等。”
她昨晚那些話姚謙書都記得,所以即便不想讓她去,他這會兒也不能攔。
於是姚謙書稍稍鬆了手。
他睜開眼看著她,殷勤道:“我送你們過去。”
蓮城本想說不必,但又想到那個邵公子的事,興許,姚謙書送她去,不僅僅是送她這麼簡單,更多的,是做給彆人看吧。
兩人起床,蓮城叫丫鬟送熱水進來,丫鬟開門的時候,冷風灌進來,格外冷冽。
“蓮城姑娘,外頭下雪了,我家小姐方才派人來相告,說今日不用去學堂了。”
蓮城怔了怔。
“下雪了?這麼早?”
姚謙書在她身後笑道:“硯雪的雪就是這麼早,而且來勢洶洶,你和玲瓏可以歇幾日了。”
帝都也下雪,但都是在臘月的時候,如今才進冬月。
洗漱完,蓮城到屋門口看了看,果然鋪天蓋地紛紛揚揚,大朵大朵的雪花似鵝毛一般。
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屋簷和院中已經全白。
帝都鮮少下這麼大的雪。
蓮城伸手,接下一片雪花,清清涼涼的。
下一刻,肩頭就披上了厚厚的鶴氅,姚謙書親手給她係好,又讓丫鬟去拿一把傘來。
“拿傘做什麼?”
“自然是遮雪,咱們去外麵逛逛。”
蓮城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興致,換上厚底長靴,隨著他出了相府。
外麵街上行人稀少,大雪紛飛,看不清遠處。
蓮城還是問了一句:“咱們去哪兒?”
姚謙書道:“就隨便走走,你沒見過這樣的雪吧。”
這回蓮城才明白了,他就是帶她出來看雪的。
隻是,躲在府裡也可以看,為何非要出來受冷挨凍?
姚謙書帶人逛到了賣首飾的街,給蓮城賣了好幾支珠釵步搖,又給她買了好幾盒上好的胭脂。
當著店家的麵,姚謙書道:“這是我們硯雪最好的胭脂了,不過應該比不上你以前用的,彆嫌棄就好。”
店家聽得雲裡霧裡,隻好道:“姚……姚公子,這確實是最好的了,比您往常買的那些都要好!”
店家不知該怎麼稱呼他,乾脆還喊姚公子。
姚謙書不在意。
笑道:“趕緊包起來,派人送到丞相府上去,等等,再來兩份一樣的。”
店家笑得合不攏嘴,“一共三份!好嘞!”
見蓮城的臉色不如剛才好,姚謙書道:“多買的是給玲瓏和思君。”
“我知道。”
一直到了外頭,蓮城的臉色還是沒有好轉,姚謙書就納悶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這樣?
莫非她不高興他給兩個妹妹買東西?
姚謙書覺得她不至於吃這種醋,但又摸不著根源,隻得拉住了人。
“是不是太冷,想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