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謙書沒有追上去。
姚思君平日就愛胡鬨,時常不著調,若她真去說了,姚裴雲和姚夫人定然會反對。
兩人雖不是親兄妹,但已經做了十六年的兄妹,絕對的兄妹感情,一下子說要成親做夫妻,任誰看來,都是荒唐。
姚裴雲定然不會同意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姚謙書吩咐下人彆遺漏他的東西,自己先出了將軍府。
他先前已經朝姚裴雲跪拜過,無須再去告彆。
自從兄妹倆走開,玲瓏就一直陪在蓮城這裡,看得出來,蓮城是受了點影響,或許是替思君和謙書哥尷尬吧。
畢竟放眼天下,沒有幾家的兄妹成年了還這麼親密的。
再者蓮城是謙書哥的女人,女人都有嫉妒心,即便已經知曉思君是謙書哥的妹妹,她心裡肯定也不舒服的。
玲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解釋,隻能和蓮城說起學堂裡的事。
原先,學堂相當於她自己辦的私塾,是不收束脩的,學生不用掏錢送禮,她也沒有好處可拿,這會兒,學堂變成了官府援建,麒表兄甚至還給幾位夫子設了俸祿,和朝廷官員一樣的待遇。
玲瓏和蓮城說了俸祿的事。
蓮城心頭微動。
“攝政王如此行事,不怕招人詬病?”
玲瓏懂蓮城的意思。她們的俸祿都趕上七品官了,若真要比學問,那些寒窗苦讀又落榜的學子們定然比她們強許多,還有很多披荊斬棘考上功名的,例如八九品的小官。
這些人的待遇都不如她們,她們不過是略懂學問的女流之輩,定然會招人不滿。
玲瓏笑道:“咱們是女人,這就占了投胎的便宜,總不能讓秀才舉子來教小姑娘,這不合禮法。”
兩人才說著,又有人上相府來遞消息,說官府又要在學堂五裡處,再蓋一個大學堂,供男娃求學。
玲瓏立時就明白了麒表兄的用意。
這樣才是一碗水端平。總不能窮人家的女娃可以上學,男娃卻隻能看著。
蓮城心下欽佩:上官清其這攝政王,做得有模有樣。
兩人說了會兒話,玲瓏委婉地問:“蓮城,你一直去學堂,謙書哥哥會不高興嗎?”
蓮城懂她真正想問,沉默片刻,她道:“我儘量多待一段時日,硯雪應該不乏精通琴藝的小姐,找起來不難吧?”
玲瓏道:“不難。”
她也會撫琴,琴藝還行,隻不過她開學堂的初衷是教孩子認字,所以她攬的是教人識字的差事,若真要她去教人琴藝,也能勝任的。
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姚謙書才來了相府。
他的院子被安排在前院,東西也都收拾妥當了,不過,他一來就往後院跑。
進宮與上官清其說了會兒話,他現在心情很好,就想著來陪蓮城吃頓飯。
哪想,蓮城已經吃過了。
姚謙書飛揚的心情微微落了下去,等丫鬟上菜的時候,他挨到蓮城邊上坐著,“不是說了我會過來找你,怎麼也不等等我?”
蓮城道:“姚小姐似乎心緒不佳,我以為你做兄長的應該忙著哄妹妹,所以未等。”
這倒是提醒了他。
姚謙書咳了咳,又挨近了些,熱氣直往蓮城耳朵上吹。
“等吃完飯,有件事告訴你。”
“好。”
丫鬟很快將飯菜上齊,姚謙書倒沒讓她陪著再吃點,隻讓她在邊上陪坐。
大概是以前在風月場所混慣了,身邊坐著的人不伺候他,姚謙書有點不得勁。
於是他道:“那道豆腐不錯,就是放得有點遠。”
蓮城懂了。
她給他布菜,姚謙書這才滿意了。
一頓飯吃完,姚謙書說要出去逛逛消食,蓮城自發跟上。
兩人在院子裡吹著冷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