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這事兒越傳越大,到後來傅夫人都聽說了,立馬拎著兒子的耳朵拷問。
傅長歌還沒交代完,就有小廝匆匆跑進來,說陸大小姐來邀公子出遊。
今日是送秋節,正好遇上休沐。
這個節日,年輕男女的風俗就是乘畫舫遊河,到了晚上又放花燈。
傅夫人一聽人家找上門來,忙不迭叮囑兒子:“她肯定也是聽說了,你這混賬玩意兒!娘好不容易幫你促成了親事,要是你自個兒弄黃了,那就是活該,一會兒出去好好哄哄人家!”
傅長歌心想,彆的他不會,哄人他還不會嗎?信手拈來啊。
等傅長歌稍微捯飭出門,門口的小廝說陸大小姐已經先去了遙梁渡口,傅長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陸青瑤今日也稍微打扮了。
她立在畫舫船頭,微風拂起輕袖,能看見她皓腕上帶著一隻玉鐲。
正是傅長歌給她買的那隻。
“讓你久等了!”
傅長歌喜滋滋湊過去。
陸青瑤給他讓了位置,兩人並肩立在船頭,渡口很熱鬨,許多年輕的男男女女都要出城遊河。
畫舫緩緩出行。
傅長歌還沒來得及主動交代,陸青瑤就問他:“聽我爹說,你最近做事很用心。”
“當然得用心!”
傅長歌差點就要喊口號了,心想,這都是為了以後不被媳婦嫌棄啊。
得努力升官兒發財!
陸青瑤偏頭看他。
“累嗎?”
這是在關心他呀!傅長歌更美了,他趕緊說些自己聽了都覺得臉紅害臊的美言,顯得特彆有上進心。
陸青瑤不拆台,隨他滿口天花亂墜。
她安安靜靜地聽,傅長歌侃侃而談,時不時偏頭偷看,心頭彆提多蕩漾了。
再過四個月,他就能把人娶過門了,到時候……
正美著,船身忽然一晃。
傅長歌站在船頭,沒有任何防備,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掉進水裡。
他下意識伸手往邊上扯。
結果,還真被他扯到了,兩人齊齊掉進了水裡。
一番掙紮撲騰,兩人透出了水麵,傅長歌忙一手摳在船舷上。
他嗆了水,咳了好一會兒才停。
咳完,見陸青瑤靜靜看他,傅長歌汗顏臉紅:“不是我不男人拖你一起下水,實在是……我不會水……”
陸青瑤道:“上去吧。”
這回傅長歌男人了,他讓她先上,還托了一下。
兩人濕了個透。
船夫問是不是要回航,傅長歌說瀟湘碧影那邊有客棧,讓船夫繼續行船。
傅長歌怕她著涼,想讓她把外裳脫下。
陸青瑤不理會,隻問他:“聽說,你要養外室?”
傅長歌瞬間抖了抖。
他開始懷疑剛剛那一下,是陸青瑤故意晃的。
這是生大氣了!
傅長歌暗道不妙,趕緊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外室!我隻是幫她贖身了而已,我也不養她,更沒有打算納妾!隻是讓她在莊子裡暫時落腳而已,我之前答應過幫她贖身,我也很後悔當初!”
陸青瑤一針見血:“那位姑娘跟過你?”
傅長歌冷得更厲害了。
“青瑤,那都是從前的事了,你彆生氣,若是你介意,我這就派人把她從莊子裡送走!你相信我,我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念頭!”
陸青瑤不說話。
她到了艙尾去,將外裳脫了,擰下一大灘水,傅長歌湊過去,硬著頭皮道:“我以前什麼樣,你應該清楚的,但我早就改過自新了。”
陸青瑤不搭理,他又繼續道:“我替人贖身是想減輕從前的孽債,給咱們積福,我真沒有旁的心思,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陸青瑤這才道:“我沒有不信。”
傅長歌得寸進尺湊上前,“那就彆生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對,我應該知會你一聲,不至於叫你胡思亂想。”
“我沒生氣。”
陸青瑤淡淡道:“我也沒有胡思亂想。”
傅長歌覺得這就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想起剛剛的事兒,就道:“真不生氣?那為何要把我弄下水?”
陸青瑤沒否認是她乾的。
但她不承認生氣。
她看著傅長歌道:“一定要是生氣?吃醋不行麼?”
“……”
傅長歌感覺到自己的小心臟跳了跳。
吃醋!
吃醋啊!
是吃醋啊!
就算淹死,那也瞑目了!
身上濕淋淋冷颼颼的,心上卻好似燒了一團火,傅長歌催促船夫快些,早點到客棧就能早點換衣服,生怕她凍病了。
瀟湘碧影上特彆熱鬨,縱橫的畫舫漂了滿江。
客棧邊上就是酒樓,生意好得不得了。
蘇墨晚把這裡的生意托給了池宣管理,傅長歌認得池宣,池宣本來不太待見他,不願意搭理,傅長歌就和池宣說了句悄悄話,池宣看了看不遠處的陸青瑤,終於給兩人弄了一間上好的客房,還讓人給送乾淨衣服。
傅長歌不害臊,他幾下子就換好了,知道陸青瑤不好意思,他出了客房去等。
在長廊邊倚了片刻,傅長歌無意間偏頭,竟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