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聽牆角,這事兒不太光彩,尤其是聽兩個男人的牆角,這簡直太難為情,虞侯爺也開不了這個口。
於是乎,虞侯爺決定自己上陣。
虞夫人聽了丈夫的合計,紅著臉道:“我也想去……”
現在的虞夫人很金貴,虞侯爺不想讓她出去走動,但又覺得這事關兒子,不讓妻子去看看,她估計很難放心。
於是,夜黑風高的時候,虞侯爺便帶著虞夫人出了院子。
冬日的夜裡實在太冷,虞夫人身上除了厚厚的棉襖,還裹著暖和的狐狸鬥篷,罩得嚴嚴實實。
進了兒子的院子後,虞侯爺將下人都屏退。
說實話,兩口子半夜來偷聽兒子的事,怎麼說都有點尷尬。
況且,還不一定聽得著。
虞侯爺已經做好了今晚興許沒收獲,日後還得再來幾次的準備。
夫妻倆摸到了兒子臥房的窗外。
現下已經子時,裡麵還亮著燭火,有說話聲。
虞臨這兩日難受死了。
背上結的痂欲掉不掉之際,癢得厲害,最是難熬。
他已經哼哼了一晚上,百裡雲瀾幫他上了兩次藥,可惜隻過去半個時辰,便又癢了。
“你快幫我撓撓!”
虞臨可憐兮兮道。
百裡雲瀾將他裡衣扒開,小心給他抓了抓,虞臨舒服得直哼哼。
也就是這時候,虞侯爺帶著夫人到了窗外。
聽見裡麵兒子的哼唧聲,虞夫人臉上有點燒,不過,好歹是做娘的人了,她受得住。
沒一會兒,夫妻兩人又聽到了兒子的聲音。
隻聽虞臨不滿道:“太輕了,百裡雲瀾,你用力啊!”
虞侯爺:“……”
虞夫人:“……”
虞夫人一邊臉燒一邊怒其不爭,不是說好的百裡太子才是被欺壓的那個?
這情況,怎麼反了!
虧得她之前還替兒子在丈夫麵前吹噓,這會兒竟被啪啪打臉了,虞夫人有些無地自容。
她覺得自己被兒子給坑了。
虞侯爺倒是早有所料,百裡雲瀾可是東離太子,兩相比較,雲舟勢弱乃意料之中。
可虞侯爺還是有點心疼,雖然兒子惹他生氣,但終究是為人父母,哪兒願意讓自己兒子吃虧。
這牆角也沒有聽的必要了,越聽越戳心窩子。
於是,虞侯爺準備帶著妻子悄悄走人。
就在此時,屋門忽然開了,走出一個白色的身影來,虞侯爺忙護著夫人隱蔽,可到底是兩個大活人,尤其虞夫人穿得厚,像個大雪人,想藏都藏不住。
百裡雲瀾聲音裡帶了兩分驚訝。
“侯爺,夫人?”
既然已經被看見,虞侯爺索性帶著夫人現身。
虞夫人裹得隻露出一張臉,在屋簷的燈籠映照下,臉上透著一層薄紅。
“百裡太子,這麼晚了,你和雲舟還沒歇息?”
虞夫人尷尬地問,問完,更尷尬了。
虞侯爺咳了咳,沒出聲。
百裡雲瀾微笑著道:“雲舟背上的傷快好了,他癢得睡不著,我正準備讓人去請大夫。”
虞夫人一聽,忙推了虞侯爺一把。
“侯爺,大夫你去請!我進去看看雲舟!”
虞侯爺聽牆角被抓了個現行,很是尷尬,這是一個很好的離開的機會,他當即就應了,又交代夫人:“你小心身子。”
百裡雲瀾把虞夫人請進了屋子裡。
他稍稍落後了兩步。
虞夫人走在前麵,腳步比較急,大晚上的,她頭上沒插珠釵步搖,更沒有佩戴玉飾,故而虞臨就認錯了人。
他趴在床上,聽見腳步聲靠近就支使道:“雲瀾,我渴了,想喝水。”
虞夫人第一眼就看見了兒子尚未脫痂的猙獰後背。
鞭傷都是細長條的,黑色的硬痂縱橫交錯,像是條條蜈蚣,爬滿了整個背脊,看得人頭皮發麻。
虞夫人往床沿一坐,心疼道:“雲舟,娘來看你了。”
虞臨驚了一下。
他轉回頭,愣愣眨了眨眼。
“娘,這大半夜的……我沒事,您彆擔心。”
虞夫人伸手,往兒子身上碰了碰,虞臨立即哼哼:“娘,你要撓的話就使些勁兒,不輕不重的我難受。”
“……”
虞夫人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剛兩人是在撓背!
百裡雲瀾已經倒了一杯水過來,虞臨抬了抬脖子,百裡雲瀾忙把水杯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喂了。
虞夫人看著有點不好意思。
她咳了咳。
“雲舟,好好坐起來喝,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怎麼能讓百裡太子伺候你。”
虞臨很大爺地道:“哎呀娘,雲瀾是我的人,伺候我不是應該的嗎?”
虞夫人覺得兒子挺不要臉,該收斂些。
“明日起,我吩咐兩個丫鬟過來伺候。”
“不要不要!”
虞臨立馬反對。
“娘,雲瀾什麼都會,他能頂好幾個丫鬟!”